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蒼瀾淵依舊負手而立,站在那棵柳樹下,面前是籠罩在黑夜之中的湖面,平靜的流淌着,想到回來時,木清洢一句話也不說,簡單用了晚膳,便早早就休息去了。
忽的,有人從蒼瀾淵的身後單膝跪下,恭敬的叫道:“宮主。”
“怎麼樣,找到那個住持沒有?”蒼瀾淵沒有轉頭看他,只是手握成拳,負手而立的背對着。
“屬下找到了……”之後便有些猶豫着要不要告訴蒼瀾淵自己親眼見到的事情。
“有什麼事,說。”蒼瀾淵說道。
“回宮主,屬下前去寺廟時,發現住持早已油盡燈枯,寺廟的其他人正在給住持超度。”
“……”
死了?
“是被人殺死的嗎?”蒼瀾淵始終都記得,白天時,寺廟裡透出的一股殺氣。
“屬下仔細查看過了,住持的身上絲毫無損,並不是被人所害。”
“知道了,你下去吧。”蒼瀾淵對身後的人說道,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說道:“飛羽,你去把清璃叫回來,明日啓程回宮。”
怎麼突然就說要回宮了呢?不是事情都還沒有辦完的嗎?飛羽心中疑惑,但還是聽從了蒼瀾淵的命令,說道:“是。”
蒼瀾淵回到房間,走到牀前,看着木清洢安安靜靜的睡着,似乎睡得有些不踏實,眉毛總是時不時的皺着,蒼瀾淵輕輕伸出輕撫着木清洢的眉毛,木清洢似乎感覺到是蒼瀾淵的手指一般,竟一點一點的鬆開了。
繼而,脫了衣服躺在牀上,滅了燈,轉身將木清洢摟在自己的懷裡,木清洢似乎感覺到了一般便不由自主的往蒼瀾淵的懷裡擠了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蒼瀾淵已經將要帶的東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木清洢起身問道:“收拾東西做什麼,是要去什麼地方嗎?”
蒼瀾淵放下已經打好結的包袱,走到木清洢的面前,在木清洢的臉頰上輕啄了一口,說道:“是啊,我們回宮。”
回宮?木清洢的腦袋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我們不是纔到這裡嘛,怎麼突然要回宮了?”
“父皇幾天前就有已經下了旨意,讓我們儘早回去,好像是有什麼急事。”蒼瀾淵爲木清洢穿好鞋,對木清洢說道。
不單單是這樣,更是因爲蒼瀾淵不願意在讓木清洢跟自己在外面了,總覺得太危險,甚至總讓他覺得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一樣的忐忑不安。
聽了蒼瀾淵的話,木清洢彷彿清醒了一些,說的也是,出來都已經將近兩個月了,肚子裡的孩子也都已經快七個月了,如果再不回宮的話,說不定孩子都要在外面生了。
“那趕快收拾東西吧,免得父皇擔心。”木清洢說道。
蒼瀾淵看看木清洢,許久叫了木清洢的名字:“清洢……”你難道都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蒼瀾淵等了她一晚上的時間,以爲木清洢會對他說什麼的,可是,木清洢終究隻字不提。
“嗯?”木清洢一臉疑惑的看着蒼瀾淵,以爲蒼瀾淵會有下文,便問道:“怎麼了?”
最後蒼瀾淵對木清洢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麼。”
等蒼瀾淵再低下頭,爲木清洢穿上另外一隻鞋的時候,木清洢看着蒼瀾淵的發頂,眼神有些黯淡,心裡說道:瀾淵,原諒我對你隱瞞了事情,但是我更不想讓你跟我一樣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有時候,痛苦一個人去承受,會更好……
馬車上,木清洢突然想到木清璃好像還沒有回來,便轉頭問向蒼瀾淵,“瀾淵,我哥哥還沒有回來。”
“我已經讓他先回宮了,放心吧。”話畢,蒼瀾淵一個彎身將木清洢抱起,把木清洢嚇了一跳,最後將木清洢放在馬車裡。
蔣升和雪無雙另外一輛馬車,原本雪無雙是要回傾城的,可是想着蔣升還要回宮請罪,再加上蔣升的奶奶還在天牢裡關着,雪無雙便也跟着回了皇宮。
路上,木清洢聽過路的人說,某個寺廟的住持昨晚圓寂了,木清洢繼而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她不應該出現在那寺廟裡。
聽說蒼瀾淵他們今日回宮,孝元帝便龍顏大悅,之前聽說江夏一事早已經處理好了,可是怎麼也不見他們回來,後來得到蒼瀾淵的書信,說要晚些時日回來。
再次以爲人父的孝元帝,還是忘不了自己的孫子,眼巴巴的望着滄浪淵等人回來,這或許就是一個年邁的父親對兒子媳婦的盼望吧。
下了馬車,就看見孝元帝、薛皇后與衆大臣站在殿外,蒼瀾淵將木清洢抱下車,走到孝元帝、薛皇后跟前,雪無雙也與蔣升走過來,行禮道:“兒臣(民女、罪人蔣升)給父皇、皇后娘娘(皇上、皇后)請安。”
孝元帝連忙走上前對木清洢和蒼瀾淵手伸出來虛扶,示意起身,說道:“快起來、快起來,你們都舟車勞頓就不要行禮了,”一旁行禮的雪無雙和蔣升也起身了。
而站在孝元帝另外一旁的司絕塵對蒼瀾淵與木清洢微微點頭,道:“太子、太子妃。”
蒼瀾淵與木清洢見到司絕塵也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孝元帝仔細看來看木清洢和蒼瀾淵,又說道:“這段時日辛苦你們了,看起來都瘦了許多。”
轉身便對站在一旁隨時等待吩咐的韓公公說道:“韓公公,吩咐御膳房的人,今日多做些養身子的東西,”繼而又跟木清洢和蒼瀾淵說道:“今晚就在我那裡用膳吧。”
韓公公得了命令便去吩咐御膳房的人了,蒼瀾淵和木清洢聽說與孝元帝一同吃飯,便都答應了,木清洢在心裡納悶,難道孝元帝沒有看出來身後那個蔣升是誰嗎?或者是在衆人面前不好質問自己,給自己留點面子。
木清洢想到這裡,眼光不由往四周看了看,最後將目光放在一個不認識的人身上,心想道,這人是誰,怎麼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木清洢正在疑惑,突然,一個手持匕首的人,出其不意的跑到孝元帝的面前,因爲事發突然,誰都沒有想過會有人襲擊孝元帝,眼見那個手持匕首的人就要將匕首插進孝元帝的胸膛處,木清洢沖沖走上前,蒼瀾淵正欲抓住木清洢的胳膊,可是沒有抓住。
衆人都已經木清洢替孝元帝擋住了那把匕首,出乎意料的是木清洢走到手持匕首的人身旁,用腳一勾,毫無預兆的直直的摔在地上,匕首落在一旁,蒼瀾淵上前連忙將那個人制服,隨即交給了侍衛。
真是有驚無險,一旁的大臣們都忍不住舒了一口氣,木清洢走到孝元帝的身前,詢問道:“父皇,可有傷到你……”
木清洢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匆匆走來的蒼瀾淵一把拉到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語氣便有些慍怒道:“你知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還懷有身孕。”
蒼瀾淵此話一出,不光是孝元帝和其他人震驚了,蒼瀾淵可是很好在衆人面前動怒的,而且還是對木清洢,連木清洢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就是剛纔把刺客束縛了嘛,萬一晚了一步刺殺到皇上怎麼辦啊,爲什麼蒼瀾淵會那麼生氣呢?
“沒事兒的,瀾淵,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即便是如此,木清洢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爲自己懷有身孕的緣故吧,蒼瀾淵纔會如此緊張的,便討好的對蒼瀾淵說道。
而一旁的司絕塵怎會不知蒼瀾淵緊張如何呢?是因爲害怕失去吧!原本司絕塵以爲木清洢與蒼瀾淵的劫難已經過去了,卻想不到還有一場大劫正等着他們。
晚膳過後,木清洢與蒼瀾淵回到東宮,路上遇到司絕塵,也不算是遇到,而是司絕塵專程在那兒等着他們。
“國師,是否找我們有事。”司絕塵對蒼瀾淵和木清洢行了禮,蒼瀾淵問道。
“太子、太子妃這些時日可有遇到不尋常的事情?”司絕塵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蒼瀾淵與木清洢相視一下,蒼瀾淵便說道:“我們發現青藤活過來了,但是一直都沒有見他現身。”
“或許他是在等一個最佳時機,此青藤非彼青藤,還望太子與太子妃要多久小心。”司絕塵好心提醒道。他總覺得,這個青藤有一股司絕塵無法算到的實力,每次司絕塵想要很深入的一探究竟時就會一股反作用力給彈開,讓自己深受內傷。
“謝國師關心,我們會多加小心的。”蒼瀾淵對國師帶有幾分尊敬之意,畢竟現在的國師不是之前被魔王附體的國師了,“時間不早了,國師早些歇息吧……”
蒼瀾淵音還沒有落完,司絕塵便對蒼瀾淵說道:“不知殿下可能單獨讓我與太子妃說一些話。”
難道是什麼蒼瀾淵不能聽的話嗎?爲什麼總是要想辦法支開自己才能說呢?蒼瀾淵心裡一頓氣結,最後還是答應了司絕塵的請求。
見蒼瀾淵走遠後,司絕塵便問向木清洢,說道:“太子妃,可有見過以爲僧人?”
木清洢點頭,也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她想,司絕塵能這樣問自己,想必肯定是有自己的方法知道些什麼。
司絕塵繼而又說道:“還望太子妃要多多小心,那位僧人給你的藍色靈珠對你以後是會有幫助的,還請太子妃一定要小心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