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的記性不錯,這繞來繞去的歐陽大院彷彿可在他心中一般。他輕車熟路地走在院中,連歐陽秋意都對宇文佑的熟練有些意外。
“喂,你是不是總是偷偷潛入我家?”歐陽秋意沒好氣地問道。
宇文佑笑笑,一邊說着一邊瞄向歐陽秋意,“是啊,每次總能看到一個發育不全的小姑娘在洗澡。”
“你……你說誰發育不全?”歐陽秋意氣得臉通紅,她深知不能和這傢伙繼續鬥嘴,當下便不再理他。
按照記憶中上次經歷考覈的步驟,宇文佑來到了第二輪考覈的院中。而他也確實沒有失望,院中正有十餘人在拿着一顆丹藥琢磨,而上次那小廝則正坐在鍼灸銅人邊上無聊地監督着他們。
看到宇文佑出現在院中,小廝頓時坐了起來,他可不會忘記上次這位來了之後發生的事情。而當他看到一旁的歐陽秋意時,心中那個想法更是得到了印證——宇文佑幫了歐陽家大忙,成爲了歐陽家的女婿。
宇文佑二人自然不知道這小廝心中在盤算什麼,他衝着小廝揮揮手,“藥師前輩在哪?”
小廝興沖沖地跑過來,正要出風頭之時,一個有些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找我幹什麼?”
只見二人背後的小橋上,歐陽藥師正緩步走來。自從上次雲山一別,歐陽藥師的精神似乎更好了些,或許實驗室中一些東西讓他也得到了啓發。當然,地下藥庫中的藥材幾乎全被宇文佑送給歐陽家了,權當對歐陽家出手相救的謝禮。
“藥師前輩。”
“叔叔。”
歐陽秋意雖然平時頑皮,但是對於歐陽藥師還是十分尊重。她衝着歐陽藥師吐了吐舌頭,隨即蹦跳着湊了上去。
“怎麼?這次是來見家長嗎?”歐陽藥師看看歐陽秋意,又看看宇文佑,隨即笑道。
宇文佑倒是恬不知恥,“這麼說倒也沒錯,畢竟自從同居之後也沒見過雙方父母……”
歐陽秋意可沒那麼厚臉皮,她嗔怒道,“這傢伙是來找我們家麻煩的。”
“哦?”歐陽藥師一愣,隨即好笑道,“小佑爲家主解毒,使我們歐陽家的大恩人。不知他這次前來是爲了何事爲難我們?”
歐陽藥師雖然專心鑽研於藥理,但是畢竟在世間活了這麼多年,人情世故還是懂得一些。上次在雲山時候,他就大概看出了一些東西。如今兩人在他面前鬥嘴不斷,更讓他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退一萬步說,就算宇文佑和歐陽秋意關係不親近,作爲整個歐陽家的恩人,要爲難歐陽家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承了人的恩情,就要懂得償還,至於那紅景天只是順手一贈。
“這次前來,我的確有事相求。”宇文佑的面色嚴肅下來,他衝着歐陽藥師抱拳道。
“你有什麼事情,我歐陽家都會盡量滿足,這是三公的意思。”歐陽藥師說道。
宇文佑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需要挑選兩三位歐陽家的弟子加入我的醫館。”
宇文佑這話一出,即便是剛剛應承下來的歐陽藥師面色也一變。隨後,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要這些人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想必是十分緊急。不過其他事情都好辦,偏偏這件事牽扯到了人情世故,所以比較麻煩。”
“最多三人。”宇文佑伸出三根手指。
“這……”歐陽藥師滿臉難色,“不是數量的問題,家中長老收徒都十分謹慎,而一般學徒你也定然看不上。這些長老們的弟子雖然醫術高超,但想要他們脫離歐陽家,加入你的醫館,者恐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兩人……”宇文佑收起了一根手指。
“這的確是很難辦的事情,很多長老只有一位弟子,如今中醫收徒又十分困難……”宇文佑的態度很堅決,歐陽藥師的表情也同樣難辦。
“叔叔,你就答應他嘛……”歐陽秋意拽着歐陽藥師的袖子說道,“不過是兩個人,加入妙手堂之後依舊是歐陽家的人啊。而且醫館現在的口碑很好的,已經在龍江傳開了,加入其中不會埋沒的。”
“妙手堂……”歐陽藥師瞳孔一縮,隨即嘆了口氣,“我只能帶你們去見三公,然後儘量幫你們說幾句。畢竟我本人沒有徒弟,你們需要說服的還是其他的長老。”
說罷,歐陽藥師轉身離開,而宇文佑二人也連忙跟上。
從歐陽藥師的語氣聽來,這件事的確是十分難辦,需要同時照顧徒弟和長老們的情緒。不過宇文佑堅信自己一定能夠吸引到他們,而見到三公則會對自己更加有利一些,畢竟他曾經得到過三公的賞識。
繞過迴環曲折的走廊,宇文佑三人正準備進入一座閣樓。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讓他們停住了腳步。
“秋意啊,帶了夫婿回來也不通知我,真是讓人傷心。”
宇文佑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一座亭中,一個身着麻袍的老人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本裝幀簡樸卻有一段年頭的古書。這老人的樣子看起來與歐陽藥師十分相像,但卻十分蒼老,像是和三公一輩的人物。
“這是……”看清楚老人的長相,宇文佑心中一驚,這人竟然是自己當初救醒的歐陽老爺子,當今京都中醫第一世家歐陽家的家主。
“爺爺……”在宇文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歐陽秋意直接跑向了小亭,抓住老人的胳膊一臉欣喜,“爺爺,您醒了?”
老人笑着摸了摸歐陽秋意的頭髮,一臉寵溺的神色,“還不是多虧了你那夫婿。藥師,快把我家秋意的夫婿帶來。”
歐陽秋意滿臉嗔怪地搖晃着老人的胳膊,而歐陽藥師則是偷笑一聲,“走吧,秋意的夫婿。”
雖然平時宇文佑總是費盡心機佔便宜,但到了這個地方,他卻不敢隨便口花花。跟隨着歐陽藥師,宇文佑來到了亭中。沒想到他還沒說話,老人第一句話就讓他差點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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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什麼時候和我們秋意生一個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