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飄渺,金殿聳立,無限漫長的玉石臺階兩側,栽種仙草古樹,連綿成片,玉帶環繞天宮。一隻巨大的雙頭妖鳳雕像聳立,展翅欲飛。
那青年統領沉默不言,手按金劍,帶着即墨穿過漫長走廊,在一座高樓前停步,只見那高樓高聳巍峨,建於懸崖絕壁之上,如欲高飛之勢。
“公子,即墨已來。”青年妖修對高樓行禮,聲音渾厚,花綠鱗甲反射寒光。
“孔雀,讓他進來,你下去吧!”
那妖修微怔,轉身看向即墨,神色漸冷,“你若敢對公子不利,那一妖一人我定斬不饒。”
即墨腳步微頓,繼續擡步走向高樓,這孔雀對他有莫名敵意,但他難得理會。
那樓中輕紗瀰漫,羅帷萬千,即墨擡目一望,頓時驚的偏過頭去,只見在那大殿中央,有一池紅蓮,水波青碧,熱死蒸騰,在水中斜躺一名雍容少女,只露半片雪白玉肩。
“那日我讓你走,你爲何還要返回?”羋煉心捲起輕紗裹住嬌軀,從蓮池中走出,面色蒼白,全無血色。
“我豈能看着你身陷囹圄而不顧,轉身離去?”即墨正視羋煉心,看着那張臉蒼白如紙,竟心中一痛,瞬間將他驚醒。
羋煉心嘴角淺揚,復又恢復冷傲,“尋我何事,莫說你只是想來看我。”
即墨一震,隨即正神道,“想求一本煉體功法。”
“噢?”羋煉心微詫,正視即墨道,“莫非你想轉修煉體,可如今你已在念神巔峰,哪怕有功法也無濟於事。”
即墨搖頭,道,“爲殘師兄尋一本功法。”
他將殘半缺之事簡單告訴羋煉心,復又道,“紫皇霸體肉身成聖,可我不能讓殘師兄修煉普通功法,只好尋你。”
“我若不借呢?”羋煉心轉身,冷聲道,“你竟只是爲殘半缺纔來尋我。”
即墨語塞,半晌後道,“抱歉,若是有機會,我擺宴請你。”
“答應我一件事,我可借你功法。”羋煉心回頭,桃花眸微揚。
“可以。”
“你就不問我是何事,若我讓你去殺了嫣然呢?”羋煉心苦笑,背對即墨緩慢穿上紅袍,重新打扮成男兒身。
即墨神色一頓,目光漸寒,甩袖轉身急走向殿外,“那便算了。”
羋煉心玉手一顫,緩慢閉眸,心中暗歎一聲,道,“我只是說如果,又並非真實。”
她睜眼重回威嚴,冷靜道,“此事我尚未想好,不過此事不會超越你的底線,如何?”
即墨腳步微頓,轉向羋煉心,凝聲道,“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羋煉心苦笑,道,“你去吧,讓孔雀帶你前去‘藏經洞’,其中功法任殘半缺挑選。”
“多謝。”即墨轉身走向殿外。
“等等。”羋煉心看向即墨,盯視少許,柔聲道,“若是無事,便在飛凰城多待幾日。”
即墨點頭走出大殿,羋煉心遙望背影許久,無聲苦笑,“難道我做再多都比不上一個嫣然,即墨,你的心真冷。”
即墨轉頭輕嘆,回頭正撞見孔雀,那孔雀眸光冰冷,身後帶着殘半缺與大耳兔,與即墨冷對一眼,道,“隨我來。”
“這小子太囂張,板個臉給誰看。”兔子對着孔雀背影撇嘴,卻被孔雀瞪了一眼,匆匆將頭縮回。
“別以爲你是公子的朋友,我便不敢殺你。”
兔子縮頭,像個鵪鶉,安靜的不得了,孔雀有囂張的實力,其根本看不穿,即墨以爲孔雀可與葉家聖子相比。
穿過漫長走廊,孔雀帶幾修進入一條甬道,即墨頓感壓迫,在這條甬道暗處,有數片混沌區域,那裡充滿未知,無法望穿,像是泥沼,所有感知在那裡都會被斬斷,不知所蹤。
閣外刻滿道蘊,整座藏經洞被無數大陣覆蓋,還有未知強者守護,可用密不透風形容,常人根本無法破入。
“雙頭妖鳳一族的藏經洞極爲出名,據說其中有至聖經典,可惜防護太嚴實,連歸境強者也攻不進去。”兔子大眼轉溜,又起了壞心思。
“莫想打這些經典的主意,如今有求與人,你最好還是安分些。”即墨不得不叮囑兔子,這兔子賊心太甚,很有可能會出手,至時不但沒法討得經典,還會得罪雙頭妖鳳一族。
“據說這洞內有無名經書一本,不知品階,非常人能夠觀看,當年老頭子就很動心,可惜沒能摸進藏經洞。”兔子咧嘴,笑容中滿是不懷好意。
即墨驚訝,兔神通竟也打過這藏經閣的主意,傳說兔神通非至寶不盜,能被他看中的東西必定價值不菲。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打壞心眼,否則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即墨再三叮囑兔子,他可不想竹籃打水。
沿着甬道走了許久,行至一道青銅大門前,那大門上刻滿道蘊,光華內斂,堅不可摧。
孔雀頓身,轉向殘半缺,冷酷道,“藏經洞共分三層,藏經三百零二部,你有半月時間,只可在洞內觀看,不可帶出,違之後果自負。”
“我說鳥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讓兔爺進去不成。”兔子跳腳。
孔雀手按金劍,酷酷道,“公子只讓他一人進入,至於你們,公子並未允許。”
即墨緩步走到殘半缺身邊,傳音道,“師兄,這藏經洞內有部無名經書,若是有機緣,可以尋來一觀。”
殘半缺點頭,轉向孔雀道,“多謝統領帶路。”
孔雀冷傲道,“那部無名經書,千年來也只有公子見過,爾等不用打它的主意。”
即墨大驚,猶感冷汗在背,這孔雀竟能知曉他與殘半缺的傳音,好在之前並未讓那兔子胡來,否則定會留下遺禍。
“這條甬道叫回音廊,爾等所有想法,都顯露在這回音廊中,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有其他心思。”孔雀依舊冷酷,他道,“那無名經書來歷神秘,非有緣無法看見,若是無緣,哪怕放在對面亦不相識,你們不用打主意。”
“現在你便去吧,爾等隨我來。”孔雀帶即墨與兔子離開,只留殘半缺在此處。
兔子垂頭,極不情願,一隻半大耳朵無力耷拉,望着青銅大門,滿是不捨。
走出藏經洞,孔雀帶即墨與兔子走向一座高樓,那高樓傍山修建,樓下是懸崖,不知深淺。
孔雀冷聲道,“這半月爾等便住在此處,最好不要四處亂竄,族地向內三十里,你們更不能去,至於飛凰城則隨意,不過惹了麻煩別來尋我。”
即墨微怔,輕輕點頭,雙頭妖鳳族地內三十里,那裡被濃霧籠罩,根本不能知其中情形,極可能是這一族的禁地,其中定然有大秘密。
說罷,孔雀轉身離開,鱗甲撞擊,聲音清脆。
“這小子狂的沒邊,兔爺看見他那張鳥臉就想撕爛。”兔子氣鼓鼓,賊眼不斷亂轉,靠近即墨小聲道,“小子,不如你隨我在這裡轉轉,撈兩件寶貝玩玩。”
“還真是賊心不死,不分場合。”即墨無語。
“呦呵,小子還給兔爺狂上了,你說誰是賊來着?”兔子咧着嘴,兩顆大板牙亮閃閃,咬的咯嘣直響。
即墨不理他,走到窗邊遙望,放眼過去,只見玉帶環山,赤霄一片,仙鶴展翅,心胸竟無限放開闊,感知似是蔓延到無限遠處。
他閉眼,心中祥和,唯獨只剩空靈。
如今他已修煉到唯我七重天,相當於念神巔峰,若再跨一步,就是要悟道,但是唯我境修煉顯然未到盡頭,此後還有八重天與九重天。
但這兩步已並不屬於修煉體系,介於道合與非道合之間,完全是虛無境界,他的實力也完全在此處停泄,如今他只有兩條路,或者入道合,或者修煉八重天。
可入道合明顯沒有可能,而修煉八重天更是舉步維艱,沒有龐大資源,他的境界就會一直停在此處。
即墨眉頭皺成川字,東荒的資源早被各大勢力瓜分,能夠尋到的實在太少,他的修煉已經走上斷路,若是選擇悟道,卻是死路一條,他連任何與道有關的氣息都不敢感應。
“莫非我還要重返南嶺不成?”即墨感嘆,這是下下策,不到最後絕路,他不會再去南嶺,一進南嶺無出路,實在是在賭博。
“我說小子,你在這窗口都站了半天,難道就不累。”兔子咧着嘴,湊過來瞅向窗外,露出一副我知道的表情,怪叫道,“我倒小子你怎會一動不動,原來是在看這個。”
只見在遠處山頭上有一汪巨大溫泉,站在窗口恰能一覽無餘,在那溫泉中正有數名女妖嘻戲弄水,煞是歡樂,銀鈴般的笑聲隔遠傳來。
即墨滿頭黑線,順勢關窗,道“無事不尋我,說吧,尋我何事。”
兔子溜着眼,道,“小子怎不再看看,我看那風景不錯,滿樹桃花。”
即墨冷笑,“那我便打開窗戶再看看。”
兔子啞語,貼過來身道,“小子,今晚妖族有羣妖宴,其中美女不在少數,不知你感不感興趣。”
“沒興趣!”
“兔爺若是說這宴會中有一株‘碧玉蓮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