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誰在客房中,是在張清雅的房間熄了燈之後才睡覺的,誰讓她在門口等着自己回來呢。
一夜無話,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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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雲霧繚繞之中,一個仙風道骨的人正盤腿坐在那裡,與之外界不同的是,這裡到處都是一片白天。山洞裡的老人看上去已近耄耋之年,鬚髮皆白,雖然閉着眼睛,但是渾身卻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威壓。
“嗯?怎麼會這樣?”老人安詳的面容上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感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
睜開眼,長長的眉毛之下是一雙有着犀利眼神的眼睛,這雙眼睛似乎是會說話一般,在警告着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
老人伸出右手,捻指掐算,卻是眉頭更重,看來是遇上了不小的事情,當那個那根大拇指掐算到中指的時候,那眉頭稍微有些舒展開了。低頭思忖片刻,老人站起了身,雙手甩袖,向那洞口走去。
門外是兩個小童,都穿着道家的小道袍,看到老人從這個山洞裡走了出來,都是一驚,隨後一喜,“師父,您出關了!”
聽到身旁小徒弟的話,老人臉色平靜,交代道,“若是有人來問,仍然說爲師正在閉關,不接見任何人,不論是誰。還有,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出關的事情。”
“謹遵師命!”兩個小徒弟都是齊聲答應,再一擡頭,師父已經不見了,再看那天邊,一個人影已經漸飛濺遠。
“師父的功力又精進了啊!”
“是啊,照這樣下去,師父成仙指日可待!”
兩個小徒弟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遠在天邊的師父耳朵裡,不過,對自己徒弟的這些話,老人臉上並沒有多少歡愉之色,臉上之平靜堪比那風平浪靜的湖面,但是在這個平靜的湖面之下,卻是激流涌動。
這個老人姓甚名誰已經無人知曉,只是在這洞天府裡,各路人都稱他爲周掌門,號逸仙真人,姑且叫他周逸仙吧。
周逸仙是洞天府裡的老資格的任務了,在這裡的一千兩百年間,創立自己的門派,天雷堂,而且隨着修爲的精進,已經隱隱有成仙的跡象,但是凡人修道成仙本就是逆天而爲,所以但凡成仙之人除了一身高強修爲之外,還要有能夠渡過天劫,這就不僅僅是有高強修爲那麼簡單了,在這個時刻則需要人力幫助自己渡過天劫,或者藉助強大法器來保護自己,如果有傳說中的那些上古神器,甚至可以直接成仙,而那天劫則由法器獨自承擔,可謂是最好不過了。周逸仙將洞天府中的人考慮了一個遍,卻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其實,這也怨他自己,平時爲人刻薄小氣,關鍵時刻能有幾個朋友?所以拋棄了朋友幫助這一條,就只能寄希望於法器這一條了。自己的大徒弟已經出去半個月了,卻還是沒有回來,起先他也沒有在意,無外乎就是在俗世之間多玩兩天罷了,但是隨着他身上那股氣息的消失,周逸仙這才着了急,莫不成是出了什麼不測。要知道,霍昂身上揹負的就是爲周逸仙尋找法器的任務。所以,周逸仙決定親自出手,對於和自己息息相關的法器,他是半點都不敢粗心大意。
誰知道自己的徒弟會不會被人打劫呢?站在雲端上的周逸仙推測着種種可能,但是心裡也在一直不停地
否定着種種可能,因爲霍剛身上有着諸多的法寶,即使修爲不夠,碰上了什麼難纏的角色,光是那些法器砸都能砸死對方,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這樣想着,周逸仙決定還是從源頭入手,調整了方向,直衝天際,在那混沌之處,雙掌合十,自頭頂猛力向前劈下,劃破虛空,一片黑暗出現在眼前,那就是俗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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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晝短夜長,天明的也晚,到了七點鐘,王進纔看到天邊有了一抹亮色。
王進很懶,至少以前是這樣,但是現在在別人眼裡已經換了一個人的王進也確實變了。
“小子,你吃錯藥了?”大清早的,徐濟道醒來,拿着便盆往外走就看見拿着掃帚掃院子的王進,身體爲之一震,手裡的便盆抖了一下。
“你……你別以爲你這樣,我……我就把我孫女兒給你啊。”老頭兒很天真,以爲王進在做戲。
王進看他一臉的不正常,心裡暗想,自己的形象就這麼不堪嗎?
“我就是起來感到腿腳閒得慌,就隨便動動手腳,你這老頭兒還不知足,真是的。”
顯然這番話不足以讓徐濟道信服,只見他歪着腦袋看着王進,走進了廁所去倒便盆,嘴裡還一直叨咕着什麼。
院子不大,王進一會兒就掃完了,剛巧就碰到了張清雅起牀。
經過改造的屋子,只有張清雅屋子裡有廁所,徐濟道不習慣在屋裡撒尿,爲這事,徐濟道還跟裝修隊吵了一架,裝修隊說沒這麼幹的,徐濟道說,我在哪兒拉屎放屁還用你們管?弄就弄,不弄拉倒!
最後,就是這樣了。
“早啊。”
“早啊。”
王進跟張清雅打過招呼之後,放下了手裡的掃帚,轉身就要回房。
“哎!”
“嗯?”聽到張清雅叫住了自己,王進回身,“怎麼了?有事嗎?”
王進本來是想到了放在自己屋子裡的那幾件法器,覺得還是要處理一下比較好,畢竟放在這裡說不定還會招災惹禍。
“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王進想了一下,笑笑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嘛,最近我還沒有回學校的打算,有些私事我還沒有處理完,所以……”
“你今天就陪小雅回學校。”
嗯?王進回頭,是徐老頭兒從廁所裡出來了。
“看什麼看,沒聽見啊!”王進還沒有說話,從廁所裡出來的徐老頭兒就替他說了,“昨個兒公交車被劫了,你不陪着誰陪着?難道還要我老頭子陪着?”
原來是爲了這事兒。
“爺爺!”張清雅有些生氣,但是心裡卻又有些小高興。
王進還以爲是什麼事兒呢,就是爲了這個,那自己確實該去,不然真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還真不好說,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走?”
看到王進答應了,張清雅急忙說道,“七點半,八點上課。”
王進一愣,“來得及嗎?”
徐濟道倆眼珠子一蹬,“你以爲讓你跟着去幹嘛!”
得,合着是拿我當馬騎呢。
吃過了早飯,收拾了東西,王進和
張清雅走出了門,看着那遠去的二人,徐濟道隱隱有些擔憂,“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啊!”
有王進在,當然不會遲到,好在那車上也沒有出現劫匪,雖然有些擔驚受怕,但好在一路有驚無險。
北京醫學院,還是那個校門口,不過門前的那些青草綠樹都已經變成黃色的雜草或是光禿禿的樹幹,唯有那幾棵冬青還在那裡屹立不倒,爲北京的綠化工作貢獻自己最後的一點兒力量。
“怎麼,不認識了?”看到王進有些癡癡地看着這四周的景色,張清雅打趣道。
“啊,沒有,就是沒想到北京的冬天和夏天竟然差別這麼大。”
知道王進沒有說實話,但是張清雅也不說破,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學校。
聰明的女孩兒總是讓人討厭,但是揣着聰明裝糊塗的女孩兒卻往往被人認爲是貼心的女孩兒。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比賽吧?你們怎麼會有這種比賽的?”王進在一張手繪海報面前停住了腳步。
海報正中央是一隻巨大的麥克風,而一個戴着黑色墨鏡,歪戴着棒球帽的男孩兒正握着那隻麥克風,而他的旁邊則是一個靚麗的女孩兒在一旁伴舞,大標題就是“男唱女伴”。
張清雅偷偷看了王進一眼,看到他臉上並沒有出現不愉快的神色,才小聲說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你要是忙,你就忙你的吧,反正又沒有強制參賽,你不用管我的……”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王進突然回過頭看着張清雅問道,那犀利的眼神讓張清雅無法一時竟忘了躲閃,任由自己在這兩把銳利的刀之下來回解剖。
“沒……”
“得,我知道了,雖然猜不出是什麼事情,但估計也差不離,算了,就當是我散心了,陪你玩玩兒吧。”王進一臉輕鬆。
“不用的,你不用……”
正要說話,卻看見王進已經走遠了,一直低頭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已經走的那麼遠了,只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的有力量,那雙肩膀能夠扛起任何的重擔。
“放學後我來接你,你得請我吃飯,我沒錢了,你爺爺做的飯忒難吃了。”王進大聲地喊着,順便舉起手來在空中揮了揮,算是一會兒再見的意思。
她怎麼可能會參加這種無聊的比賽呢。這是王進的第一個想法,而起還是這種男女曖昧的比賽,這就好比將海里的魚兒放到沙灘上比賽跑步一樣,是不可能的。不是說張清雅跳舞不好,而是依照她的性格,保守的像是一個裹腳的小腳太太一樣,她是斷然不會有參加這種比賽的心思的,那既然她參加了,而且還是她主動找到的自己,所以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扭扭捏捏的了,不對,就算是好的事情,從她嘴裡說出來也會扭扭捏捏的,唉,溫柔的女生就是麻煩,哪有菲菲那樣心直口快……
想到這裡,王進不在想了,就那麼一下子就突兀地不敢想了,彷彿是有一根利箭射在了自己的胸口,又像是一團棉花塞在了自己的喉嚨裡,上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背上凝聚在了胸膛,清晨太陽下的那個背影一下子顯得那麼脆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