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的光芒映得整個地下室很溫暖,不同於外面昏黃的陰森。一位老婆婆正在燭火下挑着燈芯,讓室內的光芒更強烈些。“婆婆,請問您是誰?”葉子柯吃痛地摸着自己的腦袋,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轉頭看見寧緋冷得縮成一團,整個人不停地冒着冷汗,臉色愈發慘白起來。
她的樣子令葉子柯的預感非常不好,他顧不得眼前這個老婆婆,而是一把抱起寧緋,渾身冰冷的她,一點兒溫度也沒有。“小緋。。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第一次這麼語無倫次,不知如何是好。
“她會被自己的恐懼殺死。”老婆婆顫顫巍巍地走過來,用手撫住寧緋的眼睛,待她移開雙手,寧緋的呼吸逐步恢復平常,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那邊三個也是我救回來的。”老婆婆指着燈光稍微黯淡處的地方,地上躺着雲朵兒,語茜,袁諾一。還好大家都沒有事,葉子柯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一點。
老婆婆重新回到蠟燭桌前道:“如果剛剛你犧牲自己作爲誘餌,死的會是她。”葉子柯心下劇烈地一顫,也就是說自己剛剛差點失去她了,就因爲自己的自作聰明。他默默地擦拭着寧緋臉上的冷汗:“您爲什麼救我們呢?!”
“或許我出現在這裡,就是爲了拯救你們而存在的。”老婆婆望着燭火,慈愛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她指了指附近不遠處的一張木牀:“讓這個小姑娘去那邊好好睡一覺吧!這回的打擊足以讓她很難走出來。”
葉子柯聽不懂老人家的最後一句話,依言把寧緋放到了木牀上,確定她只是安穩的睡着了,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你跟這些人不一樣,當然跟那個早已死去的小女孩也不一樣。”老婆婆的眼睛很亮,很透徹,幾乎能夠看透一切。
“沒錯,我曾經是個死人。”他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情況,“那麼讓你再次活過來的人,可真是有了逆天的名堂。”老婆婆的眼神突然深不可測的深邃起來,不一會兒又恢復如常:“你是是非山莊的人?”
“不是。”乾淨利落的回答,毫不猶豫敢於直視她的眼睛,令王婆婆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怕我對王婆婆不利?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你身上帶着是非山莊的東西吧!估計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一團紅色的毛線從葉子柯的口袋裡拿出來:“這個?”“還是王婆婆能力比較厲害,爲你們贏得了最後一絲生機。當然如果沒有遇到我,那也是白費。”“那麼請問.”葉子柯欲起身朝着老婆婆走來,卻受到了阻力一般。回頭看見寧緋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角,未曾鬆開過。
“看來你對她是很重要的人,你就陪她在那裡就好。”善意的微笑浮現在老婆婆的臉上,葉子柯莫名其妙地覺得臉發燙,不好意思地說:“謝謝您的理解。”老婆婆邁着搖晃的步子,走到木牀邊坐下,接過葉子柯手中的線團觀察着:“很簡單的。待你們休息好之後,每個人牽住一根線,什麼也不要管,看到什麼也無需躲避,等到你們的線再也扯不動的時候,分散的人自然會重新聚集到一起,此刻將四根線打結即可。”
“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嗎?”葉子柯望着紅線問,老婆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目不轉睛帶着好奇地問他:“你不休息難道不累嗎?你的大腦一直在運轉,已經到極限了吧?!”葉子柯的精神相當萎靡,他一直沒有注意到這點,在他準備休息的時候,寧緋的突然出現了。之前與寧緋在一起的時候,他並沒有睡,而是一直思考着這裡的問題。現在老人家的一句話,讓他注意到自己的視線都開始模糊了,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老婆婆嘆了一口氣:“一直逼迫着自己,可是會很累的。”她回到自己的木桌前,閉上雙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她聽見哼哼唧唧的聲音,睜眼發現袁諾一坐起身,揉着雙眼環顧着四周。在看到寧緋居然和葉子柯躺在一張木牀上時,他跳了起來:“葉子。”柯字的怒吼哽在喉嚨裡,老婆婆扣住了袁諾一的脖子:“別吵,他累到了極點,而那個女孩子陷入了夢魘,讓他們好好休息。”
袁諾一不爽地點頭,老婆婆放開了他:“你應該不是是非山莊的人吧?!”壓抑着自己的強烈不滿,他壓低聲音道:“不是,但是我跟是非山莊的人很熟悉。”“也是,我早該否定你不是是非山莊的。是非山莊的人一向謹慎,絕不會出現像你這種忘記點蠟燭的人。”
聯想起發生的一切,源頭好像是來自於自己沒有點蠟燭的原因,袁諾一的士氣頓時低迷起來:“是我害得大家到了這步田地,我真是混賬!”“那也不盡然,那式神被控制住了,不知不覺帶你們來到了這裡,殘存的意識讓他知道只要蠟燭一直燃着,你們便會安全。”老婆婆又點起一根蠟燭,室內的光芒更亮了些。
“可是我沒有點,導致出現這樣的情況,說到底還是我的問題。”袁諾一看着燭火,心中的負罪感越來越強烈。老婆婆搖了搖頭:“蠟燭總會有熄滅的時候,況且你們的蠟燭也沒有帶很多。這是一艘怎樣的船呢?有去無回懂嗎,能來卻回不去。”
語茜不知何時站在蠟燭面前,呆呆地說:“我不懂什麼有去無回,這難不成還是一艘不吉祥的船嗎?”“與不吉祥無關,只怪這艘船進入了不該進入的異度空間。第一次僥倖逃脫過,第二次可就不是那麼幸運的了。”屋內點燃的蠟燭越來越多,語茜不想再去詢問什麼,好想離開這裡,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們能走出這裡的機率有幾成呢?”袁諾一被燭火映着的臉龐,此刻無比的嚴肅。“我不知道,我呆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了,唯一一次應該是那批船員吧!他們曾經幸運地離開過自己,可是呢,又作死地回來了這裡。”老婆婆目光一轉,盯住雲朵兒說:“既然醒了,就來幫忙一起點蠟燭吧!”
雲朵兒翻了個身,瞧了瞧還在睡眠的葉子柯和寧緋:“爲什麼他們可以繼續睡覺呢?!”“要我回答嗎?”老婆婆慈愛的笑容不知爲何有了幾分恐怖,雲朵兒趕緊爬起身點着蠟燭道:“不需要了,我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