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兩天田玉乾練習分魂術也已經有了一些感覺,只是從來還沒有試驗過,他聽了郝志平的話,有心想要試一試,但轉念又一想,不行,雖說大師兄是青龍派的弟子,也是他的妹夫,但是,自己畢竟是義軍的軍帥,知道很多軍事秘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腦子裡面還有《迷魂譜》,不能隨便向外傳出去。再說,郝志平卻是朝廷的人,儘管現在朝廷早被漠北軍勢力大大受損,已經不像過去那樣,但畢竟還是和永昌軍是對立的,如果讓他把靈魂鑽入到自己的腦子裡,那豈不是把好些機密都泄露給郝志平了?想到這裡,他只是笑了笑,敷衍道:
“師兄的功力深厚,當然見效快了 ,師弟這兩天也有了一些感覺,等過兩天也許效果就會更明顯了。”
郝志平何等聰明,他看出來田玉乾心中的想法,但他不露聲色,也笑着說道:
“那好,等再過兩天,我們練好了就去給師母招魂。”
過了兩天,田玉乾得到消息,說李媛也帶着剩下的那些兵馬全部趕往這裡了。他立刻和穆春華一起,親自到十幾裡地之外迎接他們。
現在,他們的隊伍全部加起來,已經發展到了將近兩萬多人了,從遠處看,只見大道上隊伍旌旗飄蕩,人馬浩浩蕩蕩,好不威風,雖說田玉乾剛剛離開他們幾天,但是這幾天心裡卻十分掛念他們。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是李媛,李媛一見到田玉乾,立刻下了馬,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細細地端詳了好一陣子,說道:
“這才自己出來幾天,你就瘦成這樣了?”
田玉乾苦笑了一下,對她說道:
“……唉,這次出兵,由於考慮不周,走到半路上,差點全軍被裡子青設下的埋伏給包了餃子,要不是你派穆公子及時趕到,你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李媛聽了田玉乾的述說,並沒有責怪他,她知道田玉乾心裡有些內疚,所以,只是淡淡地說道:
“……誰還沒有打過敗仗?你不要這樣自責,只要你能夠吸取這次的經驗教訓就好。雖說這次我們受了一些小的損失,但是,咱們後來又殺死不少漠北兵,還是勝利了。現在眼看他們佔領咱們的國土就要全部收回了,爹就讓我帶兵趕到這裡,讓你防止漠北兵他們再反撲回來。”
田玉乾聽了她的話,心裡感到一陣溫暖,他點點頭說道:
“以後我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再這麼魯莽了。”
隨後,兩個人又相互詢問了一些這幾天各自的情況,這時候,於麗麗和穆春華兩個人也走過來了,於麗麗一看見田玉乾,就焦急地問道:
“我聽說師母打完仗就得了一種怪病,究竟是怎麼了?”
李媛一聽田玉乾的師母姜宇晶這幾天的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時候,心裡也很着急,她說道:
“你快帶我去看看伯母吧。”說着,便又上了馬,幾個人便隨着田玉乾一起,奔往清涼谷,直接到張天一的屋子裡來看望姜宇晶了……
當李媛和於麗麗他們走進了屋裡裡面,看見姜宇晶坐在炕上,兩眼失神,目光飄移不定,於麗麗趕緊上前問道:
“……師孃……師孃,您怎麼了?”
姜宇晶對於麗麗問話還是那樣,絲毫沒有反應。
屋子裡面,張天一憂心忡忡地站在一邊,張春霖這幾天明顯地瘦了許多,兩個眼圈發黑,顯然這些天沒有睡好……
當於麗麗和穆春華聽張天一猜測,說姜宇晶很有可能是中了木海法師的一種法術,穆春華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神情顯得十分尷尬,張天一見了,怕他多心,就走過來悄悄對他說道:
“王爺,這不能怪你,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多想。”
穆春華感激地望着張天一,真誠地說道:
“前輩心胸寬廣,能夠不計前嫌,晚輩真是感到愧對前輩……”他哽咽着,有些說不出話來,一時不知道後面該說什麼纔好……
這時,於麗麗走過來,對穆春華說道:
“那個木海法師不是你請來的嗎?既然這樣,你何不想辦法找他一下,讓他給我師孃把病治好?”
張天一一聽於麗麗說出這話,當即說道:
“你不懂這些,事情哪能像你說得這樣簡單?赤和瑪正愁抓不到他呢,你這樣不是叫他自投羅網嗎?"
於麗麗一聽,這纔不再說話了,但穆春華卻說道:
“她說的這話也有一些道理,木海法師一定會有辦法。"
張天一苦笑了一下,他心想,木海法師末必就會有辦法,誰能知道他練了那改動了的分魂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想到這裡,張天一有些惆悵地看了一眼姜宇晶,哪知道這一看,張天一忽然發現姜宇晶的眼神此刻正緊盯着穆春華,忽然說了一聲:
“王爺,您原來跑到了這裡,皇上正到處懸賞找您呢……"
屋裡的人,猛然間聽到這話,都驚恐地看着姜宇晶,奇怪她怎麼說出了這話?因爲姜宇晶從來也沒有見過穆春華,更不知道這個穆春華,就是原來漠北的王爺……
但是,這裡面只有郝志平和田玉乾兩人,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很快明白了:
看來師父張天一猜測的沒錯,師母的腦子裡,就是讓木海法師的靈魂鑽進來了,所以她纔會認識木海法師,並且說出了這樣的話……
再說木海法師,他在前幾天從仙人嶺逃回漠北的軍營裡之後,此刻他也一樣,這兩天也是神志混亂,滿口說着胡話,由於他的一半靈魂還在姜宇晶的頭腦裡,所以,他有時候分不清哪些意識是自己的,哪些意識又是姜宇晶的,只是由於他畢竟內功深厚,不像姜宇晶那樣身體有些虛弱,在外人看來,木海法師看起來僅僅有些神情恍惚,和平常不一樣,老是說着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感到有些莫名奇妙和令人費解的胡話……
此時,木海法師正一個人坐在屋裡面,像是在做白日夢一樣,時而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時而又神魂顛倒,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像是得到了一些什麼寶貝一樣……
在他的腦海裡,一會兒是清涼谷的鐘聲不停地在耳邊迴響;一會兒又是閃現出青龍劍派的弟子們在清涼谷舞劍的情景;一會兒又思念起了自己的兒子田玉乾在遠方;一會兒又開始想着要給張天一準備做飯……
天漸漸地黑了,木海法師也昏昏沉沉地入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忽然似睡非睡地坐了起來,接着,他神情恍惚,彷彿是在夢遊一樣跌跌撞撞地從屋裡走了出來……
在這裡,軍營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木海法師,知道他每到半夜的時候,經常是一個人起來,到荒郊野外去,大家都認爲他是出去練功去了,所以,誰也不會攔着他,任由他一個人走了出去……
他這次出來,又是來到外面,搖搖晃晃地找了一處墳地,又去練習馭鬼術去了……
木海法師哪裡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清涼谷有幾個人,也正隨時觀察着姜宇晶的神色變化……
下午,郝志平向師父張天一建議,說木海法師一定會在午夜時分出來,到墳地裡去練功,他那個時候一定會練習分魂術,既然那樣,就可以趁着木海法師靈魂出竅或者是收回的時候,讓張天一使用內功,再加上郝志平和田玉乾兩個人的內功,這樣,總共是三個人的青龍派的內功,同時進入到姜宇晶的體裡,用功力把木海法師留在姜宇晶頭腦中的靈魂逼出去,說不定還真的能起到作用。
張天一覺得郝志平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就聽從了郝志平的建議,他們幾個爲了養精蓄銳,天還沒有黑就早早地先睡了,就是爲了在午夜中的內裡強一些。
此刻,清涼谷的姜宇晶,正在屋裡坐着,旁邊有張天一和田玉乾,還有郝志平,他們時刻注意着姜宇晶的反應,因爲他們知道,這個時候,木海法師很有可能又是出去到墳地裡練功去了……
果然,不一會兒,姜宇晶就有了反應了,只見她神情在這個時候一反常態,明顯和剛纔不一樣了……
張天一認真地看着姜宇晶的眼神,知道這個時候木海法師的靈魂開始活動了,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就會有心靈感應……
只見姜宇晶口中忽然唸了起來:
“……遊魂術,遊魂術,子時後,月朦朧;荒野靜,夜色幽;墳堆地,鬼魂遊;狐聲起,靈魂出;陽間魂,地府遊;人間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間鬼;昨日歡,今日愁;陽間壽,陰曹留……”
張天一一聽,立刻站立起來,隨後,就和郝志平田玉乾交換了一下眼色,大家都知道,此時此刻,木海法師的靈魂已經出竅了,所以,這正是把的留在姜宇晶腦子裡的那些意念逼出去的最佳時間,只見張天一雙手往前一伸,在他的左面和右面,分別站着田玉乾和郝志平,三個人對着姜宇晶同時發起了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