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番外:孤獨的小孩

箱子扣好了,東西也都帶齊了,可以準備出發了。寧崎和斐奕輕推着行李出門,寧緋則站在門口朝着他們擺手:“玩得開心一點。”寧崎摸着她的頭髮:“爸爸跟你說的還記得嗎?背一遍來聽聽。”“要按時回家,不能跟陌生人開門,肚子餓了就去秦爺爺店裡吃飯,睡覺要關好門窗,要寫完作業才能看電視”寧緋背完一長串的注意事項後,斐奕輕給她豎起了大拇指:“真棒!那我們出門了。”

寧緋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寧崎的衣角,寧崎轉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有什麼事情嗎?”她訕訕地縮回手,將手揣進衣服口袋裡:“沒事,我要回屋寫作業了。”寧緋跑回屋內,鎖上了大門。她擦了擦眼睛,小跑地來到窗戶前,踮着腳目送着寧崎和斐奕輕越走越遠的背影。她伸出手,朝着他們揮舞着,他們看不見,他們談笑風生地聊着什麼,直到完全消失在寧緋的視線裡。

她揉了揉眼睛,自顧自地說:“作業還沒有寫完。”她跑到自己的書桌前,一筆一劃地寫着作業。寫了大約一個小時,家裡太過安靜的氣氛,讓她有點壓抑地跑去了客廳。她抓起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待着接通。“喂!小緋嗎?!”袁諾一興奮地喊着,寧緋呼吸着家裡安靜的空氣,抓緊話筒問:“諾一,你能來我家陪我玩嗎?!”“十一長假哦!我爸媽要帶我出去旅遊呢!馬上就要出發了,不能陪你玩了。對了,叔叔阿姨呢?他們不在嗎?!”袁諾一那邊,時不時傳來催促的聲音:“諾一,快點我們要走了。”

“那不打擾你了,玩得開心點吧!”寧緋掛了電話,揉着眼睛重新回到了書桌前。寫了一頁又一頁的作業,直到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她才意識到吃晚飯的時間到了。寧緋出了門,朝着秦爺爺家的店走去。路上的行人特別少,國慶假期大家都去了哪裡呢?她正這麼想着的時候,一個軟甜的聲音響起:“媽媽,我要吃棉花糖。”她朝着聲源處望去,一個小女孩指着賣棉花糖的攤位,指着棉花糖說。中年婦女不耐煩地付了錢,將棉花糖塞到她手裡:“吃吃吃,吃這麼多甜的,你也不怕蟲子把你的牙齒吃光。”

寧緋吞嚥了一口唾沫,來到攤位前,緊盯着那一朵朵的棉花糖。“有錢才能買,去喊你爸媽來,讓他們給你買。”攤位的小夥打發着寧緋,希望她趕緊離開,不要一臉眼饞地看着自己的棉花糖。“我有錢。”寧緋眼巴巴地看着小夥子說,攤開手心裡被汗浸溼的紙幣道。“那你要買幾個?!”小夥子態度放好了一點,預備給她拿一個粉紅色地問。

“我不買。”她重新將錢捏緊在手心裡回答着,小夥子的臉一下子僵住了:“怎麼不買了,你不是有錢嗎?!”寧緋被他吼得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支吾着。小夥子見她原本可愛的小姑娘,現在哭喪着臉,心裡不禁愧疚地拿起棉花糖遞給她:“是哥哥不好。喏,棉花糖給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寧緋沒有接:“我不要。”小夥子覺得好玩,一般小孩子早就開心死了,她居然不要。小夥子強行要把棉花糖塞給她:“你拿着吧!我真不收你錢,要收你錢我就是王八蛋。”“我真的不要。”寧緋連連退後了好幾步說,小夥子無趣地把棉花糖放回原位:“免費的你都不要,你是不是傻啊?!”“我等別人買給我吃。”說完她一溜煙地跑了,小夥子摸着自己的後腦勺:“這小姑娘真奇怪。”

“秦爺爺,我來了!”寧緋推開店鋪的門,朝着裡屋喊道。被喊作秦爺爺的老人家,從後面的廚房裡探出頭來四處張望着,卻發現寧緋沒有坐在位置上,而是站在照片牆前,盯着那滿滿一牆的照片發呆。“小緋,想吃點什麼?爺爺這就給你做。”秦爺爺走到她的身邊問,寧緋擡起頭問:“秦爺爺,爲什麼把我的照片也放在上面啊!”

她不開心地跑到窗前的座位坐下,拿着菜單反覆地看着。秦爺爺坐在她的對面:“爲什麼不可以放呢?!”“不合適。就我是一個人在拍照,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被擺在照片牆上。”寧緋指了指菜單上的一份飯:“我要這個。”“你爸媽又丟下你出去了嗎?!”秦爺爺無心地一問,讓寧緋的手僵硬在那裡:“恩。”“小緋爲什麼沒跟他們出去呢?!”秦爺爺站起身來,朝着廚房走去問。寧緋揉了揉眼睛:“我。不想去,我就想一個人呆着。”秦爺爺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秦爺爺端出一碗熱騰騰的炒飯,放置在寧緋的桌前:“小緋啊!你爲什麼來我們這裡上學啊?!”寧緋吃了一口飯,想了想答:“爸爸本來不想當醫生的,可媽媽覺得他再試試。於是就暫時離開了原來的家,來這裡當醫生了。”“那你媽媽呢?!”秦爺爺喝了一口茶問,“我媽媽是美食編輯,經常出差去做報道,很厲害的。”寧緋嚥下一口飯答道。

“擡頭看我這裡。”寧緋聞言朝着秦爺爺的方向看去,只聽見“咔嚓”一聲,秦爺爺放下了掛在脖子上的相機:“今天也很呆呢!”寧緋無趣地放下筷子:“秦爺爺我回去了。”秦爺爺翻看着照下的相片,微微皺起眉頭:“不再多玩玩嗎?!”“現在已經六點半了,我要回家了。”寧緋推開着店門,聲音隨着她的奔跑越來越遙遠。

幾天的假期轉瞬而過,寧崎和斐奕輕還是沒有回來。寧緋給袁諾一打了電話,顯示無人接聽。明天可就要上學了,他還沒有回來嗎?!她放下電話,抽了幾張紙巾擦着鼻涕,關閉了客廳的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清晨的鬧鐘響起的時候,寧緋頭疼腦熱地關閉了鬧鐘。從抽屜裡拿出幾粒藥丸,吞了下去。收了收桌子上的東西,背上書包朝着學校的方向走去。“哎,你聽說了嗎?!挺嚇人的啊!”“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呢?!警察那邊怎麼說?!”寧緋走在學校的路上,聽見不少行人都在竊竊私語地討論着什麼。

見到她身上穿的校服,他們的眼神有點閃躲地看着她。她拍打着身上的衣服,以爲衣服上有灰,可他們對寧緋避而遠之,讓她覺得很是奇怪。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門衛大叔居然不在,盯着空空的門衛室,寧緋越發覺得奇怪了。

“看我的足球,新買的!”嚴彬暄舉着頭頂上的足球,邊跑變向後面的人喊着。嚴律師不服氣地追趕着他:“切,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爸也會給我買。”嚴佳佳朝着嚴律師吐舌頭:“你不是假期才被你爸狠狠揍了幾頓嗎?!”羞憤的心情在嚴律師心裡蹭蹭地竄起來了,無處發泄的他,正巧看到踮着腳尖往門衛室裡看的寧緋。嚴律師推了她一把:“看什麼看,不去教室嗎?!”

寧緋摸着被撞到的額頭,連忙往教室的方向跑去。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一直都很熱鬧的教室,冷冷清清的。已經是快要上課的時間點了,卻只有十幾個孩子。寧緋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發現一向來得最早的嚴若不在。嚴佳佳他們陸陸續續走進了教室,很明顯他們也發現人來得特別少。

“嚴若怎麼沒來。她平時不都最早的嗎?!”嚴佳佳特意跑到嚴若的位置看了看:“書包也不在,玩得忘記了嗎?!”嚴律師搶過嚴彬暄的足球,把玩着說:“那有什麼啊!袁諾一也沒來啊!”嚴彬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來得人這麼少,要不我先點個名吧!”“嘖,老師都沒說呢,你就這麼積極啊!少拿班長的架子了啊!”嚴律師把足球扔在嚴彬暄的懷裡,自己坐到位置上,一臉挑釁的模樣。

走廊上的鐘聲刺耳尖銳地響起來,一向準時到來的班主任,居然姍姍來遲了。她走進教室,掃了一眼爲數不多的學生說:“大家今天就自習吧!”嚴佳佳和嚴彬暄的目光接觸了一下,她舉起手問:“老師,那沒來的學生怎麼辦?算曠課嗎?!”班主任閃爍其詞地答:“先自習吧!大家乖乖地在教室坐好,嚴彬暄維持紀律,我先去辦公室備備課。”說完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引得學生們一陣好奇。

“安靜!安靜!”嚴彬暄站起身維持着秩序,沒多久就平息了這場討論。嚴佳佳吃着零食,翻看着漫畫,時不時發出爆笑的聲音。在被嚴彬暄警告幾次後,嚴佳佳只好捂住嘴巴笑。寧緋吸着鼻子,趴在桌子上小憩起來。一切都像是平時的自習課,大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佳佳!出來!把東西收好了出來。”下午的時候,嚴佳佳就被站在走廊外的母親喊了出去。寧緋微微張開眼睛,見到嚴佳佳揹着書包,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她媽媽離開了學校。嚴彬暄不明所以地想去辦公室找老師商量,嚴律師招手讓他過來:“你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嗎?”“爲什麼?!”嚴彬暄趴着窗戶問,嚴律師隨手在作業本上塗鴉道:“我中午出去外面吃飯,聽別人說我們學校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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