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丘本以爲蒼瀾淵不會過來了,見到蒼瀾淵走了過來,趕緊向冷玉彙報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來了。”
本來冷玉還一直在擔憂蒼瀾淵晚膳的時候會不會失約,現在看到他從外面走了進來,懸着的心鬆了一口氣,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您過來了啊,臣妾還擔心你沒時間呢?”
“忙完看看時間,正好到了晚膳的時間,玉兒的一片心意,又怎麼能辜負呢?”蒼瀾淵說着話,將冷玉摟入懷中,兩個人一起朝着蘭苑裡面走去。
冷玉不忘回頭對小丘囑咐說道:“小丘,傳膳吧。”
“是,太子妃。”小丘快步朝着御膳房走去。
來到餐桌旁坐下來,冷玉對蒼瀾淵說道:“淵,桌子上這些都是我特意爲您準備的羌族的糕點,您嚐嚐吧。”
冷玉說話之間,從餐盤中取了一塊糕點,遞給蒼瀾淵。
蒼瀾淵從她的手中接過糕點,拿到口邊忽然停頓下來,輕聲問道:“玉妃,這糕點是什麼味道啊,我怎麼感覺味道有點怪怪的呢?”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冷玉的反應。
聽到蒼瀾淵的問話,冷玉心中一慌,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麼?她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慌亂,趕緊解釋說道:“淵,我特意在這個糕點中加了一些香草,可能是香草的味道吧。”
“哦,原來這樣啊。”
蒼瀾淵一臉笑意的將那塊糕點放入到口中,在那裡細細的咀嚼起來。
看到蒼瀾淵吃了糕點,冷玉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蒼瀾淵微笑着說道:“玉兒,不錯,你做的糕點很好吃。”
冷玉又拿起一塊糕點遞給蒼瀾淵,微微一笑說道:“好吃就多吃點。”
這頓晚膳很豐盛,蒼瀾淵吃着飯,看到冷玉在那裡根本沒有動筷子,似乎有什麼心事,他關切的問道:“玉兒,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沒,沒什麼,可能是有點累了。”冷玉嘴角上揚,努力讓自己的臉頰上帶上笑容。
蒼瀾淵一邊爲冷玉夾菜,一邊輕聲說道:“玉兒,那吃完飯早點休息吧。”
看到冷玉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蒼瀾淵的心裡不自覺的想到朱靜的話,他覺得一會兒有必要去她那裡轉轉。
吃完晚飯後,冷玉對蒼瀾淵說道:“太子,晚上就住在這裡好不好?”
蒼瀾淵看了一下冷玉,臉上帶着一絲歉意,有些抱歉的說道:“玉兒,改日吧,我還有些政務要去處理呢。”
“好吧,正事要緊。”冷玉臉上閃過失望,卻也不勉強,方纔蒼瀾淵彷彿刻意試探自己,若是留着他過夜,說不定會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蒼瀾淵從蘭苑離開後,就徑直朝着沁苑走去。
朱靜料想冷玉特意請蒼瀾淵吃飯,應該是有所行動,她算計着晚餐之後用不了多久,蒼瀾淵就會來沁苑。
見到蒼瀾淵從外面走進來,朱靜並未迎上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來了。”彷彿一早就知道他會來一般。
蒼瀾淵一臉考究的看着朱靜說道:“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懷疑的種子只要播下了,就會想要去求證,太子若是沒有尋到蛛絲馬跡,又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沁苑?”朱靖不答反問,看着蒼瀾淵說道。
“是嗎?靜妃倒是說說看,你都知道些什麼?”蒼瀾淵很想知道朱靜到底想要和自己說什麼,他迫不及待的催促着說道。
朱靜也不知道爲什麼,感到最近蒼瀾淵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
譬如,蒼瀾淵
逐漸的開始相信自己,兩人之間偶爾會有的默契,總會讓朱靜會有短暫的一瞬間覺得一切都回到了過去。
她對蒼瀾淵說道:“你看看這個,是冷玉的侍女小丘給我的。”朱靜一邊說一邊將小丘給他的藥瓶子放到蒼瀾淵的面前,“藥物已經被小丘替換出來了,若是你吃下的是這種藥物,恐怕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什麼,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蒼瀾淵不可思議的看着朱靜,從她手中拿過藥物。
蒼瀾淵的反應在朱靜的意料之中,雖然早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看着他眼中有些受傷的情緒,朱靜還是有些難過,將小丘拿着藥物到沁苑的事情說了一遍,“事情就是如此,太子殿下若是不信,不妨將計就計,或許事情便可水落石出了。”
“如何將計就計?”蒼瀾淵也不反駁,簡單的問。
朱靜取出一粒藥丸遞給蒼瀾淵說道:“從明天早上開始,你就要裝作昏迷不醒。”
“好。”蒼瀾淵思忖片刻,接過藥丸點頭答應,“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朱靜見蒼瀾淵已經答應了,知道他心裡也是想清楚了,想着午夜時分還要送凌揚出皇宮,她便對蒼瀾淵催促着說道:“太子殿下若沒有其他的事,就早些回宮休息吧。”
蒼瀾淵聽到朱靜的話後,有些不悅的看向她,“怎麼,靜妃,你這是在趕本宮走嗎?”
“太子殿下息怒,咱們不是爲大局考慮嗎?難道明天你要在沁苑昏迷不醒,到時候恐怕就打草驚蛇了。”朱靜趕緊妒對蒼瀾淵解釋說道。
蒼瀾淵雖然不悅,但也覺得她的話說的很有道理,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本宮就先走了。”
蒼瀾淵離開後,朱靜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蒼瀾淵回到東宮後,心裡一直琢磨着朱靜說過的話,回想着冷玉表現的異樣。
也不知道爲什麼,想來想去,越來越覺得冷玉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
這些事情綜合起來,似乎並不只是後宮爭寵那麼簡單。這樣想着,蒼瀾淵也覺得事情看起來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最近一直在服用着朱靜給自己的藥物,蒼瀾淵覺得自己頭疼的老毛病好了很多,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腦海中總是不自覺出現冷玉的那張臉。
但是回憶中的人性格和冷玉確實完全不同,蒼瀾淵知道回憶中的人是木清尹。
他忽然覺得自己對冷玉的愛,大多也許是因爲她那張和木清尹一模一樣的臉龐,比較起來,他覺得朱靜和木清尹的脾氣性格似乎更加的相似。
午夜時分,朱靜和凌揚喬裝成侍衛的樣子,在風暮的掩飾下,順利的出了皇宮。
由於之前風暮已經通知了木清漓,說晚上要把凌揚送回來,所以他一直在等候着。
來到木將軍府,凌揚大步的走到木清漓的面前,多日的歉意均化爲一揖,“木將軍,終於看到你的真容了,給貴府帶來如此多的麻煩,真是非常抱歉。”
木清漓伸手在凌揚的肩膀上拍了兩下,一臉笑意的說道:“咱們都是好兄弟,你這樣說就見外了。”
兩人寒暄了一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朱靜見時間也不早了,想着幾個人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趕緊提醒他們道,“哥哥,凌揚,咱們還是趕緊商量商量怎麼對付風雲他們吧。”‘
風雲是外族很有名的大巫師,大家都知道他很厲害,到底怎麼能夠對付他,這個問題讓大家都感到很頭疼。
朱靜不禁說道:“和風雲正面交鋒,墨玄不再這裡,咱們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咱們可以採用其他的方法,正所謂兵不厭詐。”
幾個男人默契的看着朱靜,“哥哥,現在有沒有風雲那些人的消息?”
木清漓回到將軍府後,就開始安排人員去調查那些外族人的情況,他點點頭說道:“那些外族人的情況,我這裡已經基本都掌握了。”
“哥哥,那咱們計劃下,趕緊找機會下手吧,事不宜遲。”木清漓出宮一天,便又了消息,想到之前甯浩拖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朱靜心中就更加確定這件事情少不了甯浩的插足。
“那不然咱們明晚行動吧,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風暮了看朱靜,又看了看木清漓建議說道。
“就這麼定了。”他的建議,立刻得到了其他的人的贊同。
凌揚看着這幾個人爲自己的事情操心,他的心中感動不已,他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們。”此刻,似乎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他心中的感激之情。
朱靜對他說道:“好了,凌揚,不要總是說什麼感激的話了,等你回到外族當上皇帝,再來好好的感謝我們吧。”朱靜打趣道,她心中一直將凌揚當做好朋友,幫他也是出於情義,又怎麼會想要他的幫助。
“妹妹說的是。”木清理當然知道朱靜的意思,也跟着附和着說道。
朱靜和風暮不便在將軍府停留太久,幾人簡單的商量了對策之後,兩個人就趁着夜色回宮去了。
因爲第二天,還有一場仗要打。
果然不出朱靜所料,冷玉第二天一早便不顧禁足的命令,直接衝到了東宮。
自從蒼瀾淵吃下毒藥後,她一晚上也沒有睡好,心中又擔憂又害怕,雖然任務是完成了,但是她卻根本不知道下一步白子烈要做什麼,而蒼瀾淵吃下了藥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
這個時間應該是早朝時間,蒼瀾淵卻依然躺在牀上,冷玉撲倒牀邊,用手試試他依然有鼻息,心情放鬆了很多。
她的臉色帶着憂慮的表情輕聲詢問道:“淵,你怎麼還不起牀,到早朝時間了?”
但是蒼瀾淵就如同是睡死了一般,對於他的呼喚一點反應也沒有,冷玉本來心中的弦再次緊繃了起來,淚水不自覺流淌了下來。
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是依舊有些不甘心的搖晃着蒼瀾淵的身體,哭泣着喚道:“淵,你別嚇我。”
即便這樣,蒼瀾淵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看到他這樣子,冷玉懊惱不已,她哭泣着懺悔說道:“淵,對不起,都怪我,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白子烈,都是他……”
哭泣着把一直以來憋在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冷玉頓時感到心裡輕鬆了很多。
冷玉哭得認真,卻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原本躺在牀上的蒼瀾淵一躍而起,原來自己一直最不願意相信的,纔是事情的真相。白子烈狼子野心,此刻恐怕已經在朝堂上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