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瓜差點沒被她氣死,說道:“你說什麼呢!當着閨女和媳婦,你還能不能說點人話!你就不能教她們點好的!”
何氏跳腳叫道:“我怎麼就不說人話了?是我不說人話,還是你不想人事兒!被我罵心虛了吧?你個老不死的!我告訴你,你要敢去找喜子,你就是看上老薑婆子了,你看我不給你吵吵滿大街,讓你沒臉做人!”
“你……”
許老瓜被氣得不行,實在沒法吵下去,噹啷一聲把鋤頭扔到地上,轉身出了家門,到別人家串門子消氣去了。
他出去之後許春姑也說道:“娘,你不讓我爹找喜子就不讓唄,你聽你這話多難聽,糟踐我婆婆也就算了,你還糟踐我爹,他能不生氣麼。”
何氏吼道:“我咋糟踐他了,他要是沒那份心,能那麼向着你婆婆麼!你婆婆十來年沒男人,你當她能消停,不到處勾引纔怪!我看你爹就是被她給勾引得沒魂了……”
許春姑見娘越說越難聽,兄弟媳婦還在那裡偷眼看,連往把她往屋裡拽,道:“哎呀,可行了,你這嘴就沒點把門的,這話咋也能說,這讓我爹以後還見不見人了……”
見她把何氏拖進屋裡,許趕生媳婦在後悄悄看着兩人,也低頭跟進來。
再說姜採月和孔氏、霍鐵硯三人回到家,孔繼富看到孔氏的模樣就知道,姐這真是去打架了,說道:“姐,你可真是的,娘都這樣了,你咋有閒心去打架呢。”
孔氏坐到炕邊,任由姜採月給她解頭髮,氣沖沖地說道:“幹啥不打!我要不到人們老許家吵個底朝天,許老瓜能答應去找喜子回來麼!”
孔繼富驚訝道:“咋的,許老瓜媳婦答應去找了,還是你厲害,連那女人都能對付得了。”
孔氏說道:“哪是許老瓜媳婦,我說是的許老瓜,她媳婦臉被我撓了,手被月兒給摳了,都快氣死了,還能答應找喜子回來?”
她說着話,姜採月已經把她的頭髮都拆開,拿了梳子要幫她梳,孔氏接過梳子說道:“我自己來,你給我揪得疼的。”
姜採月把梳子給她,說道:“剛纔打架揪成那樣你都不疼,我給你梳幾下就疼了。”
孔氏說道:“那能一樣麼,她揪我我也揪她了,你揪疼我我還能揪你,行了,別在這兒氣我了,去吧,再給你姥把藥熬了,然後做飯,打個架也半天過去了……”
姜採月從屋子裡出來,霍鐵硯也一起到外屋,小聲對姜採月說道:“月兒,剛纔我回來的時候又去看大舅,我去的時候,蔣毛根正要接秋芳走,我估計她走了,大舅媽要忙着照顧大舅,做飯也費勁,要不你多做點兒,一會我給她送過去。”
姜採月驚訝道:“怎麼?秋芳竟然也回家了?大舅這才醒過來,她就回去了?”
霍鐵硯無奈地說道:“或許是秋芳懷孕,大舅媽也不願意讓她累着,才讓她回家的吧。”
“懷孕?懷孕連陪陪大舅、幫忙做點飯都不能了?你看翠香,一個人幹兩家的活呢,都沒像她那樣。”
“唉,算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看的不都是大舅和大舅媽麼。”
“我知道,我只是生氣孔秋芳,實在太不是東西了,好了,我這就做飯去,把他們的那份兒也弄出來……”
霍鐵硯便幫她點火,給孔姥姥熬藥,姜採月屋裡屋外地忙着,燜飯做菜,給大舅熬了小米粥,給姥姥蒸了雞蛋羹。
做好之後把大舅家的那一份裝起來,讓霍鐵硯給送過去,她又把藥端進屋裡,和孔氏一起給孔姥姥餵過,霍鐵硯也回來,四人便吃起飯來。
飯後孔繼富回了家,霍鐵硯幫姜採月收拾桌碗,許老瓜便進來了。
進屋問姜採月:“採月,你娘在屋呢?”
姜採月道:“許大伯來了,我娘在屋呢,快進屋坐吧。”
霍鐵硯也竈前起身,陪着他一起進到屋裡。
許老瓜進屋說道道:“親家母,我過來看看孔嬸子,她現在咋樣了?”
從孔姥姥這次病倒後到現在,包括許春姑在內,許老瓜還是許家來的第一個人,不過就算晚了幾天,他能過來,孔氏已經很領情了,畢竟自家和許家處得不怎麼樣,中午還和何氏打成一團,到晚上許老瓜能過來看看,已經很不容易了。
孔氏說道:“親家來了,快坐,我娘就這樣了,不動不說話,人事不省。”
許老瓜坐在炕邊上,看着孔姥姥說道:“唉,這是怎麼說的,孔嬸多好一個人,你說這命咋就不好呢,從前還好,自從孔叔走了之後,她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總到你這裡來享幾天福,又成這樣了,俺家春姑也不懂事,她要是能幫着照看幾眼,或許也不能這樣。”
孔氏就算對許春姑有一萬個不滿,可是人家爹都這樣說了,她還能再數落人家閨女怎麼的,只能說道:“唉,都是命,命不好有什麼辦法,要不是我哥在這個時候出事,她也不會這樣。”
許老瓜也跟着嘆氣:“唉,可不是咋的,真都是命……”
他們倆說話,霍鐵硯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雖然他插不上什麼話,但是孔氏和許老瓜一男一女,如果他出去,這兩人肯定要尷尬了,所以陪着坐一下也應該。
看到他這麼晚還在姜家,許老瓜忍不住問道:“咋的,鐵子和採月的事是定下了?”
外屋的姜採月聽到他的話頓時緊張起來,放輕手裡的動作向屋中聽着,雖然娘這幾天表現出來的意思是接受霍鐵硯了,可她還是想聽聽娘到底怎麼說。
孔氏聽了許老瓜的問話之後沉吟了一下,說道:“呃……還沒定呢,我娘和我哥都出事了,哪有時間定,等以後緩過來的吧。”
有她這話,就算承認霍鐵硯和姜採月的事了,霍鐵硯無父無母,姜採月有娘沒爹,只要她一個人點頭,就算有了父母之命,姜採月和霍鐵硯的事就順理成章,再也沒人敢非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