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不曾畏懼,只是那滄桑的不甘,侵蝕着他的心
月神傲一冷酷道:“柳雲陽,你三番五次都能不死,但這一次你絕對不會再有機會,受死吧。”
一劍攻出,清淡無聲。
這一劍很奇特,不快,但卻讓柳雲陽無處可避。
生死關頭,柳雲陽雖知事不可爲,但他依舊反擊。
結果是一回事,態度是另一回事,即便死去,可他至少反抗,這就足以表達出他不服之心。
一聲脆響,刀劍相遇,柳雲陽身體一顫,搖晃着朝後退去。
月神傲一劍式不停,依舊指着他的咽喉,不急不緩的逼近。
四周,其餘四人同時出擊,四道劍芒宛如毒龍一般,分襲柳雲陽全身要害,其銳利的劍氣束縛着他的身體,不給他絲毫動彈的餘地,劍芒則吞沒了他的軀體,一步步將他推上了絕境。
死亡來襲,柳雲陽奮力反擊,然而此時的他,就像是遲暮的老人,一切顯得那樣的虛弱。
滄桑浮現在他的眼底,當痛苦佔據他的心靈,柳雲陽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可惜在外人聽來,卻是那般的微弱與無力。
這一次,僥倖已不可能,月神五衛抱着必殺之心,凌厲的一擊足以滅仙,看得衆人臉色大驚。
喜悅還不曾消失,可隨之而來的破滅,卻打破了燕南天等人心中的期切。
笑滄海身體一震,看着那被劍芒吞噬的柳雲陽,口中認不出發出悲涼的呼喚:“雲陽,堅強些,還有仇恨等着你!”
那一聲,就宛如道別,在明知不可爲的情況下,笑滄海除了鼓勵,還能怎麼樣呢?
焦急是必然的事情。但他卻逼着自己以鼓勵來掩飾那顆失落的心。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所有人都感應到了,這一擊柳雲陽必死無疑。
對此,燕南天、孟飛煙滿臉焦慮,水夢痕眼中的神采卻無聲而逝。
靜靜的看着柳雲陽。他地身影淹沒在金色的劍芒中,肉眼看不清,但水夢痕沒有在意。她只是遠遠的看,看着那曾經讓她心靈波動過的男子,從她的內心深處死去。
這一刻,她無喜無悲,她只是淡淡的,淺淺地,笑了。
她的笑容很奇特,隱隱帶着幽怨之色,可惜她自己也搞不清。
天空,一道身影如箭來襲。其速度之快宛如要追回那逝去的光陰。
沒有人留意,也沒有人察覺,所有人地注意力都放在了柳雲陽身上,等待着那最後一刻的來臨。
陸遠山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柳雲陽這個威脅一死,山莊的聲譽就算保住了,那樣即便付出沉重的代價。也是值得的事情。
劍芒寸寸逼近。生命漸漸流逝,當不甘的雙眼即將關閉,一聲嬌喝突然響起。
那聲音充滿焦急,輕微卻帶着震撼之力,在衆人驚覺之時。只見籠罩在柳雲陽身上的金色劍芒猛然碎裂。一道白色的身影旋轉而出,半空落下點點血滴。
意外來得無聲。當圍觀之人發現事有變故之時,那白色的身影已然落入了月神五衛的包圍之內。
看着那白色地身影,衆人臉色微變,誰也想不到這個出手之人會是一個美絕天下的白衣少女。
少女背上揹着一張琴,雙手緊緊的抱着幾近昏迷的柳雲陽,全身血跡斑斑,正低頭擔憂的看着懷中之人。
四周,月神五衛緩緩逼近,可少女沒有在意,她只是深深的凝望着那張蒼白的臉龐,口中輕吟道:“雲陽,不要怕,有我陪着你,不會有人再傷害你。”
外圍,陸遠山眉頭微皺,看了一旁的白雲飄一眼,低聲問道:“仙子可認得此女?”
白雲飄遲疑道:“她身上地氣息有些古怪,有種似曾相識地感覺,只是這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不敢肯定。”
這邊,燕南天看着那白衣少女,驚異道:“是她,她怎麼也與柳雲陽相識?”
孟飛煙感觸道:“這個柳雲陽真是不簡單,不但夢痕願意爲他出手,連白衣龍女雪鳳儀竟然都趕來救人,真是---
原來這少女便是那雪鳳儀,無怪她會如此在意柳雲陽。
水夢痕看着雪鳳儀,眼神有些複雜,既有喜悅也有疑惑,還隱隱帶着幾分失意。
鳳翔天下,唯夢可比!
這兩人被譽爲天下最美的少女,她們都不約而同的與柳雲陽的生命糾纏在一起,這是宿命還是註定?
袁紅玉留意到了她的異樣,輕聲道:“師姐,你有心事?”
水夢痕淡然道:“心事對於修道之人,是孽非緣,有,不足爲奇,沒有,便已然跳出紅塵。”
袁紅玉一愣,隨即古怪地看着她,感嘆道:“師姐,你在掩飾。”
水夢痕身體一震,自己真地在掩飾嗎?
笑滄海看到雪鳳儀,心裡頓時大喜,口中大喝道:“鳳儀,速速帶着雲陽離去,一定要離開這裡!”
擡頭,雪鳳儀看了一眼四周,見月神五衛已經逼近,臉色不由一沉,對笑滄海道:“我會的,你放心。”
語畢掃了一眼水夢痕,兩人就這樣遠遠凝望,誰也沒有迴避。
月神傲一注視着雪鳳儀,見她對自己五人毫不在意,心頭不由微怒,沉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雪鳳儀不理,依舊看着水夢痕,這讓月神傲一大怒,厲聲道:“好生狂妄,今天我就見識一下,看你有多大地本事。”
劍光一閃,劍影萬千,凌厲的劍芒如暴雨臨頭,籠罩住雪鳳儀全身。
水夢痕看着這一擊,眼神微微一變,傳音對雪鳳儀道:“小心,速速離去。”
雪鳳儀一愣,眼中流露出幾分傾佩之色,隨即收回了目光,身體微微一晃,人便一分爲九,在月神傲一詫異的瞬間,擺脫了他的這一擊。
四周,月神四衛見狀,不待月神傲一開口,他們便各自移動身體,五人氣息相連,形成一個封閉的氣場,將雪鳳儀困在其內。
秀眉微微皺起,雪鳳儀看了一眼懷中的柳雲陽,心裡尋思着對策。
此時自己雙手不空,敵人又非尋常之輩,這樣局面很是不利。
雖然不用在這裡與他們狠拼,但對於月神五衛傷及柳雲陽之事,雪鳳儀還是滿心不平。
懷中,柳雲陽在緩和之後,意識漸漸恢復,模糊的視線也很快清晰。
當他看清自己目前的處境,柳雲陽臉色微紅,虛弱的道:“是你!這裡很危險,你莫要管我,快快離去。”
雪鳳儀見他醒來,臉色露出驚喜之色,關心道:“不要說話,我特地趕來就是知道你有危險,所以來救你。現在你不要多想,抓緊時間療傷,我會帶你離去。”
柳雲陽虛弱道:“這是險地,我不值得你如此冒險。
”
雪鳳儀神色黯然,幽幽道:“你忘了,我們是朋友,你有難,我豈能不理?”
柳雲陽避開她的目光,木然道:“謝謝,可是我怕嘗還不起。”
雪鳳儀一臉失意,低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留在這,任由他們處置,反正是我一廂情願,怨不得誰。”
柳雲陽聞言大驚,急聲道:“不可以,你不能死在這裡,你要完好無損的離去,只當不曾來過這裡。”
雪鳳儀苦笑道:“你這般想,可他們會同意嗎?你既然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他們又不會放過我,那樣與其拼死一戰最終被俘,何不坦然一些,就此束手待斃,也簡單一些。”
柳雲陽聞言又驚又怒,喝道:“不行,你非得離去,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這裡的都是些畜生。”
雪鳳儀不爲所動,反駁道:“我來只是爲你,可你既然不在意,那又何必在意我的生死?”
柳雲陽氣極,恨恨的瞪着她,想罵卻又開不了口,只得怒問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離去?”
雪鳳儀看着他,眼神堅定,語氣平淡的道:“隨我一道,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不然我就與你一起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