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順順是好孩子,可是再好的孩子,也擋不住許春姑這樣使壞,那到底是孩子的親孃,誰知道以後會什麼樣子。”週六紅哭着說道。
姜採月有點後悔和她一起過來,可這事本來週六紅就知道,想避她也避不開,況且她和順順之間確實有這樣一道坎,如果跨不過去,以後會變得越來越寬,所以這個問題是無法迴避的。
“走吧嫂子,咱們先回家去,等回對我問問順順,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真被許春姑影響,我會勸他的。”
週六紅卻搖頭,說道:“不不,你別勸他,這事越描越黑,先這樣吧,走着看,如果我和順順有這份母子緣,許春姑搶不走他。”
姜採月知道她是硬撐着說這話,和扶着她的胳膊和她一起向回走,心裡卻在想,許春姑不知死,還敢出來得瑟,看來真得收拾她了,還有潘景玉,這個東西不安好腸子,不管是尋兒的事有沒有他參與,都不能放過他,他以爲偷了自己嫂了,是給他自己出氣,那麼自己搞死他,便當給大哥出氣了,只是這兩人不好抓把柄,又很難接近他們,要對他們下手,還真要好好謀劃一下才行。
兩人回到路上,姜採月見順順之前扔的一小爬犁柴禾還在路上,便想拽進學堂院裡。
這時趙先生剛把順順勸好,推門出來看,見到姜採月要拖柴禾連忙過來,說道:“來吧,給我吧。”
週六紅掛着眼淚不好意思見人,把頭轉到一邊去。
姜採月把爬犁的繩子交給趙先生,問道:“先生,順順怎麼樣,還哭嗎?”
趙先生說道:“已經不哭了,不過還是挺傷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採月便把許春姑的事說了,趙先生嘆氣道:“唉,這孩子也中容易,沒有一個好母親,恐怕後半生都要受連累。”
“沒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只是麻煩先生了,還要開解順順。”
“那倒沒什麼,順順這孩子挺認學的,我很喜歡他。”
“那我們就不進去了,他若是知道我們發現他想偷錢的事,肯定更難過,先生就不要和他說了。”
“我知道,你們走吧。”
趙先生把柴拖進院中,堆到柴堆上,然後進屋教學生去了。
因爲週六紅剛哭過,姜採月和週六紅沒敢直接回家,來到柳翠香這裡接張湘語。
霍鐵硯和姜盛喜不在家,張熙存更忙了,現在生意多了,就算不管他家中原來的,便是因爲羊羣而擴展出去的這些也夠他忙的,所以昨天霍鐵硯和姜盛喜走的時候,他也跟着回縣城裡去了,家裡柳翠香父女帶着一羣僕人。
因爲柳翠香的出身不好,雖然只是側室身份,張老夫人還是派了一個婆子過來指點,教她日常舉止什麼的,柳翠香也認真學,短短的時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與從前不一樣了,看起來比姜採月更像大戶人家的夫人。
不過她對姜採月和週六紅、姜採蓮這些姐妹可沒變,還是從前一樣貼心。
見到這姑嫂倆過來,她把僕人都打發出去,張湘語也到了去學堂的時候,跟姜採月說了幾句,讓春兒把她送走了,張湘霖也被冬兒抱到另一屋,給三人騰地方說話。
柳翠香看到週六紅的樣子奇怪,問道:“六紅姐這是怎麼了,好像哭過似的,喜哥這才走,你就想了?”
週六紅沒心情開玩笑,說道:“不是的,你別瞎猜。”
柳翠香奇怪地看向姜採月。
對於她沒什麼好瞞的,姜採月說道:“是被許春姑給氣的,許春姑這兩天找順順,逼孩子回家拿錢,剛纔我們把她堵住了,說了幾句話,許春姑雖然嚇跑了,可是嫂子心裡還是不舒服。”
柳翠香氣道:“許春姑這個女人真是臉皮厚,她怎麼還有臉見順順呢,要是我的話,做出這樣丟人的事,直接拿根繩子吊死算了。”
姜採月無奈地搖頭,說道:“她一直就這樣,前後院住着,你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到現在這地步,她們還能這村裡呆,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一大家子人,過到只剩她們三口,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
柳翠香說道:“沒有,不是三口,沒準是四口人呢,我看潘景芬的肚子好像有點大了。”
姜採月發愣,說道:“潘景芬竟然懷孕了?”
“是啊,這有什麼稀奇的,許趕生死前,他們也成親那麼久了,只是留下個遺腹子,那孩子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週六紅聽了說道:“可是的,這不是禍害那孩子麼,爹死了,娘不正經,奶奶和姑姑那個死德性,沒生下來就註定,孩子以後長不成好東西。”
姜採月道:“管他長成什麼呢,又不是我們的孩子,吃苦受罪都是他的命,只是這三個女人,真不能便宜了她們,許春姑這樣鬧順順,不把她趕得遠遠的,我真是不甘心。”
柳翠香道:“你不甘心,她還不甘心呢,你們家家業這麼大了,她不能不惦記着,想等以後順順大了,她沾兒子光很正常……”
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下意識看了週六紅一眼,話裡有話地對姜採月說道:“對了,這些天我又看到潘景玉悄悄往許家跑呢,雖然總是儘量避開天亮的時候,可還是被我看到兩次。”
週六紅不解,說道:“他去許家作什麼?難不成是可憐他堂姐?不然許家落到這步田地,他應該躲着纔對。”
姜採月卻冷笑,說道:“這個東西,我就知道他賊心不死,讓他得瑟吧,我怎麼也要把他們都連窩端了!”
週六紅仍舊是不理解,還以爲她單純因爲尋兒丟失才這樣痛恨,說道:“可是月兒你能怎樣啊,有楊維盛包庇,只要你們不拿出確鑿的證據來,潘景芬和潘景玉都不會有事。”
姜採月咬着牙磨了,說道:“哼,楊維成包庇能怎麼樣,有些時候,不是有人包庇就能活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