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邪問你個事,如果做夢總是夢見同一個人,這是怎麼回事?”蕭逸說道,神色透着迷茫。
不知爲何,自從和許晴相遇這兩天以來,他總是做同一個夢。
夢裡,黃沙四溢,蕭瑟的冷風吹拂着殘破的戰旗,也吹動着濃重血腥氣息的屍骨。
天空的雲彩都是暗淡的,陰沉沉的昏天暗地,淒冷異常。
橫七豎八的斷劍殘矛依舊插在人的胸口,緊緊鑲嵌在盔甲裡,放眼望去,屍骨如山。
層層疊疊的屍體數不勝數,積攢下的血液匯成了河流,散發着令人嘔吐的血腥氣息,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身亡在這無名的荒野。
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沒有永恆的勝者。那挑起事端,身穿金色鎧甲的王,已經死在了那裡,雙目瞪圓面孔猙獰,和一般的屍體沒什麼兩樣,手中依舊持着那把象徵着王權的長劍。
折戟沉沙,斷壁殘垣。
在夢裡,蕭逸自己是唯一一個活着的人,但此時也已經是性命垂危。他的身上四處是刀傷劍痕,血污染透他銀色的鎧甲,也染透他紅色的斗篷。
一身的血跡,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而蕭逸一頭銀白色的長髮,也被鮮血給玷污了。
蕭逸拄着銀色雕刻着龍影的長劍,半跪在地劇烈喘息着,擡起頭,茫然無措看着已經沒有一人的現場。
他笑了,笑的很淒涼。
贏了,的確是贏了,因爲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活着。
但這種勝利,又有什麼意義。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
一聲嘹亮的鳳鳴響徹雲霄,一隻浴火的鳳凰,煽動着華麗豔紅的羽翼,穿破厚重的雲層,緩緩向他飛馳下來。
零星的火焰,隨着鳳凰羽翼的煽動,靜靜飄落下來。一股極爲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強大,高貴,不可一世。
這是看到鳳凰的第一感覺。
然而,在這鳳凰之上,是一名身穿紅色羽衣的絕美女子。
她的容貌和許晴一模一樣,只是眉宇間透着點點哀傷,讓她傾國傾城的容顏說不出的悽美。
女子雙眸深情的看着他,望穿秋水。
“凰羽柔……”
蕭逸輕輕喃呢着紅衣女子的名字,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凰羽柔從火鳳上輕輕躍下,衣抉飄飄,緩緩走近蕭逸。
蕭逸拄着長劍,掙扎着站起來,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她。
在兩人接近的剎那,蕭逸義無反顧伸手將她抱住,緊緊的將其柔弱無骨的嬌軀擁入懷裡。
凰羽柔面無表情,靜靜被蕭逸抱着無動於衷,彷彿被絲線操縱的木偶一般呆滯。
接着,一把刀,從蕭逸的背後冒出來。
持刀的人,是凰羽柔。
鮮血四溢,從蕭逸的胸口不斷噴涌着,但蕭逸始終抱着凰羽柔的嬌軀不肯放手,彷彿被捅的人不是他。
凰羽柔冰冷的雙眸也似乎被融化了,放下刀,顫抖着手臂,也緊緊抱住了蕭逸。
淚水,從她冰冷不帶絲毫情感的臉頰上滑落。
“羽柔,對不起……”蕭逸微微動脣說道。
凰羽柔沒有說話,許久後,悄悄的放手,蕭逸已經不堪負重的身軀靜靜的躺下。
但,蕭逸的嘴角,卻帶着解脫了一般的微笑。
凰羽柔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蕭逸的臉頰,淚水決堤,滴滴答答的垂落在蕭逸臉上。
“別哭,我做錯了那麼多,能死在你的手上,值了。”蕭逸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摸着凰羽柔的手說道。
然後,他看見凰羽柔在喊他,似乎在叫他的名字,但蕭逸這時已經沒有意識了。
再接着,蕭逸一頭大汗,從夢中醒來,汗水將他的衣服都打溼了。
但做了這個夢後,蕭逸輾轉反側,再也睡不着了,腦海中一直回想着這個詭異的夢境,難以入眠。所以才把紫邪給祭出來解悶。
“夢見誰了?”
紫邪聽蕭逸說總是夢見一個人,不禁有些好奇問道。
“她,她,呃,我應該不認識。”
蕭逸想說什麼,但猶豫一番後,還是給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
那個凰羽柔和許晴長得一模一樣,但也不能說明凰羽柔就是許晴,更何況這只不過是一個夢罷了,說不定凰羽柔這個人根本就是自己夢裡無意識瞎編的。
“切,做了一個春夢而已,居然還給我胡扯。”紫邪聽後,鄙夷的說道。
“對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凰羽柔的女人?”
蕭逸想到了什麼,試探着詢問道。
“凰羽柔?你說的可是炎女?”紫邪聽後,皺眉問道。
“炎女?”
聽到這個名字,蕭逸極爲疑惑。
紫邪不屑道:“連炎女你都不知道,你又怎麼會知道凰羽柔這名字。”
“她是誰?”蕭逸緊張的問道,一顆心都被卡在了嗓子眼。本以爲隨隨便便的一場夢境,卻沒有想到,居然會真扯出一個人來。
“炎女,是上古的大神之一,掌管火的力量,又被稱爲火神,關於她的傳言很少,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紫邪想了想說道。
蕭逸平復了一下心境,問道:“她是不是一身紅色羽衣,然後腳下踩着一隻火鳳凰?”
紫邪白了蕭逸一眼:“我哪知道,這都過去了好幾千年了。不過我倒是想起了另一點,她是天帝的女兒,也曾經是邪神的妻子。”
聽到這沒啥營養的信息,蕭逸無奈道:“和我說這些有啥用,天帝,邪神的,我一個都不知道。”
紫邪撇撇嘴道:“切,這可是你們人族的傳說,我一個妖族都知道一點,你居然還有臉嘲諷我。”
“上古,那是一個什麼時代?”蕭逸問道。關於上古的傳說,他也聽了不少,但大多數都當故事聽了。
畢竟,那些強大的動不動就移山挪海,顛倒乾坤,呼風喚雨的大神,聽起來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上古,怎麼說呢,那是一個被遺忘的時段,聽說那個年代,有着許許多多的荒古神獸,當初你解封我的那座廟裡,雕刻的那些山海古獸,大多數都是以荒獸爲原型,人族很示弱。不過在出現那些神以後,局面才發生改變……”
紫邪對蕭逸說着,蕭逸一臉懵逼的聽。
因爲他發現,紫邪說的和他小時候聽的,有許許多多的不同點。
五百年的差異,真的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