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虹宇在兩位朋友的攙扶下,勉強站直了身體,伸出一根手指,顫抖地指着烏恆,眼神卻相當堅定,“我要求你給道歉!”
他的右臉浮腫發紅,被烏恆那一指暗力扇得不輕,俊俏形象被毀。烈虹宇不過二十五六歲,修爲已經在化龍三境的巔峰,這樣一個天才,難免心氣高。雖然和中州年輕一代翹楚還沒發比,可翹楚就那麼幾個,他這樣翹楚之下的頂級天才無論在任何家族,都會受到重點栽培。
就算沒實權,也會掛着一個空頭銜。
不像烏恆,連個頭銜都沒。也可以說,軒轅嫣然實在不知道給烏恆掛個什麼空頭頭銜,於是也就沒頭銜了。
烈虹宇眼中淚水打轉,神色誠懇道:“我來軒轅世家,不求名利,只想要一份尊嚴,有了這份尊嚴,我可以爲家族上刀山下火海,我只希望有尊嚴的活着,所以你要給我道歉!”
此言一出,許多年輕人熱淚盈眶,他來軒轅世家,竟然只想要一份尊嚴!
烈千雲見烏恆遲遲不開口,義正言辭道:“評心而論,我兄弟這要求不算過份吧?”
“我們只想要一份尊嚴,難道我們降服軒轅世家,連一份尊嚴都不給我們嗎?”烈莫山開口,逼問着烏恆。是三人隊伍中修爲最低的一個,在化龍二境。
“這件事情,好像是神體做的過份了。”連軒轅世家的修士都已經有人開始傾向烈虹宇三人一方。
“看這情況,的確的神體理虧啊,想必聖主也不好站在他那一方。”
“聖主公私分明,我覺得聖主爲了家族的名義,肯定會公開責罵烏恆,至於私下,那就不知道了,嘿嘿……”
烏恆環抱雙臂,神色淡漠看着對面三人,並未解釋太多。
“如果你不給我道歉,我就算是化爲屍骨,也要到聖主哪兒告一狀!沒有尊嚴的活着,還不如去死!”烈虹宇開口,鐵骨錚錚,很容易煽動他人的情緒。
烏恆見對方表演完畢,剛要說話,現場卻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是聖主!”
“參見聖主!”
現場大片修士從凳子上站立起來,然後單膝跪地行李。
軒轅嫣然從酒樓階梯緩緩走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雪白修長的腿,穿着紅色長靴,遮住了小腿部分,但大腿部分展露無疑,那一片肌膚似剝了皮的雞蛋,吹彈可破。
她外面披着聖主大紅袍,充斥威嚴感,而裡面卻是着一襲曼妙緊緊連衣裙,顯露出性感身材,纖細婀娜,曲線迷人,小蠻腰盈盈一握,珍珠一樣圓潤香肩露出了一小截,抹胸略低,胸前的豐滿雪白展露無疑,惹人看得眼花繚亂。
瓜子臉,容顏完美精緻,黑色短髮飄逸,劉海遮住了右臉的一小片玉顏,冷酷中帶着唯美。
現場修士幾乎全部跪下,唯獨烏恆鶴立雞羣一般,沒有行禮。
烈虹宇看得眼紅,他自然也不想跪,奈何今非昔比,他已經不是昔日那位天罡神教的風光嫡系修士。
“怎麼回事?”軒轅嫣然微朱脣,看了眼面部浮腫的烈虹宇,而後望向烏恆。她顯然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的,但她不可能直接找烏恆問罪,所以讓當事人自己解釋。
“我打了他一耳光,所以他要求我給他道歉。”烏恆如實彙報。
“聖主,我只想要一份尊嚴,並非找事。”烈虹宇補充道。他必須把自己放在很低的姿態,必須字字佔理,否則這場“官司”贏不了!
“啪!”
烏恆抱着雙臂的一根手指又是輕微擡動了下,那一刻連軒轅嫣然都變了顏色,來不及阻止。
烈虹宇直接撞在了牆壁上,牆壁沒有裂開,他這個化龍三境巔峰的修士已經五臟六腑皆傷,大口吐血。
“好精準的力量操控!”
“太強了!”
現場化龍境以上的修士眼皮亂跳,倒吸涼氣。
見軒轅嫣然無動於衷,烈千雲連忙進言道:“聖主,您難道就這樣放縱神體欺負我們這些效忠軒轅世家的修士嗎?”
烈虹宇神色恐慌,如果烏恆不顧一切,那自己必死無疑了,用着虛弱的聲音道:“聖主,他這樣扇我耳光,我只是想要一個道歉,難道很過份?”
軒轅嫣然左右爲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烏恆。
烏恆冷漠道:“你就不想想我爲何扇你耳光?”
“我只是嘆息一聲,你就扇我耳光?說話都不讓人說了,如此霸道?”烈虹宇頂着傷體出言反駁。現在是生死攸關之際,就算舌頭被割了,他也必須據理力爭。
“你重複一下自己剛纔說的內容。”烏恆強勢開口,雙手環抱着手臂,神情淡然。
烈虹宇覺得自己佔理,完全問心無辜,出言道:“我只是說物是人非,天罡神教的摘月樓,卻已經沒了昔日的朋友在這兒喝酒。”
他把那個“外人”換成了“昔日朋友”,只希望烏恆別聽出貓膩。
烏恆也沒有在意這個“昔日朋友”與“外人”的說法,身影閃動間,已經站在烈虹宇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這是軒轅世家的摘月樓,爲何你卻說是天罡神教的摘月樓?”
此言一出,烈虹宇臉色鐵青,這樣的言語,可是戰俘投靠敵軍的大忌。
“沒話說了?”烏恆鄙夷看了他一眼,道:“你根本沒有把軒轅世家當做自己的效忠的家族,你的內心一直認爲自己是天罡神教的修士,既然你根本沒有真心臣服軒轅世家,我爲何要對你以禮相待?”
“我剛纔只是一時間口誤,說錯了而已,如果因爲說錯一句話就要被抹殺,那我的確無話可說。”烈虹宇決然道,只能殊死一搏。
“那你的口誤還真是夠多的,今天白天在小城鎮上,你好像也說過這樣一句話!”烏恆笑了笑,出言道:“你和那個小女孩說,賣你天罡神教幾朵花也敢收錢,然後就把女孩給從二樓踢飛了出去,你還要狡辯嗎?”
而後烏恆祭出天眼神通,一雙瞳孔變成了金色,眸子裡衝出兩束光,在半空中照映出了一片光幕。
光幕中浮現出來的畫面,正是今天白天在城鎮裡小女哈賣花被踢飛的全部過程。
“烏恆的天眼可以記憶重現,這下真相大白了。”
“沒想到那三個傢伙剛纔說的如此讓人感動,卻都是演戲的。”
“在沒人的地方,就宣傳自己是天罡神教修士,有人了,就逢場作戲,真是噁心!”
看到光幕中發生的事情,軒轅家修士也基本明瞭,都露出厭惡表情,對於烈虹宇等人的行爲表示不屑。
烈虹宇額頭滲出豆大汗珠,果真是禍從口出,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名給葬送了。
他無話反駁,此刻小女孩都在摘月樓中,隨時可以帶出來給烏恆作證。
烏恆忽然轉過身來,指着酒樓中大片修士道:“還有你們,你們剛纔暗中傳音的話,早就被我的神念截住了,雖然表面上臣服家族,心卻還是在天罡神教哪兒,想趁機報復!”
“如果質疑我的話,我可以把你們剛纔暗中傳音諷刺我的話語都用天眼記憶重現出來!”
他指着的大片修士中,都是曾經天罡神教的餘黨。
“你記憶重複我們的話有個屁用啊,天眼神通是你自己的,你想怎麼瞎掰就怎麼瞎掰,有什麼可信度!”一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拍案而起,站在了桌子上。此人剛纔還諷刺軒轅嫣然說話如放屁,不信守承諾。
此言一出,烏恆當即擡腳一踏,行字陣瞬息間凝結,使用虛空位移消失在原地。他眼中殺光四溢,一拳頭砸向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桌子沒碎,力道控制的很好,碗筷都被震飛在了虛空,而後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音,然後在黯然無礙的落在桌子上。
但剛纔出言不遜的年輕人似乎沒那麼好運了,身體橫躺在桌子上,四肢不斷顫抖,瞳孔劇烈收縮。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一隻繚繞金色光輝的手穿透了那兒,他擡頭看到的是烏恆一張清秀的臉與一雙讓人感覺窒息的眼睛。
明明生模樣,但他的眼睛恍若來自地獄!
“我的拳頭就是可信度。”烏恆淡淡說道。
“你……”胸膛被一拳頭打穿年輕人神色驚駭,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來,很快斃命。
見此一幕,烈千雲在此出言激將道:“還是靠拳頭說話,根本不講道理!”
烏恆道:“那我就和你講道理,你想如何講道理?”
烈千雲神色黯然,搖搖頭道:“算了,真理往往掌控在少數人手裡,我說再多,你們也不會相信了。”
烏恆嗤之以鼻地一笑道:“真理往往掌控在少數人手裡,可少數人都得服從大多數人,所以真理往往還是掌控在大多數人手裡,更何況,你根本沒有理!”
“這是你們的地盤,我哪裡說得過你,根本不公平!”烈千雲怒吼道。
烏恆道:“看來你們終歸是沒把自己當軒轅世家的人,這裡明明是軒轅世家所有修士的地盤,你卻把自己排除在外,說是我們的地盤。你的心中會潛意識的認爲自己是天罡神教修士,所以說話才常常出現口誤。”
“不錯,自己沒把自己當軒轅世家的人,所以才常常口誤說成天罡神教!”
烈莫山保持着冷靜道:“可我們至少把軒轅世家當主子效忠了,潛意識認爲還是天罡神教的人,那很正常,需要時間纔可以慢慢習慣,你們應該給我們那個時間,而不是一味的否定。”
現場一時間陷入僵局。
“那個,我,我能說句話嗎?”這時候,一個略微有些膽怯的年輕修士從人羣中走出來。
軒轅嫣然道:“說吧!”
站出來的修士道:“我是一名從天罡神教投靠過來的修士,我知道烈虹宇三個人在搞什麼計劃,他們是如今天罡神教殘部的頭目,假裝投靠軒轅世家,卻經常暗中搞破壞。他們知道自己無法扳倒龐大的軒轅世家,所以一直都是弄下小動作,是害羣之馬!”
軒轅嫣然質問道:“你爲什麼告訴我們這些?難道你在投靠軒轅世家短短的時間內,就忘記了曾經的天罡神教那份情誼了?”
她必須要解決的公平公正,所以事無鉅細。
“烈虹宇是曾經天罡神教聖主烈嘯雲的侄子,在教中無法無天,他,他強佔了我的姐姐,那天晚上我姐姐當場自殺,那是我唯一親人……我以自己的靈魂發誓,如果話中有假,永世不得超生!”年輕修士說着說着,眼中淚水已經止不住的流淌。
“很好,我相信你!”烏恆點點頭,又道:“還有哪些頭目,都和我說,必須一一抹殺,絕不留情!”
現場不少天罡神教殘黨變了臉色,居然會有人當場叛變,這是他們沒想到的。
烈虹宇更是成了死豬臉,明白自己必死無疑了。
烈千雲與烈莫山也當場跪倒在地,鬥來鬥去,根本鬥不過人族神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