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搬家

陳憶甜挑了一家她垂涎已久的日料餐廳,卻沒想到是把自己一步步送進了表哥挖的坑裡。

歡歡喜喜地點了一大桌準備飽餐一頓,卻發現周緒只盯着她,也不拿筷。弄得她也不好意思開動,訕訕地看着。

“噓哥,你怎麼不吃?不合你胃口嗎?”

周緒勾起嘴角,“你吃你吃,你胸大你先吃。”

她逗比的表哥回來了!陳憶甜忽覺胃口更開,生魚片多蘸了些芥末。一口進去,一陣舒爽。

“表妹啊。”

聽到這聲表妹,陳憶甜不由地停止咀嚼,擡頭與周緒對視。

因爲每次周緒叫她表妹的時候,就是有半嚴肅的話題要談。

“養貓的事,你爸那說妥了嗎?貓咪領養那邊今天打電話來說又出現兩個有意願領養者。”

果然。不是什麼開心事。

前幾天,陳憶甜看中一隻小貓,想領養。但礙於陳父的意見很是爲難,找周緒抱怨了幾句。沒想到周緒還上了心。

“沒呢。我爸老固執了,說貓和他,只能選一個。不然就搬出去養。”陳憶甜滿口生魚片,鼓着腮幫子支支吾吾,情緒一下子低落不少。

“那你怎麼想?”周緒眸子漸深。

“其實,我還蠻想搬出去的。畢竟我也不小了,總在家呆着容易激發家庭矛盾。但我現在還是失業窮民,租房子養貓有點過了……”說罷,她低頭把筷子擱在碗上。

陳憶甜幾周前辭了攝影師的工作,原因是厭惡了那個只會下發拍攝女人‘事業線’任務的老總。女人的事業線都長一個樣,但老總猥瑣的模樣卻是一天天在升級。

“表妹啊,你表哥我這有一房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嗯?!”陳憶甜光速擡頭,眼裡閃着異樣的亮光。

“我有一個朋友,突然要出國。又捨不得把辛苦裝修的房子賣了,正在找房客。”

“租金多少?”陳憶甜脫口而出。

“租金我包。”周緒食指輕叩桌面。

阿哈?陳憶甜自然明白,天底下沒有白佔的便宜。

“說吧,什麼要求。”陳憶甜拍拍胸脯。

“搬進去一週內,找到一份攝影工作。”周緒右手隨意搭在椅背上,看着她,眼裡是點點笑意。

“萬一我找不到怎麼辦?”

“那就租金你自己承擔或者搬回家唄。不過到時候你領養回來的貓可就可憐了。”

“哼,我可以找到工作後再領養。”

“那你可得抓緊了,不是每隻貓咪都在等你,又不是沒人領。”周緒狡黠一笑,在陳憶甜看來特別欠揍。

她表哥不會是她爸派來的奸細吧,逼她找工作又逼她在貓咪中作抉擇。陳憶甜恨恨,果然商人的骨子裡總有壞水,做什麼事都講條件。

“所以考慮好了嗎?那屋子傢俱設施齊全,設計溫馨~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聽說對門的鄰居養了一隻特別萌的貓。”

嗯?貓?!

“考慮好了考慮好了,這種事哪還需要考慮呀。我回去和我爸媽彙報一下,這幾天就搬過去!”有貓什麼都好商量。她就是跪着也要找到工作。

“嗯。什麼時候搬打電話給我。”

陳憶甜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低頭大快朵頤起來。食慾又變好了呢。周緒也終於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生魚片蘸了點刺身醬油,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起來。

外面的世界漸漸被霓虹燈佔領。

#

言色回家剛開門,懶懶就迎了上來,蹭着她的小腿打滾賣萌。她蹲下摸摸小傢伙,餘光掃見被遺棄在窩邊的伊麗莎白圈。抱着懶懶過去,重新幫它把圈帶上,小傢伙很不情願,一直用前爪拉扯着。

戴上後,言色不放心,又拿了膠帶繞了幾圈。然後檢查懶懶的傷口,看顏色,小傢伙並沒有去舔。她這才起身去準備晚飯。

她剛直起身子,小傢伙喵喵地叫起來。低頭一看,懶懶正扒拉着空貓碗。

原來是餓了。怪不得今天對她這麼親熱。貓糧至上啊。

她剛給懶懶倒上貓糧,換好水,就接到了言媽來電。

“口口啊,見到大帥哥沒?”言媽在電話那頭興奮詢問。

“見是見到了。但目測沒戲。”言色努努嘴。

“你這孩子,咋這麼說。”

“那大總裁相親的時候就沒出現,是讓他表妹來的,只是最後來接表妹才冒了下泡。”

“那邊有沒有和你解釋?”

“解釋了,就是忙唄。媽,你幫我回了閻叔那邊吧,就說我們見過了不適合。我對這種拿忙當藉口放了我一半鴿子的男人實在沒好感。”言色腦子裡浮現雨中周緒送傘的情景,帥是帥,卻總歸給人感覺冷淡了些。

這種男人,相處起來,應該會很累吧。而且,他們的家世差距應該也挺大的。所以,她還是踏踏實實地過她的小日子,不要去肖想這些累心的東西爲好。

但明顯言媽不肯放過她,“你這孩子,人大總裁忙是正常的。男人肯定得有事業,不然拿什麼來讓女人貌美如花,你說呢?”

“是是是,大美人,你說什麼都對。我先去做晚飯,不聊先。閻叔那邊記得幫我謝過。”言色深知和言媽爭論是撈不到什麼好處的,乾脆就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拿女兒沒辦法,言媽在那邊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

這幾天,言色都沒有接到言媽的電話,估計是已經和閻叔那邊說過了。她也慢慢把這事和周緒這人都拋之腦後,忙忙網店,敷敷面膜,看看綜藝,小日子就這麼過去一天又一天。

週四清晨。

言色還在睡夢中,就聽到樓道里嘈雜的響聲。

大早上拆房子呢!她煩躁地從牀上爬出去,趴在門口貓眼上往外看去。見她出臥室,懶懶頂着伊麗莎白圈走過去在她腳邊趴下。

貓眼外,樓道里七零八落地堆着一些東西,幾個搬家工人在搬東西。

這是要搬家?對門的鄰居她打過幾個照面,好像是個苦讀的研究生,總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言色打了個哈欠,這麼吵,看來是不能睡回籠覺了。她索性去廚房給自己做早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陳憶甜出現在樓道。

“程哥,真是麻煩你了。”陳憶甜接過程凡遞過來的鑰匙,她急忙道謝。

程凡就是周緒那個即將出國的朋友。

“沒什麼。我本來已經做好這房子空個幾年的準備,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住客,也着實驚訝。你是周緒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所以不用跟我見外。”程凡帶陳憶甜進屋去熟悉一下環境,然後把最後一箱廢品搬出門外。

這個家,他估計好幾年內都不會回來。本以爲將會一直空落着,現在這麼快就有人住進來,給這添上人氣,他也是打心眼裡高興。

“程凡。”他的肩膀被人一拍,轉身。是周緒,正抱着陳憶甜的一箱衣服,騰出一隻手和他打了招呼。

“阿緒,你來了。”程凡投以淡淡的笑容。

“你什麼時候走?”周緒把陳憶甜的衣物搬進去放好,直身問他。

“就這兩天吧。我還要回家收拾一下,再和朋友道個別。”

“嗯。哥幾個都很久沒聚過了。”周緒眉頭微鎖。

看到周緒這副模樣,程凡笑得豪爽,一拳捶在他左肩,“還說呢!你這傢伙年紀輕輕就做了總裁,還有那幾個,哪個不是事業蒸蒸日上。只有我,還是個書呆子,吃着精神食糧。”

周緒回以一拳,“少來。你放着家業不管,非要搞科研,現在又扔下一幫兄弟赴美進修。我還沒說你,你倒還說起我們了。”說完,又補上一句,“說真的,走之前,哥幾個一定得聚一回。”

程凡點頭答應,看着褪去青澀如今事業有成的周緒,他不由地生出一番感悟。

夕日籃球框下並肩打球的少年們,如今有些已經成家甚至都有了孩子,沒成家的也都事業有成,終是奔向了不同的未來。

但慶幸的是,即使他們走着不同的路,心都在一起,友情、義氣,各自也都不會忘。所以,縱使時光蹉跎,又有何可懼怕呢?

“哥,東西都搬上來了嗎?”陳憶甜看完房間出來,就看到程凡和周緒在交談。她一直在旁圍觀不忍打斷。直到交談告一段落,她纔出聲。

“你這小妮子,你的手是拿來幹嘛的,竟使喚我。別忘了,你的房租……”

“哎哎哎,哥你歇着你歇着,小的馬上下樓忙活。”深怕表哥替自己付房租的事曝光,陳憶甜慌忙打斷下樓搬行李去了。

“你這妹妹還不錯喲~”

“怎麼,感興趣?要不要考慮來做我的妹夫?”周緒望着陳憶甜匆忙下樓的背影挑眉,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程凡一直知道周緒有個疼愛的表妹,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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