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邊趕路一邊聊天,馬車走得快,六七十里的路,沒到兩個時辰也就到了,中間三人還歇了一會兒。
到了城裡之後,姜盛喜便與兩人告別,道:“月兒,鐵子,你們倆去辦事吧,我就先走了,趁着天黑前還能到田莊。”
姜採月說道:“嗯,哥,你趕路小心點兒,就你一個人,別遇到打劫的。”
姜盛喜笑道:“說什麼呢,哪來那麼多打劫的,就是有也不會打劫我這窮光蛋,劫我們東家那樣的還差不多。”
兄妹兩個說話,霍鐵硯看了看天色說道:“大哥還是先別走,咱們一起吃午飯,吃完了你再趕路,就一氣走到地方了,不然路上沒處吃東西。”
姜採月也道:“是啊,還是應該先吃過飯再走。”
姜盛喜也看了看天色,說道:“可是這太陽還偏着東呢,沒到吃飯時候。”
霍鐵硯道:“管他到沒到時候,餓了吃就是了,我們早上吃得早,現在再早點吃沒什麼。”
說到吃飯,姜採月立刻想到那次和潘景玉、柳翠香一起來,潘景玉逃單的事了,暗想如果今天的霍鐵硯換成是潘景玉,恐怕連一起吃飯的話都不說會吧。想着也道:“行了,哥你就別尋思了,有磨蹭的工夫,還不如早點吃完早點走呢。”
姜盛喜道:“行,那就走吧。”
三人便在路邊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館進去,霍鐵硯要了幾個菜,又要了兩壺黃酒,酒菜上齊後三人便吃了起來。
姜盛喜和霍鐵硯都不擅長聊天,三人坐在一起話也不多,姜盛喜只是叮囑兩人照顧孔氏之類的。
沒用多久,三人便快要吃完了。
雖然他們進來的時候早,酒館裡沒有幾個人,可是到這會兒,卻快到飯口了,陸陸續續坐到桌子邊,要完了酒菜等着。
這些人可不像姜採月這桌三人一樣安靜,進來後說什麼的都有,有人甚至說着晚上到哪裡去嫖。
霍鐵硯不願讓姜採月聽到這樣的話,起身便去結賬。可是他剛走過去,那邊聲音最大的那兩個酒客卻變了話題,其中一個說道:“你說這年頭,窮人不好混,有錢人更不好混,你聽說沒,城北開布莊的那張員外,竟然被鬍子給綁去了,硬朝他家要一萬兩銀子,一萬兩啊!你說他那個小破布莊,一年能賺多少銀子,張嘴就要一萬兩,拿什麼給……”
他這話出口,姜盛喜聽得身子一震,驚訝地轉頭問道:“那兩位大哥,你們說什麼?誰讓鬍子給綁了?!”
那邊那人說得人興起,見到他驚訝的樣子,這人更來勁了兒,說道:“就是城北那個開布莊的,姓張,人都叫他張東家的,看你好像不是這城裡的,說了你也不一定能認識……”
姜盛喜焦急地問道:“你說的是那個叫張祿庭的張東家?!”
“沒錯,就是他,你小子行啊,我都叫不出名字來,你竟然認識……”
姜盛喜坐那發傻,囁嚅道:“完了,完了!張東家咋能被綁架呢,那麼好個人!他要是被綁架了,那俺們的工錢還能要出來嗎?”
他發呆姜採月更呆,聽到“鬍子”兩個字,她就下意識地往父親頭上想,暗想這兩個人說的“鬍子”,會不會就是父親他們那夥人?他們不是在那邊山裡蹲一年來的,就想綁個有錢人麼,難不成真綁到了大哥的東家頭上了?難怪姥姥去世這些日子,爹都沒點音訊,原來他們已經動手了!
霍鐵硯雖然在那邊結賬,可是也聽到這邊的談話聲,他也和姜採月一樣敏感,聽到這些人說話就想到姜仲貴,轉頭看向姜採月,見她整個人都石化,連忙從掌櫃手裡接過找給自己的銅錢,轉身回到桌前,手在桌子下面抓住姜採月的手,示意她不要驚慌,同時轉頭向那兩人打聽:“兩位大哥,那張財主被綁架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前幾天的事兒,張財主從他家田莊回來的路上就被劫的,跟班的死了兩個,聽說看腳印的話,人是被擄進蛤蟆嶺了。”
他說的蛤蟆嶺,就是姜仲貴等土匪藏身的那片山脈,範圍極其廣闊,十幾道山脈向各處延伸。
霍鐵硯看看發僵的姜採月,又看看發呆的姜盛喜,繼續問道:“那張財主現在可被贖回來了?”
“沒有,怎麼可能呢,一萬兩銀子哪是那麼容易湊夠的,聽說張家哭着嚎着四和借,還悄悄報了官。”
“報官?他們就不怕被撕票?”
“那誰知道了,也或許不報官沒別的辦法唄,銀子湊不夠,不報官贖不回來,報官的話,沒準官府抓了土匪,還能把人救回來……”
霍鐵硯聽了叫道:“胡扯!指着縣衙裡的那點兵抓土匪,根本不可能的事,這不是在逼他們撕票麼!”
那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道:“那誰知道了,也沒準就有人想他被撕票唄!”
和他同桌的那人卻盯着霍鐵硯和姜採月、姜盛喜問道:“我說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你們是土匪同夥咋的!”
姜採月心虛,聽了這話嚇得心往下一沉,霍鐵硯卻瞪眼道:“你少要胡說,這話可不是能鬧着玩的。”
姜盛喜這會兒也緩過神來,說道:“兩位大哥,我是那張財主家幹活的,這才請了幾天假回去,再回來東家被綁了,我們這是在擔心我的工錢!”
“哦,原來這樣啊,那勸你還是別回去了,再回去接着幹活,那張財主再被鬍子撕票了,你豈不白送去多幹好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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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採月也慘白着小臉說道:“是啊,哥,你還是別回去了,咱們直接回家吧。”
現在她基本確定,綁了張財主的就是爹人們那夥土匪,爹把人家綁架了,哥再去給他們幹活,要是真被揭發出來,那大哥豈不都要沒命了。
聽了她的話,姜盛喜猶豫起來。
可是霍鐵硯卻新立刻反對道:“不行,必須得回去!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躲!”
姜採月和姜盛喜發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