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小蛟王不和,還是不要再生事端。”老鵬王道。
“多謝前輩教誨,晚輩銘記在心。”即墨神色微肅道。
“如此便罷,你若要與殿下相見,還是回初始地爲妙。”老鵬王轉身撕開空間,對肖雄道,“你我先去助金翅大鵬。”
即墨目送兩尊大能離開,神色微整,此次殺劫雖被兩尊大能化解,但殺劫終成,只怕在他步入道合時,天劫會增強。
天道太玄,世人只知天道,卻又不知天道,這種暗中的冥冥操作,令人無力反抗,只能承受。
他雖有證道聖胎的悟道經驗,卻沒有渡劫經驗。不敗神體不歷天劫,但絕道聖胎渡劫之時,天劫與古道劫恐怕是有史最強。
肖屠飛走來,道,“還好有驚無險,如今你是何打算?”
“先找地方衝破玄關,前往幻城。”即墨略做思索,已有打算。
“老鵬王不是告誡你莫要前去幻城。”邵甫黑有些不解。
即墨輕嘆,不做解釋,道,“你們便回劫天盟吧,順便告訴兔子與殘師兄,莫讓他們莫爲我擔心。”
三個小土匪互視點頭,道,“也罷,我等會盡快前往幻城助你。”
即墨略做思索,道,“多謝。”
他轉身走向天邊,欲要尋到一塊靈地,幻城能建在逐鹿原,可見逐鹿原的不平凡。
時間越發緊迫,以即墨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四大世家,僅是北原三大世家,對他而言都是高山仰止,整個靈地所有人雖都被埋葬在地底,但若有大能出手,定然能夠根據蛛絲馬跡,推演出是他所爲。
他展開星河圖,跨入其中,尋找數個時辰,終於找到一處山清水秀的靈地,這裡人跡罕至,地勢特殊,靈氣充沛,實在是衝破玄關的最佳去處。
即墨落地收起星河圖,刻下法陣,鎖住方圓三裡的靈氣,然後把自身埋在靈眼處,取出無數靈藥,也不管到底拿出多少,只要沒有毒性,全部被他拿出來煉化。
他以天地爲爐,自身爲鼎,引來封鎖的靈氣,將這些靈藥全部煉化成藥液,只提留靈氣精華、生機精華。
無量山斷谷中的靈藥太不可思議,根本不知活了多少歲月,所蘊含的靈氣龐大無比,但這些對即墨而言根本不足。
他現在身陷囹圄,修煉已走到末路,玄關壁壘厚不可及,沒有浩瀚如海的靈氣,根本難以衝破。
這不是誇張說法,而是那玄關實在太堅硬,沒有足夠靈氣,無論如何努力,在那玄關前都得折戟沉沙。
即墨修煉到唯我七重天已經到了盡頭,堪比初入道合的普通修士,但他並不滿足。
天地以極數爲九,顯然七重天之後還有兩重天,這與當初黑珠推演的暗合。
轟隆!
靈氣沸騰,空氣動盪,天地像是化爲煉爐,蒸騰的靈氣仿若炙熱炎火,那些靈藥終於開始融化,即墨大汗淋漓,幾欲虛脫,他以天地爲爐之法煉化藥草,險些將自身也熔鍊掉。
“合!”
當所有靈藥融化,即墨將所有靈氣集合,提煉出靈氣精華,所謂煉丹,不過是將藥草的精華提煉組合,可惜即墨不諳此道,否則這些靈藥的作用更大。
終於,上千株藥草都融化,只剩下一顆龍眼大的靈氣結晶,即墨揮手抓來那靈氣精華,吞入體內。
磅礴靈氣浩浩蕩蕩,如大河決堤,勢不可擋,衝向那道制約即墨的玄關。
轟!
玄關巋然不動,它堅不可摧,豈是一次撞擊就能衝開,即墨臉色煞白,非常痛苦。打破原來的自身,重塑新生,破而後立,不經歷百般痛苦折磨,如何能夠羽化成蝶。
他咬緊牙關,浩蕩的靈氣再次在玄關前匯聚,後續的靈氣涌來,更加滂湃,這一次玄關終於晃動,但即墨更加痛苦,鋼牙都咬出血來。
“再來,任你如何堅硬,總也有極限,而你的極限不過就是我的極限,我若超越極限,你的極限又何在?”
即墨大吼,雙目赤紅,他明曉了玄關的奧義,此時此刻,他不再急着衝擊玄關,而是鞏固靈氣,等待後續更加龐大的靈氣洪流。
轟隆隆!
如同打雷般的聲音自即墨體內傳出,前方靈氣不斷覆滅,後方靈氣又如雨後春筍,全部撞在玄關上。
咔嚓!
那玄關破碎,即墨更加痛苦,他像是被敲碎,然後他感到來自靈魂深處的舒暢,這是重新塑造,破而後立。
斬玄關,立新生,超極限。
六大半道異象自即墨身後浮出,合爲太極,太極者,先天混沌,天地未開的初始狀態,是爲陰陽。
六大半道只是開始,在那太極形成後,又開始分化,是爲後天,有三才、四方、五行、六甲、七宿,後生八卦。
八卦繼續演化,就像要再推演下去,但是最終被卡住,九宮已現半邊,卻無法再運轉下去,即墨被擋在另一道玄關前。
“靈氣已然不足衝破玄關。”即墨睜眼,他不想放棄,這是一個絕佳機會,同時貫穿兩大玄關,直面道合,但是他再無靈氣可調用。
衝破玄關消耗的靈氣太龐大,僅是衝入唯我八重天,消耗的靈氣就相當於十條上等龍脈,如此龐大的消耗,除非盜取各大聖地的道石庫房,否則根本湊不夠。
“我之極限,不過是自身的桎梏,若我連自身都無法打破,又如何去打敗別人,戰勝人王印記?”
“九宮,爲我顯化!”
“開!”
轟!
半道異象重新啓動推演,向下運轉,浩浩蕩蕩,像是生命的大碾被推動,轟轟然撞向關卡壁壘。
轟!
轟!
轟!
那道玄關不斷搖晃,終究裂開一道縫隙,對面的風景透過來,有七彩神虹,金光世界,滿天仙音。
即墨全身都在顫抖,骨骼中傳出噼啪之聲,仿如豆子被炒熟,皮膚晶瑩如玉,堪稱完美。他重煥新生,此刻看着面色蒼白,但他卻達到此生最強。
哪怕葉家聖子此刻出現,他也敢戰,當然,他與葉家聖子之間還有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不入道合,他永遠無法戰勝葉家聖子,但葉家聖子再想壓制他,卻很難做到。
即墨體內金色的血液在流淌,自從與證道聖胎換血,他的血液就變成金色,更加富有生機,更加強悍,這種強悍他能感知到,仿若一滴血就能壓碎巨石高山般。
證道聖胎的執念有甦醒的趨勢,最後那執念重新融入即墨血液中,消寂無聲。
“如今我便要去幻城,找葉家聖子算筆舊帳。”即墨起身,收回八大半道異象,他能感應到,破入道合,他就能令異象完整。
他取出一張面具貼在臉上,展開星河圖,縱身飛向幻城,如今半天過去,只怕羋煉心、小蛟王、葉家聖子已分出勝負,只期望羋煉心不要受傷。
幻城十分巨大,如同一隻蟄伏在逐鹿原的猛獸,高昂頭顱,氣勢恢宏,這是後天人造的大勢,幻城有太多強者,令這種磅礴氣勢積累到頂點。
即墨在幻城外十里停下,走出星河圖,他看見一個‘熟人’,當然此人並不認識他。這人他曾在進入死脈地前見過,是一個小聖地的聖子,與葉家關係匪淺。
即墨加快腳步,擋住那人去路,他並未出手,此人雖與葉家聖子關係不錯,但與即墨並無仇怨,平白招惹一個聖地實在不智。
“你爲何要擋我去路。”那人看向即墨,神色微冷。
“我想問葉家聖子在何處?”即墨道。
“你是何人,爲何要找葉兄。”那人眉首微蹙,並未動怒,反而若有所思。能成爲聖地傳人,都是人精,他能感到來自即墨的威脅。
“我是何人你不用得知,只要告訴我葉家聖子在何處便可。”
即墨神色微動,轉頭看向身前,只見又有一人踏空而來,衣袂飄飄,風度不凡,赫然是北原唐家弟子的裝束打扮,不由神色微寒。
“馬兄,你爲何還在此處,可知葉兄現在情況如何?”那人完全忽視即墨,對那馬兄稽首。
那馬兄不留意間用目光掃過即墨,對那修士道,“原來是唐兄,馬睿恭賀唐兄喜得聖子之位。”
那馬睿隨即有道,“葉兄與鳳公子、小蛟王戰在北郊,我這正要前去,卻不想忘帶道兵,唐兄不若先行一步,我去取來道兵,再去爲葉兄搖旗吶威。”
說罷,那馬睿竟踏空而走,向幻城方向而去。
即墨神色微怔,隨即哂笑,這馬睿是個人精,顯然感到即墨對這唐家聖子的敵意,不想摻和其中,這才遁走。
“你是什麼人?”那唐家聖子看向即墨,神色寒冷。
唐家原聖子被羋煉心強勢斬殺,如今這新聖子上位,正是意氣風發,卻不想即墨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反而暗懷譏諷,這讓他如何忍受。
即墨輕笑,和藹可親道,“我是要殺你的人。以後你們唐家立一個聖子,我就殺一個,殺到唐家不敢再立聖子爲止。”
唐家聖子大怒,渾身氣抖,怒喝道,“狂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