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定睛一看,這一大一小兩隻厲鬼,居然還是一對母子
大鬼是母親,看着似乎年紀不大,死的時候,估計也就二十歲出頭。生前容貌還算清秀,但此刻卻是披頭散髮,面部五官徹底扭曲變形,眼瞳中更是一片血紅,正是含冤而亡的症狀
那小鬼是她的兒子,看上去比正常的新生兒要小上許多。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這小鬼,在還沒有離開孃胎的時候,便和自己的母親一起被人殘忍殺害,並被人用秘法拴住了魂魄,無法輪迴往生,淪爲了製作邪佛牌的材料
林陽雖然不玩佛牌,卻也知道,這東西是泰國獨有的一種佛教詩品。
在泰國,佛牌是有着正牌和陰牌之分的。
正牌毋庸多言,是由得道高僧以金銀銅等物製作出來,並以佛法開光的聖物,有着驅邪保平安的功效,跟咱們中原地區的護身符,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而陰牌,則是實打實的邪物
製作陰牌的人,往往是一些心術不正的巫師、蠱師,他們用人類或動物的屍體、鮮血以及內臟器官做引子,將飽含怨氣的亡魂和妖物,強行封印在佛牌裡面,以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地。
佩戴陰牌的人,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出現異常,但只要佩戴的時間一久,身體必然會受到封印在佛牌裡的亡魂、妖物的影響傷害,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甚至還會因此丟掉性命。
在諸多的陰牌之中,又以子母陰煞牌最爲兇戾
這子母陰煞牌,是用即將分娩的孕婦與其腹中胎兒的魂魄、鮮血製成。
胎兒眼看着就要降生,卻橫遭殺害,這份怨氣自然是驚天動地。而母親,因爲沒能夠保護住自己腹中的胎兒,恨意更是滔天。
此刻撲向林陽的,就是這麼一對最爲兇戾的子母陰煞
好在林陽早有預料,倒也處變不驚,立刻用魂火引燃了藏在左手掌心裡面的那兩道雷霆符。
對於普通人來說,雷霆符的威力並不算強,只不過是能夠讓他們的局部肢體麻痹一小段時間罷了。
但是對於陰邪的厲鬼兇魂來說,卻是極具剋制效果。
數道電光閃過,化作一張電網,將子母陰煞罩在了其中。
這會兒,重症監護室裡面的人,都在四處尋常怪異‘咕咕,聲的源頭,而這幾道電光閃過的速度又是極快,竟沒有人瞧見它們的出現。
“啊——”
電網中,子母陰煞不停掙扎,發出陣陣尖銳刺耳的嘯叫。
作爲凡品三階的符篥,雷霆符雖然對陰邪之物有着天生的剋制效果,但因爲品級較低爲例較弱,很難對子母陰煞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它更多的作用,還是牽制住子母陰煞,讓林陽有時間能夠完成接下來的佈置。
就在用魂火點燃雷霆符的同時,林陽握着佛牌的右手,猛地一用力。
這塊佛牌本身就是三角形,雖然菱角部分有進行過打磨處理,不會扎到手或劃傷皮膚,但是像林陽這樣猛地用力一握,還是會受到傷害的。
更何況,在這佛牌的邊緣處,還雕刻出了一簇簇的花草圖案。這些,可都是有菱有角的。平日裡,稍微不小心,都有可能會被菱角劃傷皮膚,更何況林陽這會兒還是猛地用力一握?
他右手掌心處,立刻被刺出了好幾條傷口。
滾燙的鮮血從傷口中流淌出來,立刻就將佛牌給染紅了。
林陽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血液中蘊含着一絲金烏陽火,但他卻知道,自己的血液對陰邪之物有着不錯的剋制效果。
所以,在用兩道雷霆符牽制住子母陰煞的同時,他立刻就想到了用鮮血爲墨,以魂力爲筆,畫符佈陣封印這塊邪氣十足的佛牌。
在魂力的作用下,從林陽右手掌心傷口裡面流淌出來的鮮血,很快就在佛牌上面‘畫,出了一條條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合天地自然至理的符文來。
十來秒鐘後,一個由鮮血畫成的縛靈陣,便出現在了佛牌上面。
和上次降服陸熙影時,同樣用鮮血畫出的縛靈陣相比,林陽這一次畫符耗費的時間,可以說是大大減少。
這裡面,自然是有此次佈下的縛靈陣,跟上次相比面積縮小了百十倍不止的原因,但更大、更關鍵的因素,還是在於林陽境界的提升。
心齋境中期,看着跟心齋境初期,似乎只有一個字的差別,但是前者的魂力,卻是超出了後者好幾倍的
魂力的增強,境界的提高,正是畫符佈陣時間大大縮短的關鍵因素。
縛靈陣一成,那對猙獰可怖的子母陰煞,便在一陣不甘的嘶吼怒號中,被強行拉回到了佛牌裡,暫時封印了起來
那隻藏在佛牌裡面的邪物,也因此安分了許多。
蒯的一聲輕響,林陽將那條由母親和孩子頭髮、陰毛編制而成的紅繩扯斷,連佛牌帶紅繩一起,拽在了手中
林文遠剛好將目光重新投向病牀,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他先是一愣,隨後欣喜若狂,大聲叫道:“林陽,你居然真的在偷盜你爺爺的東西,還當着我們這麼多人的面,真是膽大妄爲你爺爺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卻作出了這種爲人不齒的事情來,真是丟我們林家的臉你不配做我們林家的子弟,更不配做我們林家下任家主候選人”
對於兒子林晨競爭林家家主繼承人一事,林文遠是舉雙手贊成的。因此,他和林晨一樣,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貶低林陽、打壓林陽的機會。
“陽兒,你這是在做什麼?”林文志也看到了這一幕,眉頭不禁鎖了起來。他雖然不相信林陽會作出偷盜的事情,卻也不解林陽爲什麼要扯下這塊佛牌。
林文遠冷笑連連:“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在偷東西了。這個事情,可是大傢伙都看見了的。怎麼着,老大你難道還想要替這個不孝的孽畜開脫?好嘛,看來,你們兩父子都是一樣的貨色——不孝沒有人性”
如果林文遠只是針對自己,林陽不會生氣。
但是現在,林文遠針對的可不僅僅是他,還將他的父親也給牽扯了進去,這就讓他不得不怒了。
“閉嘴”
呵斥聲中,林陽挑眉一瞪。
林文遠雖然不是林家家主,卻也有負責很多家族生意,此外,他自己也有做生意開公司。可以說是見過了不少的達官顯貴,早已經養出了處亂不驚的氣度。但是現在,林陽這一挑眉一瞪眼,卻是將他給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也被嚇的嚥了回去。
“這小子的眼神和氣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恐怖了?”
林文遠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搞不明白出現在林陽身上的這些變化,到底是怎麼回事。
緩了幾秒鐘,回過勁來的林文遠覺得,自己就這樣被一個晚輩給嚇住,實在有些丟人,便又開口道:“你作出這種不孝的事情,還不准我們說了?好生霸道啊林陽,你可有把我當成你的二叔?居然敢用那種口吻喝斥我……”
林陽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只當他是不存在,舉起右手握着的那塊佛牌,問道:“這塊佛牌,是誰給爺爺的?
他很瞭解自己的爺爺,知道以林培仙的性格,是不會主動去買這些東西戴的,只可能是親人送給他,他纔會佩戴在身上。
“這是我送給爺爺的。”
一個聲音,從敞開的重症監護室門外傳了進來。
緊接着,西裝筆挺的林晨,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林陽,你怎麼能夠搶我送給爺爺的禮物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啪,的一道響亮耳光給打斷了。
摸着紅腫生疼的臉頰,林晨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都是輕的要不是因爲你的愚蠢,爺爺他又怎麼會罹患重病生命垂危?”林陽的語氣極爲冰冷,讓所有聽到了他話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陽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僅是林文志等人,就連趙敏芝也是一臉疑惑,忍不住出言詢問。
林陽回答道:“這塊佛牌,根本就是一個害人的邪物”
林晨急了,駁斥道:“你胡說這塊佛牌,明明就是泰國的得道高僧親自制作並開光的,佩戴在身上,只會驅邪寶平安,怎麼可能會害人?你這分明就是想要污衊我”
他一手捂着紅腫的臉頰,一手拉住了趙敏芝,淚流滿面的叫屈道:“奶奶,你可是親眼看到的,林陽他不僅打了我,還要朝我身上潑髒水,你可要給我做主呀”
“潑髒水?好,我就讓你看明白,這塊佛牌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林陽一聲冷笑,左手悄然喚出一道清風符引燃,右手五指則是用力在佛牌上面一擰。
藉助強勁風力的幫忙,這塊純金打造的佛牌,在吧嗒,一聲響後,被擰成了兩截。
一隻僅有拇指大,全身血紅佈滿了難看膿皰的癩蛤蟆,從佛牌裡面跳了出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屍氣息。
急驟的‘咕咕,聲猛地響起,如連續不斷的雷鳴一般,震耳欲聾。
只見那癩蛤蟆在飛快地吸了數口氣後,身形竟然在一瞬間裡暴漲數倍,硬生生從拇指大變成了籃球大,然後蹬腿一跳,就要朝向重症監護室外逃遁。
“呀——”
林茵正好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壞了,雙腳發軟也不知道躲閃,就這麼愣愣地站在原地失聲尖叫。
眼瞧着,就要被這隻恐怖的癩蛤蟆給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