那羣人再也沒有出現,是不是一直躲在那棟樓裡面呢?寧緋走出房間的時候,總忍不住地朝那裡張望。樓下傳來秦叔的呼喊聲:“寧緋!午飯你不吃,那麼晚飯能不能搭把手呢!”寧緋打開了房門的時候,雲朵兒正巧也開了門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兩個人邊走邊聊地下了樓,由於紫羽來了之後,經常神出鬼沒的。寧緋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地問:“你這兩天都跟紫羽在一起嗎?”雲朵兒詫異於她問起紫羽的事情:“還好吧!我就跟着他到處閒晃罷了。他最近比較心浮氣躁的,非常難哄。”雲朵兒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惹紫羽,不要去煩他。既然如此的話,那麼雲朵兒一直黏着紫羽的原因是什麼?
廚房裡的秦叔忙得不行,她們都來幫忙,減輕了自己不少的負擔。寧緋洗菜的途中,裝作不經意地問秦叔:“秦叔,你在這裡開店多久了?”秦叔剛剛炒起一盤熱氣騰騰的菜說:“差不多七八年了,嘿!這日子可過的真快啊!”寧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洗好的菜放到他附近。雲朵兒順便跟秦叔聊起了其他話題,兩個人越聊越開心。被晾在一邊的寧緋,幫忙去擺放碗筷,正巧碰見了回來的紫羽。
紫羽偷偷朝廚房看了一眼,勾了勾手指讓寧緋過來:“喂,我跟你講個事。那羣畢業生今天一整天都不在旅店。”寧緋條件反射地問:“吳棱也不在嗎?”“吳棱是誰?”紫羽彷彿對這個吳棱半點印象都沒有,寧緋耐心解釋着:“就是那天晚上約你們打球的那個啊?”紫羽仔細搜尋了半天,搖了搖頭:“有嗎?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吳棱提前離開了。”說話的人是葉子柯,他一步步地往樓下走,視線看向紫羽:“你又去山裡了嗎?”紫羽冷哼着:“不然呢?!”說話間秦叔和雲朵兒早已把飯菜端上了桌子。大家坐下來的時候,寧緋環顧了大家一眼說:“袁諾一呢?”紫羽扯着嗓子朝着二樓喊:“袁諾一!滾下來吃飯!”半天不見迴應,寧緋主動起身:“我上去跟他說。”
敲門半天也不應,袁諾一不該是這樣的。她擰動着門,居然開了。打開屋內的燈光,瞬間驅散了滿屋子的黑暗。奇怪?袁諾一竟然不在房內嗎?寧緋注意到窗簾布在風中飛舞着,窗戶也不關嗎?她走到窗前掛好了窗簾,關好了窗戶。已經走到門邊打算打電話的時候,劇烈破碎的玻璃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無數的玻璃碎渣朝她飛襲而來。接着白色牀單般的東西,蓋住了她整個人,如同被脫離了地面一般,寧緋頓時失去了知覺。
在樓下聽見動靜的葉子柯等人,幾乎是火速衝上來的。房間裡遍佈着玻璃碎片,地面上大片的血跡遍佈着,宛如一個兇殺現場。窗戶框孤零零地在夜風裡吱呀作響,時不時再掉落一點剩餘的玻璃渣。
雲朵兒惶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些血跡太多了,甚至像是一個人爬出來的印記,地面上還殘留着一些並不完整的血色手印。她害怕地退後幾步:“寧緋。。她。。是。不是。死了?”房間裡雖然殘留着這些大量血跡,但寧緋不知所蹤。
“哎,你們都呆在我房間做什麼?”剛上二樓的袁諾一,見到這陣勢,抱着籃球的手鬆了鬆,籃球就這樣滾落到了紫羽的腳下。他幾乎是一腳踢飛了籃球,差點正中袁諾一。幸好袁諾一躲得快,但他的脾氣也是蹭地一下上來了:“神經病啊你!你們亂闖別人的房間,還有理了是吧?!”
雲朵兒壓制住低聲的啜泣,指着屋內道:“寧緋。可能。。死了。”袁諾一的大腦空白了一下,他麻木地走到房內,那滿室的血腥味讓他腿軟地扶住了牆:“我.她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一直嚇得呆若木雞的秦叔,穩住自己的情緒說:“喊你不來吃飯,她就自己上來找你了。我們就聽見玻璃碎掉的聲音,過來一看.就.”
紫羽跑到窗戶前,敏銳地嗅到那血腥氣味,一直蔓延到樓下。他甚至能透過路燈的光芒,看清楚地面上大灘大灘的血跡,一直蜿蜒到看不見的黑暗當中。“誰幹的!”紫羽吼完之後,又罵了一句髒話地回頭問葉子柯:“怎麼辦?估計找到也是.要找嗎?”
從發現寧緋失蹤開始的葉子柯,一直沉默地蹲在地上,撫摸着那些血跡。聽到紫羽詢問自己的聲音,他甚至走神地反問:“你剛剛再說什麼?”雲朵兒戰戰兢兢地蹲在葉子柯身邊,小聲地重複紫羽的話:“問你要不要找寧緋,可能她。。”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秦叔打破這個局面說:“不如我報警吧!”葉子柯站起身,意味不明地看了秦叔一眼。秦叔不明所以地顫抖了一下,把手機放入口袋:“算了.你們自己解決。”袁諾一倒退着問:“一切都是我的錯嗎?”“不是。”葉子柯回答了他的問題,整個人卻怪怪的,跟魂丟了一樣。紫羽再次開口:“怎麼辦?”
紫羽只覺得耳邊一陣風吹過,葉子柯已經翻身跳下了二樓,朝着黑暗的地方跑去。他跑向的地方,正是那座在黑暗中,已經陰陰暗暗的大山。雲朵兒嚇得大叫:“跳樓了!”紫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往門外拉着低語道:“跳你妹的樓!他是作爲我影子的存在,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秦叔尷尬地站在門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侷促地問:“晚飯還吃嗎?”“吃!我還要吃兩大碗!”紫羽拍了一下秦叔的肩膀,秦叔被他的舉動嚇得夠嗆地答:“要不還是報警吧!”“別整那些沒用的。不是說了不用嗎,走!吃飯去!”袁諾一跌坐在地上,帶着哭腔地聲音說:“紫羽,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良心?你有良心你繼續哭着吧!我不奉陪了。”紫羽拉着秦叔和雲朵兒朝樓下走去,袁諾一孤獨地坐在房內,盯着那些血跡和碎玻璃渣,心如刀絞地害怕着,是我的錯嗎?是我的錯嗎?反反覆覆地質問下,也不知過了多久,紫羽端着一大碗的飯菜遞給他:“傻X,你還真自己在這哭了這麼久。”
袁諾一沒肯接,擦了一把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還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紫羽拿着筷子敲擊他的腦袋:“罵你傻還真傻啊!寧緋要是真出了事情,撕心裂肺也不該是你上演啊!那誰雖然也傻了一下,但是他不是說了不關你事嗎?而且他不是立刻跑出去了嗎,證明他知道那血跡不是寧緋的。”
“真的?”紫羽簡直要被袁諾一氣瘋了,解釋得這麼清楚還在問真假。紫羽不得不好脾氣地繼續說:“要不我把這些血跡收集起來,去化驗看看是不是寧緋的血行不?”袁諾一這才接過筷子,抱着碗大口吃飯,含糊不清地喊着:“嚇死我了!”雲朵兒敲了敲開着的門說:“紫羽,其實你真的很溫柔呀!天生的?”“閉嘴!”紫羽盯着那濃重的夜色,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