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的山洞,撲來陣陣溫和的氣息,必心子化身拿着啓識珠,咯咯的笑着,笑得很開心,稚氣的眼睛邪魅的眯成一條縫。伸着嫩嫩的舌頭,流着長長的哈喇子。
白胖胖的小手,圓圓的指尖夾着白色的啓識珠,按向眉心,撅着高高的嘴,狠狠的懟着。嗖,啓識珠化成白影滑出,長了腳似的逃向洞口。
必心子化身小臉一沉,夾回嗡嗡細顫的啓識珠,歪着大大的腦袋,舉着白白的豆豆,舔舔嘴脣,張開細白的乳牙,咯嘣咬了一口。
吱吱,一陣飄忽間,螳螂虛影從牙縫間飄出,白光一閃分出兩道虛影,瞬移進黑暗中。必心子化身嘻哈的笑着,笑得咯咯的斷了幾氣,兩雙胖胖的小手,伸入黑幕中一抓,兩隻迷你小螳螂握在手心。
迷你螳螂耷拉着頭,大大的眼睛半閉着躲閃着必心子亮晶晶的目光。“小蟲,是你們呀”!
必心子化身拿着虛影迷你螳螂,驚愕的看着。白色珠裡竟然是蟲魂,對於蟲族,聖境只知有妖丹,一直以爲妖丹承載着蟲族的精魂精魄,滅殺妖丹時,卻沒有見過蟲魂蟲魄。
必心子化身不解的盯着手中蔫茄子似的蟲魂蟲魄,這白色豆豆是什麼,妖丹,必心見得多了,存在於聖蟲體內,這白白的豆豆從何而來。不是妖丹,妖丹色澤透明,如混沌晶珠,飄飄蕩蕩。白色豆豆色如乳漿,不透明,帶着白色的奶光。
必心子化身從聖袋中取出晶球,啪,啪,將虛影蟲魂蟲魄拍入珠內。兩隻迷你螳螂虛影嗵嗵的撞着球壁,猙獰的舞着齒刀,噼噼啪啪砍着。
紅潤的小舌頭在嘴裡攪了會兒,舌頭一伸,舌尖挑出細小的光點。瑩瑩光點如發尖一般小,光芒卻把整個昏沉沉的石洞照的雪亮。
胖胖的指尖,在舌頭尖挑了一下,溼溼的唾液粘出瑩瑩光點。必心子黑黝黝的眼睛對在一起,眨眨的瞅着小的不能再小,亮得不能再亮的光點。
揪起的小嘴,吸了一口涼氣。“精化神識”。
必心子化身將光點送入眉心。噗,瑩瑩光點一閃沒入。識海中一陣風起雲涌,七道紫色弧線遁出識域,嘶嘶。道道弧光擊中瑩瑩光點。一道清煙升起。瑩瑩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浩瀚神識飛向夜空,一吸四百里,轉瞬即回。必心子化身眼皮陣陣驚跳,神識竟然沒有增長。“乖乖。小聖士吃豆豆長神識,自己爲什麼不增長”。
必心子化身尖尖的鼻子翹起,烏黑光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瞪向石洞夜空。
夜霧襲來,帶着絲絲涼意,朦朧的月光下,叮噹噹鑿擊聲不絕於縷。
柔光陰鬱的角落裡,兩位聖女秀麗之極的臉變了形,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的眼神,白白的上翻着,櫻紅的小嘴吐着白膩的沫子。黑色戰裙,絲帶飛舞,婀娜多姿的身條擺着可笑、迷人姿勢。
神識壓襲來太快了。驚濤似的掠過,洪流似的滾回,莫邪神識輕輕蕩過,卻沒有時間護住扁樂和古欣,兩位聖女如狂風中的落葉,飄在巨石下。
莫邪無波無瀾的掃着殘牙洞口,沒有化識訣,也想煉化神識,化身境又當如何。
兩道神識瞬間交錯,必心子化身神識見鬼了似的逃回了石洞中。
微微顫動的幽光吞入烏雲,彷彿掉進黑色的染缸。夜深人靜,朦朦朧朧,叮噹噹聲不知疲倦的傳來,滾滾碎石聲,緩慢,急切,帶着一絲淒涼,襲籠着荒石山。
轉眼,時光在叮噹噹聲過去兩載。春雨連綿,柔和的呼喚着荒石山,悄悄的滋潤着荒石間的一抹綠色。綿綿的、柔和的撫摸着新舊的碎石。陣陣微風襲來,像綠的手撫過荒涼,藏在溫暖春風裡的綠,帶着些草的香氣與花的芳香,綠了石間荒涼。
荒石山上巨大的石頭,已經小的像瓷盆大小。必心子撅着黑黑的嘴脣,殘牙黑洞沒了影子,成日的雨淋日曬,淋不萎,也曬黑了。
莫邪拍了拍手,轉着晶錘,笑笑的看着灰頭,灰腦必心子化身。“小土地爺,還滿意嗎”?
必心子化身毛茸茸的小腦袋,撇着灰土土的小圓臉兒,小小的白眼一翻,胖胖的黑手抓住盆大的萬魂晶石,裝入聖袋中。眼睛鬼靈靈的一閃,奶聲奶氣指着荒石山下。“洗澡澡”。
莫邪嘿嘿嘿的笑了兩聲。“扁樂抱着土地爺去洗澡,我先休息會兒”。
綠光閃過,石板細縫間鑽出形似大大的柳葉的葉子,頂端尖,中間寬,大大的展過丈寬。一張長形太師椅鋪着細絨的氈子。莫邪眯着黑眼皮打着鼾,睡着了。
古欣拿着變細變平的花扇,斜靠在莫邪的身邊,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笑彎的月牙兒眼,透出清雅靈秀的光芒。
笑着,笑着那雙邪魅嗜血的丹鳳眼慢慢的閉上,櫻紅的嘴脣一抹媚笑凝住。似乎在夢中籌秘着喜事。
莫邪的身影輕輕淡淡去,空間晃晃,一雙精靈的胖手,瞬間掐住莫邪的耳朵,捲了卷,莫邪幽靈似的淡影殷實了。黑漆漆的臉,咧出一排白牙。“偷懶,不洗澡”。
莫邪半睜半閉着眼睛,苦笑着。“媽的,死必心子化身果然在看着自己”。
古欣垂垂的腦袋,慢慢落下,手猛的摸了一把,激靈睜開眼睛,臉騰的罩了一層紅雲。“莫邪還在,怎麼夢到消失了哪”。
陣陣幽香從天而降,微露着金燦燦的花蕊盤旋、翻飛停留在空中,數十名黑衣聖女像一隻只黑色的蝴蝶,秀靈、妙曼的凝立在空中。
莫邪眯着半縫的眼皮,恐怖的掃了眼,嘴脣和麪頰慘白拉長了,朦朧地泛出詭異的光暈。“死必心子,明擺着想着法的囚住自己,難道是等真身回來”。
雙臂一抱,莫邪將古欣纖纖細腰摟在懷中,驚的櫻紅誘人的雙脣不由得發出一聲嬌啼,丈大的柳葉緩緩降落。“本少主,要休息數日,閒人勿擾”。
唰,漫天的黑影面頰燃燒起鮮豔的紅暈,蔚藍的天空飛浮着黑紅相間的雲團,風吹似的投影驚掠出數裡,黑色玉帶般的雲霧環繞住光禿的荒山。
莫邪在綠葉下,拄着下巴盯着古欣羞紅的面頰,半露的雪山秀峰,驚了魂似的起伏着。嬌喘喘的氣息,吹着綠葉邊緣嗡嗡的顫着,嚇得空中凝立的聖女,紅着臉遊離着目光。
嘩啦,丈大的樹葉飛起,莫邪搖擺着向荒石山下的小溪走去。啪,護胸戰甲彈開。“媽的,不給你們露點肉,不知道什麼叫退避三舍”。
小河平靜、緩慢的流着,淺淺的水流偶爾遇上石頭,濺起長長的水流,稍稍打破水面的平靜。陣陣微風吹過,一圈圈波紋在平靜的水面盪漾開來,在驕陽的照射下泛起耀眼的光芒!
風兒吹過,莫邪筋起鼻子,好奇怪的河水竟然夾雜着魚腥味。莫邪回頭看看低着頭,跟在身後的古欣。古欣掃了眼河水。“聖友,這條河是博圖山地下河溢出的支流,看似淺,很深的”。
莫邪撇撇嘴,深能有多深,難不成能沒了脖。走到丈許寬的河邊,彎腰看向河水,小河清得能看見河底五顏六色的石頭。河裡的魚兒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擺動着尾巴,在卵石間自由地穿梭。“呵呵呵,奇了,河中有魚兒”。
“魚兒,哪那”。古欣伸着粉嫩的脖脛,瞪着水靈靈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捂着嘴,嘻嘻的笑了起來。“聖友,那是草葉,那裡有什麼魚兒”。
莫邪怔了下,撓着頭髮再次看去。“乖乖,真草葉,怎麼回事,鼻子好多了,眼睛怎麼還出現幻覺了”。
莫邪苦笑着,回頭看向飄在空中的數十聖女,揮揮手。“來,一起洗”。
空中環繞的聖女,綵帶飄飄,慢慢睜大充滿憎恨的眼睛,皺緊眉頭,撅着扭曲的嘴似乎要啐罵人,筋動着鼻子,吱嘎吱嘎地咬着牙。
莫邪捂捂耳朵,鬼笑着對着古欣擠眉弄眼。“她們不洗,咱倆洗”。
莫邪一屁股坐在大大的卵石上,脫了戰靴,護襪。一腳踏進河水中,咚,莫邪大半條腿進了水中,沒到底,身子一勁的向下沉。
身後羞怩的古欣,驚得臉兒都變了色,伸出玉臂一把將下沉的莫邪抱在懷中。
噠噠噠,莫邪的牙打着寒戰,臉忽而紅色,忽而白色,呼呼的吐了長長的氣。咧嘴笑笑。“你撞痛我了”。
古欣俊俏的臉龐由粉紅變成蒼白,嘴脣變得鐵青,一股幽怨、懾怒之氣,使美貌失去原有的光彩。狠狠的將莫邪跌坐在卵石上。心裡沒好氣的怨着莫邪。師妹、師姐都看着哪,莫邪無緣無故戲弄了好幾次古欣。弄的古欣溫柔的小脾氣都掛不住臉了。
哎喲,莫邪叫了一聲。重重的坐在卵石上,側了側屁股,呲牙揉了兩下,回手拉過羞慚的毫無防備古欣。
古欣的身子緊緊一縮,漲紅着臉,慢慢地垂下長長的睫毛,好像睡着似的推拒着,姿勢顯得不大輕盈,羞澀的表情紅透了全身,身子像水火不相容一般迅速分開。識海中迴盪起。“欣兒,告訴樂兒,我先逃了,回來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