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桐一聲尖叫,數道殘影在原地重疊開,連遁三吸,伸着長長的綠脖子神識着遁行中的植者。數百植者嚇得忙讓開花路,拱手深行大禮。
欲桐神識一吸,那裡還有蘆花植士的身影,欲桐罵咧咧着。“小聖士和本祖藏貓貓”。
破三趾綠毛扇輕輕一揮,漫天碧綠的綠毛灑下,溼淋淋,滑膩膩的掃過遁立在路域上的植者。一根綠毛彈過,縮回欲桐鼻子邊,彈琴絃似的抖了數下,欲桐嘶嘶的抽了數下鼻息,沿着天星花路一路抽了下去。
頭頂掛着一顆顆,一串串,圓滾滾,紅豔豔的草莓植士,彈了彈飄着陣陣濃郁香味的莓果,神識着七百里外綠鬼似的飛遁的綠丹老祖。嘻嘻嘻的怪笑着,不緊不慢的遁在天星花路上。
欲桐心裡這個鬱悶,小聖士轉眼又從眼皮底下逃沒了影。破三趾綠毛扇飛出的綠毛抽過萬里,欲桐蔫茄子似的坐在天星花路中間,瞪着綠汪汪的花瞳盯着來來往往的植者,破三趾綠毛扇頂在綠毛丹花間,孔雀開庭似的展開着。中間大大一趾破扇毛晃晃的閃現着莫邪的頭像。另兩趾扇面上書着。“知其聖者,賞其一萬”。
天星花路上植者看着欲桐鬼裡鬼氣樣子,嚇得躲的遠遠的,一條線似的從兩側小心翼翼的行過,定形三階大植者坐在天路上懸賞,萬年,幾百萬年都沒聽說過的事。
“嗖”!一位化魂境植者跪落在欲桐身前。“丹花植祖,我見過此聖,正在六百里外徘徊”。
欲桐花瞳一立,一個小小植袋彈入植者懷中。殘影一閃,二吸後,欲桐手裡捏着莫邪的脖子,嘿嘿的笑道。“小聖士,你我又見面了”。
噗!欲桐沒等說完。手中莫邪爆成一團清氣。欲桐嘴一咧。“小聖士,你竟敢用獸族秘術騙老祖,抓到你,我扒了你的皮”。
數百里外,化魂境植士擦着額間的汗晶,嘿嘿的對着一位頭頂細瓣菊花植士乾笑着。“植友說話果然言中,這是五千葉晶請植友收好”。
菊花植士呵呵呵的笑笑,收過植袋。“有葉晶大家一起賺”。
欲桐氣哼哼遁出數萬裡,頂着破三趾綠毛扇坐在花路間,瞪着蜂窩似的玉瞳眼。盯着唯唯諾諾的植者。
嗖!一位化聖境植士飛遁而來,咕咚,跪在欲桐身前。“丹花植祖,我知道是誰騙了你”。
欲桐珠眼立起,慢慢的取下立在頭頂的破三趾綠毛扇,綠指一顫,照着化聖境植士的腦袋頂砸去,嘴裡喊着。“誰騙我,就你就你騙我”。
化聖境植士一屁股拍坐在天星花路上。眼珠跳豆似蹦着。數十吸後才捂着碎成沫的花枝,傻傻的嘟囔着。“我親耳聽到的”。
欲桐被騙了數次,沒了數萬葉晶,氣正沒地方撒。舉起破三趾綠毛扇拍向頭頂冒着傻氣的化聖境植士。“就你耳尖。就你能聽到”。
化聖境植士像釘子似的楔入天星花路,兩側遁來的數萬植者,瞪着驚慌的花瞳,不知發生了何事。停遁在花路上不敢通過。
八百里外。頭頂桂花植士嘿嘿的笑道。“耳朵長了,沒好處”。
天星花路上的鬧劇,弄得沸沸揚揚。數日後,植城、三聖地、小半個植域都聽說此事:“丹花聖地欲桐長老在天星花路上爆打騙子”。
漫漫天星花路上,一位梅花植士遁空急行,猛的遁住身形,看着天星花路上,幾顆赤裸的星花可憐巴巴的閃着寒冷的光,如明亮的淚珠墜落,點綴天鵝絨般的天穹。
梅花植士長長的吐了口氣,終於到了天星花路盡頭,植城近在眼前,再不用擔心瘋癡的綠毛老植物追上了。身形一閃,又一位梅花植士遁落,兩位植士相視一笑,一道虛影隱去。
幻影莫邪彈了數下手心裡的“戰影晶臺”。理了理燦如雲霞的梅花,笑呵呵的遁向天星花路盡頭。
噗!幻影莫邪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噴出道道彩虹,剛剛坐在“戰影晶臺”內的莫邪,一個趔趄跌出戰影空域。身形一緊,聖體內隱着形的花蔓,從黑色蔓影中風長起來。
瞬間,綠色藤蔓襯着稀啦的葉子,鎖住莫邪的脖脛,氣息一緊,莫邪差點沒背過氣去。碎花點點的“欲鼎蕩魂軾”,從藤影絲蔓中隱出。
莫邪驚得眼睛瞬間爆出血色,難道欲蕘在植城。莫邪稍一掙扎,“啪”!“蕩魂綾”撕碎晶空聲響起,雖未抽在莫邪背脊上,凜冽的驚寒之氣,嚇得莫邪臉上濺起小小水珠,細如煙塵,蒙了水霧似的掛着。
“哎!又來一駕無主蕩魂軾”,一位化聖境植士笑喊着,吹成輕霧的口水灑在莫邪臉上,涼絲絲的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莫邪身形一閃,拉着“欲鼎蕩魂軾”遁出三千五百丈。鼻息猛的閉塞,系在脖子上藤蔓縮的緊緊,勒得莫邪的臉變成黑紫色。
化聖境植士噴着水花四濺的口氣,手間拉着細細長長絲蔓,一頭緊緊的扣在莫邪的脖子上。“呵!不錯的‘欲鼎蕩魂軾’,可以送入重馱隊”。
莫邪腦袋暈乎乎的,沒想明白,眼前發生了何事,燒得只有藤影的“欲鼎蕩魂軾”怎麼會重生?事情太突然了,莫邪沒等凝出術法,已經成爲植者的階下囚。
化聖境植士拉着細絲蔓,慢慢的接近莫邪,輕輕拂着莫邪烏黑的長髮,挑起莫邪的下巴左右的看看,拍拍咬着肉疙瘩嫩臉。“小鼎奴,別發這麼大的火,植城那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莫邪冰臉上滾着飛珠碎玉般的口氣,眼珠都要爆出來了。瞪了兩下眼睛,無奈的閉上。
“夠十駕了,木梢帶着植軾、植軒、植梭去馱園”。化聖境植者拉着莫邪,交給一位頭頂木雲花植士。莫邪這才發現綠色空域裡,不只莫邪一駕“欲鼎蕩魂軾”,“花枝形雲梭”、
“鶴影龍鬚軒”,一駕駕,整整齊齊的擺在空域內。
一位位植者、獸者、蟲者耷拉着頭,沒精打采,軒影梭身內空蕩蕩的,竟然都是無主的花車。
木梢吆喝一聲,手間一道綠影瑩光抽向天域,打出道道蛇形的綠色弧光。十道細絲蔓隨着弧光撕碎天穹的脆聲響過,緊緊的一收,十駕花車簇擁着向一處空域遁去。
不遁都不行。莫邪感到那道細細的絲蔓,似乎透過識海、丹海,像兩隻帶着勾子的手,拉扯着兩域虛空,似要抽出聖體。
莫邪等植奴花車,在木梢大聲小聲的吆喝中遁行了數日,並未見所謂的植城,反而越走越荒涼。植地裡沒有參天樹木,碧綠細草,醉人花香。滿目一片枯敗之景,土色暈黃,細如沙礫,亂石叢生,散落成堆。似千萬年風雨腐蝕了一座山峰,崩碎成亂石沙礫。
漸漸的,空域變得忙亂,一駕駕花車迎面飛來,各異的花軾、花軒、花梭上拉着不是植者,而是一個個碩大的碧玉般的珠泡。每架花軾、花軒、花梭上拉的珠泡不多,只有一珠。偶爾會遇到拉着二珠的花車。
碧玉珠泡似乎並不輕,拉着花軾、花軒、花梭的植奴,遁行的極慢,一吸不過百丈、數百丈之距。畫着長龍向一處空域慢慢的行去。
莫邪眼神陣陣驚跳,珠泡是何物,爲何要這麼多的花車運送。啪!木梢手中綠色瑩光響起。莫邪等植奴心神一緊,向一側閃了閃。
綠芒芒的域空內,一道晶門一閃打開,數位植者遁出。看到木梢,笑呵呵的問候道。“木巡法,今日收穫不小”。
木梢笑盈盈的點點頭。“沒法子,工期太緊,只能多抓點無主花車”。
“木巡法不用走‘聖心路’,花車太多影響遁速,從‘聖心晶門’進‘聖心池’”。一位頭頂草環花植女笑語道。
“喲!多謝草鸛巡法,您不發話,木梢真不敢走‘聖心晶門’”。木梢帶住十根細絲蔓,向草鸛等植者行了一禮。
“聖心晶門”是“聖心池”內巡法專用通道,非“聖心路”巡法不得使用。草鸛突然令木梢走此路,木梢心裡也不由得一驚。
“難道”?木梢不敢多想,“聖心池”定是運務繁重了,不然“聖心池”主怎麼會令無馱花車走此晶門。木梢忙寥寥數語,手中綠影瑩光響過,催着十駕花車衝入“聖心晶門”。
“花藍,如今運‘聖心珠’花車有多少駕”。草鸛目送着木梢進入“聖心晶門”,心事重重的問道。
“草鸛巡法,加上木梢巡法帶回的十駕花車,共計十萬九千六百三十駕”。一位頭頂花環的植士恭敬的回道。
“這麼少,何時能到百萬駕”?草鸛小聲嘟囔着,植城急用五千萬珠“聖心珠”,如今一年送入不過十萬餘珠,植城監察使已經急令數次。聽說五大園主都火了,如今“聖心晶門”都開通了。可這“聖心珠”太爲鬼異,不能收入植袋,不能空間傳送,馱行都無法急速遁行,最快不過二、三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