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語,點頭同意,於是一場秘密的會議便正式開始。
同一時間,在了心師太房內,玄風道長正在與她談事。
“飛兒的事情,師太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了心師太輕嘆道:“此事關係重大,此時談論,真的有些不是時候。”
玄風道長苦笑道:“是啊,可已然發生的事情,誰又能改變呢?”
了心師太道:“有些事情,我們不好表態,一要顧忌天下,二要顧忌傲月山莊,三要顧忌飛兒。
這中間孰輕孰重,是我們取捨的關鍵。”
玄風道長道:“人生就因爲這些事而煩惱。
此次——嗯——紅玉回來了。”
話落,腳步聲傳來,一會就見袁紅玉進來。
看了屋內二人一眼,袁紅玉道:“師伯也在啊,我不會打擾你們談事吧?”
玄風道長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們可以一起商量。”
走到師傅身旁,袁紅玉緩緩坐下,輕聲道:“師傅,你們在談什麼?”
了心輕嘆道:“除了你飛兒師妹,能談什麼啊。”
袁紅玉哦了一聲,輕吟道:“剛纔弟子去走了一圈,應證了一個消息,蓮心的確被傲月山莊擒下,秘密的關押。”
玄風道長與了心師太臉色一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齊聲道:“你肯定?”
袁紅玉點頭道:“是的,這消息是從青玉口中得到證實的,應該不會有假。”
了心師太皺眉道:“如此一來,飛兒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玄風道長苦澀道:“我們也是頭痛啊,只能隨遇而安了。”
了心師太仔細一想,對袁紅玉道:“此事不可對外人講,就當一切都不知道。等大會之日,我們再隨機應變吧。”
袁紅玉輕聲道:“師傅,飛兒師妹的意思是——”
了心師太苦笑道:“她天生倔脾氣,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好了,去門外瞧着,我與你師伯有事相商。”
袁紅玉起身,看了兩人一眼,默默走出房外。
……
時間是衡量世間萬物最好的準則。
當除妖大會越來越近,奇雲峰下邪派三奇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
無論是爭奪天啓石或天巧琉璃劍,還是打壓傲月山莊,這都到了關鍵時刻,一旦大會召開,到時候情況如何,誰也無法準確的預料。
爲此,邪派三奇各施其法,一心一意把目標指向傲月山莊。
然而世事無常,就在他們算計傲月山莊之際,妖界水域天王蛟龍卻突然發動偷襲,派出水域妖界高手,對天蠶神君一行三人實施強勢攻擊。
這一變故令天蠶神君措手不及,雖最終突圍,可隨行的穆玉梅與孫志卻身受重傷,對眼下的形勢可謂極其不利。
南海火靈門與天魔教察覺此事,除了幸災樂禍之外,也各自多了一份警惕。
天空烈日高懸,李欲站在樹陰下,目光凝視着奇雲峰頂,神色有些不滿。
數丈外,邪雲天君橫坐在一條樹枝上,表情淡漠的道:“千辛萬苦,最終卻一無所獲,真的是可悲可嘆。”
李欲聞言,不耐煩的道:“夠了,你有種別來煽動我,自己去傲月山莊搶啊。”
邪雲天君宛若未聞,譏諷道:“我又沒有志在必得之心,何必冒險?
倒是你,令人不值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世上之事若無波折,又有什麼意思呢?”
李欲哼道:“休要賣弄清高,你若真的不屑一顧,何必大老遠跑來?
我勸你實在一點,不要裝模作樣,學學那邊的夜鷹與紅花鬼叟,怎麼想就怎麼做,不必說一套做一套。”
邪雲天君眼神微變,瞟了一眼數十丈外的夜鷹與紅花鬼叟,哼道:“這兩個有心無膽,除了湊熱鬧,根本就一事無成。”
李欲反駁道:“你修爲強,卻不敢出手,又有何用?
目前邪派三奇匯聚大批高手在此,誰不想奪取天巧琉璃劍。
妖界高手虎視眈眈,接連的發動突襲,無非也是顧忌天巧琉璃劍,不想這次大會順利召開。
龍騰雲死守防線,其心不難明白。
這時若沒人出面打破僵局,大家誰也別想得到神劍。”
邪雲天君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你都不出手,誰又有理由找傲月山莊的麻煩?
當然,你可以等,等柳雲陽出面。
只是那時候,主動權就不在你手上了。”
李欲不言,沉思起來,或許等待是個不錯的辦法。
邪雲天君見他不言,問道:“怎麼,打算選擇等待?
那這三日時光,是不是有點浪費呢?”
李欲看着他,沉聲道:“有話就明說,用不着拐彎。”
邪雲天君奇異一笑,邪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整天眼睛都盯着奇雲峰,又怎知其他人在幹嘛呢?
就像今天,天蠶神君突然被襲,那是爲何呢?
換了明天,那被襲之人會不會就變成了你呢?”
李欲沉吟道:“你說這話,到底想表達點什麼?直接點。”
邪雲天君道:“我說這個是想告訴你,妖界與人間爲敵,不僅僅只會對付傲月山莊。
天狼軍明目張膽的針對傲月山莊,那可能是一個幌子,水域蛟龍時隱時現,那纔是一把看不見的利劍。”
李欲聞言心頭一動,邪雲天君之言不無道理——
正想着,遠處突然一片騷動,吸引了附近的注意力。
李欲與邪雲天君對望一眼,雙雙飛身前去,片刻就來到一處山坳,見到了一幕驚人畫面。
山坳裡,數十位各地彙集而來的修道之人,此時正與大批妖獸交戰。
仔細看,那些妖獸有半數是陸地妖獸,另一半則是水域妖獸,數量總計約有六七十位,正在瘋狂的廝殺。
目前,妖獸因爲數量而佔據上風,一些修爲不濟之人紛紛成了它們口中的美食,各自發出淒厲的慘叫。
剩下部分修爲不凡之人,都理智的選擇了突圍,顯然不遠久戰。
山坳四面,有不少人觀戰,除了李欲、邪雲天君外,夜鷹、紅花鬼叟、冷星宇、寒江叟、怒劍屠龍、玄陰鬼叟及一些陌生的面孔或遠或近的留意着這一戰。
移開目光,邪雲天君看了一眼那些觀戰之人,眉頭微微皺起,輕聲道:“她也來了。”
李欲問道:“誰來了?”
邪雲天君臉色有些異樣,低聲道:“百花邪門的毒玫瑰。”
李欲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黑衣女子站在一處早從後,此女美豔不凡,神情陰霾,手持一朵黑玫瑰,周身流露出邪魅的味道,讓人有些害怕。
“百花邪門不是早就毀滅了嗎?怎麼又出現了?這女子冷漠毒辣,但看不出其他什麼特點。”
邪雲天君輕聲道:“時隔千年,百花邪門又死灰復燃。
至於此女,你不要小視她,她所修煉的法訣看似尋常卻能爆發出驚人威力,很多高手都死在她手上。
另外,此女乃百花邪門的副門主,座下有三大高手,分別是菊仙黃箏、桃花居士與牡丹書生陰傑。
至於百花邪門的門主,由於一向神秘莫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是誰。”
李欲驚異道:“毒玫瑰來此,這是否說明百花邪門也想插一腳?”
邪雲天君遲疑道:“這個不好說,應該有其原因吧。
好了,結束了,又一批貪婪之人付出了代價。”
山坳中,慘叫之聲此時停下,受傷與存活的妖獸呼嘯而去,如一陣風眨眼就不見了。
四周,觀戰之人各有所想,都悄然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