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貴死了,小華行蹤不明,但只要你在這裡,我就不能離去。
或許,今天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但你要堅信,總有一天雲陽會回到這裡,會爲我們報仇雪恨。
現在,就讓我們用生命來激勵雲陽,讓他不要忘記這段仇恨,不要忘記了野山村!”
蓮心掙扎着起身,哭叫着:“師兄不要管我,雲陽需要你,你難道忍心讓他一個人孤單的去面對所有仇恨?
小貴去了,他在下面一定很冷靜,有我去陪他,我相信他會很高興。
師兄,算我求你,不要爲了我而葬送了性命,你還要爲數百鄉親雪恨——”
淒厲的呼喚回蕩在空氣裡,聽得不少人都爲之嘆息。
陸遠山喝道:“住嘴,休要在這裡演戲,今日誰也救不了你們。”
鐵山看着陸遠山,眼中充滿了無畏,語氣冷漠的道:“死有何懼?
野山村的孩子從來就不懼生死。
今天我敢來此,就沒想活着離去。
我要用我的鮮血,將你傲月山莊逼上絕境。”
陸遠山避開他銳利的眼神,輕哼道:“癡人說夢,你當你是誰?
廢話休提,本莊還有要事,沒功夫與你磨蹭。”
手腕一翻,劍嘯震耳,淡黃色的劍芒自動散開,形成一片特定的區域,朝着鐵山涌去。
大笑三聲,鐵山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一臉悲憤的看着陸遠山,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輝。
這一刻,鐵山沒有後退,他緩緩揚起手中之劍,以決心與毅力,催動體內所有真元,用生命去面對強悍的敵人。
四周,一片寂靜。
傲月山莊一方是冷笑與不屑。
天星別院與慈航劍齋一方則嚴肅表情,隱然爲鐵山的舉動而傷悲。
燕飛兒激動無比,掙開母親的雙手,雙眼死死的盯着場中二人,下定決心一定要救鐵山。
蓮心神情淒厲,被諸葛無智以特殊手法制住的她,虛弱得有如重病之人,可她依舊大聲呼喚,想打消鐵山那股求死之心。
青玉面無表情,她無法表露心中的悲切,但卻爲鐵山的至死不渝而感到震驚。
外圍,觀戰之人神情各異,多數人抱着觀望之心,也有少數人爲之嘆息。
就鐵山的修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是陸遠山之敵。
他唯一值得稱道的是,他有一顆不懼生死的決心。
然而修道之人的比試,實力爲尊。
鐵山空有決心,他又能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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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戰,鐵山又會不會死在陸遠山手裡?
燕飛兒心急救人,可此時此刻,她若貿然出手,以紅葉谷的實力,胳膊能扭得過大腿?
孟飛煙口中的時機,是指什麼時機,會不會來臨,有沒有機會左右大局?
……
九江城外奇雲峰上,傲月山莊正在舉辦一場關乎天下命運的除妖大會。
其時,山莊內外正邪匯聚,大家都密切的關注着大會的進展,卻不知還有一些人正在加緊趕路,從四面八方朝傲月山莊趕去。
上午辰時,一朵奇怪的紅雲劃破天際,從南海方向直奔傲月山莊,其行詭異,卻甚少有人發現。
同一時間,在距離傲月山莊相對較近的幾個地方,也有數批高手正急速趕路,目標都是傲月山莊。
這些人不約而同的前來,是爲參加除妖大會貢獻力量,還是衝着天啓石與天啓琉璃劍而去,或是另有目的呢?
這些,目前沒人知道,大家此時關注的目光,都集中在傲月山莊聽風閣前的空地上,那裡正有一場生死之戰。
凝視着陸遠山,鐵山雙手緊握長劍,在那淡黃色的劍芒臨身之際,口中暴喝一聲,長劍狂劈,放棄了所有防禦,夾畢生怨念與怒氣,牢牢的鎖定住陸遠山。
表情愕然,陸遠山對鐵山的舉動尤爲意外,見他不要命的只攻不守,驚得慌忙後退,放棄了原本的優勢,採取了游擊戰。
左手鬆開,右手舞劍,鐵山大笑道:“這就是堂堂的傲月山莊總管,貪生怕死還自命不凡。
真不知道龍騰雲當初看中你哪一點。
是看你衷心,還是看中你的陰險?”
此情此景配上這段話,聽得外圍觀戰的邪派高手轟然大笑,傲月山莊之人則臉紅耳赤,氣得發狂。
陸遠山大感失算,想不到鐵山如此刻薄,當下怒道:“住嘴,休逞口舌之能。應變之道變化萬千,豈是你這莽夫所能明白?”
鐵山揮劍狂攻,怒笑道:“莽夫尚知捨生取義,你這個卑鄙無恥第一莊的總管卻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嗎?”
滿心的怨念化爲利劍,深深的刺痛了陸遠山。
原本,陸遠山乃是陰森沉穩之人,可這時被鐵山氣得發飆,當即忘了顧慮,厲聲道:“你給我閉嘴,看我如何收拾你!”
說話之際,手中長劍光芒大盛,淡黃色的流光夾着玄陰之氣,在他的控制下,化爲數百道劍芒,包圍在鐵山身外。
狂傲一笑,鐵山毫不懼怕,眼中流露出一股悲壯,在陸遠山進攻之際,手中長劍突然迴旋一轉,在數百劍芒擊中自己的同一刻,身體突然前衝,手中長劍微微一顫,便刺入了陸遠山的右胸。
這一劍有些突然,是鐵山以命換來的一劍。
他知道自己不是陸遠山之敵,硬拼打不過對方,於是故意激怒對方,在陸遠山失去冷靜之際,抱着必死之心發出了神來一劍。
外圍,觀戰之人沉默不言,不少修爲高強之人似乎預料到了這一切,可誰也不曾發言。
龍騰雲臉色不善,一個鐵山雖然不足以動搖傲月山莊,但多少讓他有些不快。
燕飛兒激動異常,在鐵山刺出那一劍時,她就預料到了結果,當下就欲出手相助,卻恰巧被孟飛煙所攔。
青玉不言,她移開目光不忍觀看,心地善良的她心中矛盾一直徘徊。
蓮心躺在地上,睜大了眼睛觀看。
當看見鐵山周身鮮血飛濺,朝外飛落時,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喚。
“師兄——師兄——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
轟然一聲,鐵山墜落地面,刺目的鮮血從他全身各處涌出,很快就將地面染紅一大片。
同一時間,哐噹一聲,鐵山的長劍落在了數尺之外,劍尖染滿鮮血,那是陸遠山的血,述說着鐵山獲得的回報。
躺在地面,鐵山並沒有死,不過傷勢厲害,全身多處劍傷,令他行動極爲不便。
陸遠山情況稍好,雖然被鐵山一劍穿胸,但這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只是外傷,並沒有擊中他的致命點。
怒視着數丈外的鐵山,陸遠山咬牙切齒,恨聲道:“好你個鐵山,竟然故意激怒我,趁我不備之際想殺我,可惜你並沒有如願。
現在,我就看你骨頭有多硬,能撐到什麼時候。”
說完緩步前行,周身流露出濃濃的怨恨之氣。
吃力的翻身,鐵山看了一眼蓮心,低弱的道:“不要哭泣,也不要難過。
死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
身爲野山村的孩子,從我們踏上這條路開始,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今天走到這一步,也用不着失落。
你要記住,我們的血不會白流,那是一把利劍,會將傲月山莊推上死亡的盡頭。”
“執迷不悟,臨死還要在這裡散佈謠言,你真以爲有人會信嗎?”
怒視着腳下的鐵山,陸遠山冷酷的道。
扭頭看着他,鐵山一臉剛毅的道:“有沒有人信不重要,只要蒼天還有眼睛,他就會給你們懲罰。
今天,你們或許認爲贏了,可這只是短暫的。
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知道,野山村的兒郎不是好欺負——”
陸遠山喝道:“夠了,我沒空聽你廢話,你還是乖乖給我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