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了?”老人啜了一口手裡的茶,笑眯眯地看着回來的王進。
“哼!”王進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竹子製成的凳子被壓得“咯吱咯吱”地響了起來。
看到王進的這副樣子,那銀髮老人不氣反笑,“哈哈,年輕人啊,要沉住氣啊!《史記》有云,‘心如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爲上將軍’,看你這樣子,心境還有待磨練啊。那紫雲老道光教你幾招把式,難道就沒有讓你磨礪心境嗎?”
嗯?王進看那老頭的眼神變了。這老小子怎麼知道我師父的?
對於紫雲道長和王進的身份除了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外,其他人應該並沒有半點消息,而且紫雲道長的身份極爲特殊,除非是哪個圈子裡的人,否則根本沒有人會知道他的。
“什麼紫雲黑雲的?我就知道一個天上有“浮雲”,地上有“神馬”。行了,廢話少說,要怎麼樣你才能把玄女圖和舍利給我?”王進岔開了話題,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麻煩已經夠多了,他可不想再惹一個爛攤子出來。
那老人不動聲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紫砂壺,站起身來。
抖擻了一下身上寬鬆的練功服,走到窗戶旁邊,看着窗外的湖光山色,輕嘆一聲,“時光冉冉,白駒過隙,我老頭子拼了一輩子,算是勉強打下了一份基業,對我這把老骨頭和他也算有一個交代,”老人眼中出現了一絲欣慰之情,但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出現了悲慟之色,“大概是我殺生太多,作孽太深,到了老了的時候,本是與兒孫同享天倫之樂的時候,老天爺卻給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老爺,保重身體啊!”看着身形有些晃動的老人,叫福伯的人立刻上前幾步,想要扶住老人的身體。
“無妨,無妨。”老人擺了擺手,扶住了窗臺,仍然看向遠方,“年輕人,我和你師父紫雲道長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你大可不必遮遮掩掩,承認就是。不然,我也不會救你,冷眼看着你背殺死也不過分。”
王進撇撇嘴,“少來!打死我也不信你就是因爲我師父才救我的!信你我就是你生的!!!”
王進一時激動,竟然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嘿嘿,嘿嘿”那銀髮老人訕笑兩句,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這個嘛,這個嘛,那個……福伯,你先出去,有事情我再叫你。”
“是,老爺。”福伯臨出門前,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進,王進絲毫不以爲意,白了他一眼。
“好了,老頭兒,現在能說了吧?那個交易到底是什麼?”王進大大咧咧地又坐了下來,看着窗口的銀髮老人。
“論輩分,你叫我一聲爺爺也不爲過,那你叫我一聲唐爺吧。”
“再加一個字。”
“嗯?”
“唐、老、爺。”王進一字一頓地說道。
“呵呵,好吧好吧,隨便你吧。你啊,和你爹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啊。”老人和王進隔着一張紫檀木桌坐了下來。
“我爹?我只是一個L蕩子,怎麼會和我爹像呢?”王進撇了撇嘴,不以爲然道。
“呵呵,”唐老爺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快說吧
,唐老爺,你到底要怎麼樣?我看的出來,你也不是簡單的善男信女,如果你要說什麼‘行善事積德’的話,我立馬拍屁股走人。既然要救我,那就一定有理由。江湖人做事,絕不拖泥帶水,您給個痛快話,我也好知道這交易到底怎麼個情況,總之……玄女圖和舍利我是必須拿到的!”王進的話裡有着一股決然的味道。
虎父無犬子啊!唐老爺看着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一個人。
當初那個人跟自己說話的深情也是這樣,毅然決然,幹練果決,千軍萬馬任我闖的神采,只是,當年的那個人卻……
“傳風,傳風……”
看到眼前的唐老爺有些失神的樣子,王進心裡不禁好奇,“唐老爺?唐老爺?”
“啊?哦,咳咳,沒事沒事,只是想到一些悲傷的事,所以有些感慨,失態了,失態了。唉……”唐老爺反應過來後,心裡仍然是有些不好受。
“唐老爺剛纔反覆說了兩個字,‘傳風’,聽起來像是一個人的名字,難道唐老爺所說的交易和這個‘傳風’有關?”
“嗯?我說了嗎?哦,那個,只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方纔,老朽看到小友說話的神態和我這位朋友有些相像,又想到多年未見,所以纔有些失態,讓小友見笑了。”此刻的唐老爺臉上的悲慟之色,在王進看來,這不是裝出來的,心裡對這唐老爺的感情分,瞬間上升不少。
王進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唐老爺,說了半天,你說的交易我還是不知道分毫,所以,唐老爺還是快說吧。”
“嗯。老朽知道小友身上具有那‘醫生之手’和‘必殺天書’兩大絕世傳承,所以,老朽才斗膽向你請教的。”
聽到這話,王進心裡“趁機會溜掉”的心思徹底打消了。敢情自己的情況人家摸的一清二楚,說不定就連在酒店的許老實等人都已經被控制了呢。
想到這裡,王進橫下心來——死豬不怕開水……不對,應該說是“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唐老爺對我的情況摸看可夠清楚的啊。”
王進酸溜溜的腔調讓唐老爺的臉上一紅,“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呵呵……”
“算了,唐老爺,您接着說吧,我還想問問您知不知道我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內褲呢。”
“呵呵。”唐老爺不再接王進的話茬兒,自顧自地說下去,“既然你身懷這兩種傳承,那你可曾聽說過這樣一件事?”
“什麼?”王進看了他一眼,貌似不經意,實則豎起了耳朵聽,因爲這可能就是交易的重點。
“一個人,從小就身體虛弱,而且手腳冰涼,但是還不能曬太陽,因爲一曬太陽就很有可能會暈倒,更奇怪的是,他的身高在十二歲之後就再沒有變化……”
“等等,你不用說了,瞧病就瞧病,還在這囉囉嗦嗦,這樣吧,你直接把人叫到這裡來吧,光聽你說的這些,我就能說出一百二十種病症來。”王進這時候徹底明白了這老頭兒的意思了。
剛纔還對着窗戶說什麼“兒孫共享天倫之樂”,原來是要讓自己給他家的小輩兒瞧病來了。
“好!好好!”接連三聲
好,讓唐老爺喜出望外,趕緊朝門外走去,“福伯!福伯!”
“是,老爺。”這個叫福伯的人似乎用遠都是這句話.
“刻板、死板、呆板。”王進心裡默默對這個穿黑色西裝的人做出了自己的評價。
“去把小姐請來,小心一些。”
儘管那唐老爺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王進聽到了。當王進聽到唐老爺的說話說話,王進自己也是一驚,這是怎麼回事?王進發現不管是在木屋裡的眼睛問題,還是現在的耳力,都較過去有了極大的提升,“難道是昨天的緣故?”王進心裡暗自猜測。
當召喚出麒麟獸的時候,自己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想到這裡的時候,王進大喜——難道是傳說中的血瞳?我有了血瞳!
上元之力,凝之血瞳;
天地之物,參盡其中。
這血瞳一說,王進曾無意在腦海裡的必殺天書之中看到過,說的就是這血瞳的用處,可以凝聚天地之間的元氣,看透世間萬物,若是自身實力夠強,甚至可以發動血瞳之中的力量爲自己所用,而至於那血瞳的力量究竟如何,王進就不知道了。
“小友若能醫治好我孫女的怪病,那玄女圖和舍利子,老朽必定雙手奉上,絕不二話!”正當王進心裡爲自己的血瞳暗自竊喜之時,唐老爺已經從門外進來了。
“哎,我說唐老爺,我可沒說爲你的孫女治病,我只是說把人叫來,我先看一看是什麼病症,若是這病症我也不知道,就算我有‘醫聖之手’和‘必殺天書’,那我只是愛莫能助了。”王進一聽是這老頭兒的孫女,當即託大,趁機宰他一把。
“這……”唐老爺傻眼了,他顯然沒想到這個王進會這麼說,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小友不必多慮,等看完小女的病症後再做決斷也不遲。”
“嗯,好吧。”王進拿起唐老爺的紫砂壺把玩了起來。
與王進的一臉輕鬆相反的是那愁雲密佈的唐老爺。
說起唐老爺這個孫女,的確是讓唐老爺心頭的一個傷口。唐老爺膝下有一個兒子和女兒,都已經成家立業,本應該安享晚年的唐老爺卻是被老天爺開了一個玩笑,自己唯一的小孫女兒出生了,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卻讓唐家操碎了心。
唐老爺孫女叫唐笑笑,這個名字寓意不言而喻,但就是這個小女孩兒卻讓唐老爺一刻也笑不出來。
不多時,敲門聲響了,“老爺,小姐來了。”是管家福伯的聲音。
“快進來。”唐老爺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好重的陰氣啊!
王進本來正在把玩手中的紫砂壺,卻突然感應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氣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奔襲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有如此重的陰氣!王進心裡不禁大驚。
上次因和青龍的決鬥而召喚出九幽麒麟獸,當時沖天的陰氣讓王進險些凍僵,幸而有血瞳才得以抵消,從那以後,王進變的對陰氣異常敏感起來。
“爺爺。”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的就是那個大管家福伯。
“怎麼?你也感受到了?”福伯看着王進吃驚的表情,冷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