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羊鬍子的老人是新疆洪門的門主,叫做周劍南,在整個洪門中也算得上是一個老資格的人了,這次接到陳林的電話,心裡還在疑惑,究竟是什麼事情才能引來這位老人的親切關懷,不想,話說道最後,竟然只是爲了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電話裡雖然沒有細說,但是從陳林的字裡行間,周劍南也聽出了這個叫王進的人不是以個簡單的人物,而且就憑洛杉磯坐堂大爺的名號也是一個擡腳跺一跺,洪門也能度抖三抖的人。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王進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龐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自古英雄出少年,看到王兄弟,老朽才知道,這句話就是爲王兄弟說的啊!”一行人坐了下來,周劍南靠在太師椅上,看着王進說道。
王進知道這是場面話而已,估計也是因爲陳林的話,這個老傢伙纔會對自己如此客氣,否則一般人看到自己這樣,估計早就冷嘲熱諷了,不過這樣也好,剛好合了王進的心意。
“哪裡哪裡,是周老叔說笑了,想當年,老叔一個人帶着一票兄弟平了新疆,一把開山刀更是打的拿槍的人的屁滾尿流,這份功績是我們這些小輩永遠值得學習的啊。”
兩個人的相互吹捧,倒是接的很好,沒有讓人聽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來,都是場面上的人,說的也都是場面上的話,沒有人會計較你說的對或不對,合適或者不合適,但是也有人在一旁看的並不是很順眼。
“王先生,冒昧問一句,您在美國是不是殺了自己的堂主和授業恩師?而後來更是逃到了日本,但是在那裡卻又被日本人追殺,迫於無奈才逃到了我們這裡,您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王進聽到這話,眯眼看了過去,卻是一個穿着新疆傳統服裝的年輕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站直了身體卻是眼神不懷好意地看着王進。
這個人是誰?怎麼如此針對我?
同王進的反應一樣,周圍的人也是齊刷刷看向了這個人,有的人已經紛紛交頭接耳,似乎還在議論這個人說話的真假。
“這位兄弟貴姓?”王進也站起身來,看着眼前這個人說道。
“庫爾班,我是維吾爾族人,負責本部的禮堂分部。”那個人看着王進說道,眼神裡依舊是抹不掉的桀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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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進懶得記他的名字,但是看他說自己名字的時候沒有人多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太厲害的人,而且後來聽到他說自己是禮堂的人之後,心中更是知道這個人不過是以個無足輕重的人而已,遂明白了自己要怎麼做。
“兄弟,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主人說話,奴才不要插嘴的道理嗎?”看着庫爾班,王進眼裡漸漸升騰起了濃重的殺意。
在日本的不順心,再加上藍菲菲的事情,王進心裡已經變得愈加煩躁起來,所以再看到這個人蹦到自己面前,心裡的煩躁之情愈加變得濃重起來。
“你說什麼!”受不了王進的語氣,庫爾班上前一步質問道。
說起來這庫爾班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人,哪裡會咽的下這口氣,換做別人看到他這幅模樣早就慫了,但是他今天碰到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生來就是絆腳石的王進。
王進並沒有給他留面子,胸中積壓已久的怒氣一股腦地
發泄了出來,一巴掌拍在了庫爾班的臉上,“啪”一聲,勢大力沉的一巴掌直扇的庫爾班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道長幼尊卑!”
“啪!”沒有緩過神來的庫爾班感到臉上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打你以下犯上!”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腦袋太笨,不懂進退!”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這身花花綠綠的衣服太亮眼了,該打!”
這一巴掌把庫爾班打暈了,我穿衣服還要捱打嗎?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的臉皮太厚,把我的手打的太痛了!”
“啪!”
“這一巴掌是因爲我心情不好纔打的!”
“撲通!”庫爾班直被打的連連後退,直到撞倒了一個椅子才停了下來。
看到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王進心裡冷笑一聲,卻是絲毫沒有猶豫,向前走了一大步,彎腰揪住了庫爾班的脖領子,一把將他擡了起來,直到庫爾班被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人們才發現,王進的手並沒有放在他的衣服上,而是直接掐住了庫爾班的脖子,生生將庫爾班整個人擡到了半空中。
“不管你對我瞭解多少,按照洪門規矩,你以下犯上就該三刀六洞,要是我願意,直接讓你人頭落地也不是沒有的事情,不要因爲你知道的事情多一點就可以無所顧忌,人的名,樹的影,我王進是什麼人,應該有人已經告訴過你了,如果你執意要找我麻煩,我一點而不介意。”
“王兄弟,萬萬不可啊!”周劍南慌忙站起身來,伸手阻止王進。這沒辦法不阻止了,王進的模樣是真的兇狠,若再是不攔住,怕是這大堂之上就真的要死人了。
“怎麼?周叔,難道這人真的是有什麼大的背景,以下犯上的罪責都可以被原諒嗎?”說完,王進冷眼看着這個被自己舉起來的傢伙,隨後把他丟了下去。
這一場景讓在場的人都頗爲尷尬,一是地上躺着的這個維吾爾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陌生人像玩物一樣丟在地上而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這不僅是尷尬,這是丟人;二是那周劍南,在自己的地盤出現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說破大天也是自己的不對,而且自己的身份雖然說起來要大上王進一些,但是真要叫起真兒來,來自美國的王進最低還要跟自己平起平坐呢。
此時王進心裡也是一股悶氣,看着趕上來的周劍南心裡暗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趕過來,你還真是會挑空啊!
這個時候,王進心裡已經對新疆的洪門有些不滿意了,因爲老話說的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大都這樣,下頭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到王進的眼神依然冰冷,周劍南心裡有些發憷,但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所以很快就穩住了心神,“王進兄弟,他還是年輕人,不懂事情,就不要怪罪他了吧?”
這話雖然說的很客氣,但在王進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客氣了,王進冷哼一聲,“周堂主,他是年輕不懂事,難道您還年輕不懂事嗎?”
看到王進冷冰冰的眼神,周劍南沒來由地一顫,這個人身上好重的殺氣啊!周劍南也
是手上有着人命主兒,知道殺人的人眼中都有一股戾氣,這股戾氣是模仿不來的,只有手上沾着血的人才有這股氣,周劍南彷彿知道了爲什麼陳林親自給他打電話,而且還特意叮囑他要對這個人的小心伺候着纔是。而且聽剛纔的話,王進對自己的稱呼已經由周叔改成周堂主了,這個稱謂的變化已經說明了王進心裡的變化了。
周劍南想了一下,揮手對衆人說道,“諸位先散了吧,晚上再爲王兄弟接風洗塵。”
衆人相互看了一下,知道此時此刻不是自己能夠插話的時候,遂也都心領神會,都拱手告辭,說的是告辭的話,心裡揣的卻是各有各的心思,有的人心裡已經開始琢磨自己所站的隊伍了。
在任何的幫派裡都有人們想象不到的一面,就像所有的電視劇中演的那樣,任何的權力紛爭和金錢分割都有着極爲慘烈的鬥爭,勾心鬥角只是小的方面,殺人見血是稍微高一點兒的鬥爭,而站好了隊伍纔是最高端的策略。
關於權力的紛爭和角逐,歷史已經給我們做了很多的借鑑,想那清朝的九子奪嫡,何其慘烈,得勢者,八百萬裡王朝緊握在手;失勢者,怕也只是落的個終身囚禁的下場。四爺和八賢王之爭極其慘烈,而其身後的營黨自然也是不少,想那一代大儒曹雪芹就是因爲在帝王之爭中站錯了隊伍才落的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話說回來,眼前的這些江湖大哥們,看上去雖然文化水平低,說話粗俗沒有水平,但是實際上他們做人做事的方式比任何人都要精明的多,他們沒有十幾年的讀書經驗,但是他們有的是用滿身的傷疤和獻血換來的處世之道。
看着一羣人的退下,和他們眼裡閃爍出來的不確定,王進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的武力鎮壓畢竟還是有效果的。
待一行人出去之後,屋子裡只剩下了王進和周劍南,而剛纔已經摔到地上的庫爾班已經跟着衆人走了出去。
“王兄弟,坐吧。”周劍南指着自己臨近的一張椅子說道。
“周叔客氣了。”王進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茶。
陳林在自己面前都沒有這麼大的架子,更何況這個小小的偏遠分堂的堂主了。
看王進一副旁若無人氣定神閒的樣子,周劍南心裡暗暗心驚,難道這個人真的是來接替自己位置的?嘴裡的清茶再無清香可言,食之無味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王兄弟,管教不嚴,讓您見笑了。”放下茶杯,周劍南臉上帶着些許歉意地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進還是知道的,心裡着急,根本就沒有任何別的心思,所以王進就選擇了直奔主題,“是在下唐突了,這次來,一方面是想借本門之地做一個休息之所,也爲了沿途的安全和放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跟您打聽一些消息。”
周劍南聽到這話,心裡多少放下一些心來,因爲王進的臉上並沒有別的心思,話說這麼多年的江湖也不是白白走過的。
“這第一點自是不必擔心,但是這第二點,王兄弟還是先說出來我才能忙啊。”
王進定了定神,還是說出了那三個字,“林劍軒,您聽說過嗎?”
“是他!”周劍南竟然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