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人是在不遠處看到這裡燃起一團煙霧,燒烤那兩隻山雞時,被他們發現的,他們一見偌大的一片地方,僅只有一堆煙霧,判斷這裡沒有幾個人,所以這才悄悄地跟了過來,把他們包圍住。
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年紀大部分都不算大,也就是二十多歲,有個別的上了三十。人數看起來也只有二十來號人,他們帶着田玉乾等人,專門挑撿一些偏僻的小路走,而且,當他們一旦遠遠的看見漠北兵營時,總是要先隱藏起來,遠遠地還要認真查看一下週圍的環境,看看周圍都有些什麼;另外還有地形,其中有二個人看完之後還要掏出個小本子,又是記錄又是描描畫畫的。
田玉乾一邊走一邊注意着他們的這些舉動,他心想,看這些人的這種舉動,顯然是來這裡探查這一帶漠北兵的虛實的,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必擔心什麼,所以,他也就很順從地跟着這些人走着。
到了夜裡,他們也是找一些莊稼地裡,或者是山溝裡面躲藏起來。每到休息睡覺的時候,他們還在周圍留着兩三個人,轉來轉去的負責放哨。
李嬡的心裡其實也是田玉乾想的一樣,剛開始也是心裡嘀咕着,這些神密的人究竟是幹什麼的?但有一點可以放心,他們一定不是漠北兵,另外看這些人的舉動也不像是匪徒,所以也就對他們有了一些親近感。
就這樣,他們在這一帶,繞來繞去一直走了兩三天,直到把這一帶都看了個遍之後,這些人才帶着他們,向附近的一片山區走去。
這些人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山腳下面,然後找出幾條黑布,又把田玉乾等人的眼睛用布矇上,然後拉着他們,順着一條崎嶇的山路,往山上走去,其間,路上不時地閃現出一些人,向他們盤問着口令,顯然,這都些沿途設立的一些或明或暗的崗哨。
李嬡看着這些人也是躲在山裡,心裡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喜悅,她心想,說不準這些人都還是她爹那裡派出來的呢?但她也有些奇怪,因爲這一帶與他爹那裡還有一段距離,並不是一個地方。
田玉乾等人跟着他們,一直走到了山上,然後來到一個黑屋子裡,這才把矇在眼睛上的黑布取下來,把身上的繩子也給解開了,隨後把他們的身上搜了一遍,他們從穆春華的衣服裡,搜出了很多漠北人使用的銀票,同時,又從於麗麗的衣服裡,翻出了那個穆春華給她的金幣,最後,在田玉乾的身上,翻出了穆春華給他開的通關文書,他們看了看,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就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了。之後,就把門從外面鎖了,又在門口安排一個人守衛着。然後就離開了這裡。
李嬡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這間屋裡的四周,又活動活動了身上的筋骨,然後走到門口,趴在門上,順着大門的一個小孔,向外望去,剛看了兩眼,她便驚喜地叫起來:
“……哎呀,快來看呀,我說看這些人的樣子就有些奇怪,鬧了半天,他們也是咱們的人啊……”
田玉乾等人一聽,精神爲之一振,雖然心裡多少有些預感,但心裡也是十分高興,他們立刻都忙着站立起來,也搶着趴在門縫上向外觀看,果然,他們看到外面有好幾個人,正在周圍來來回回地走動着,這些人身上,穿戴都和李靜平那裡的人們一模一樣。
這時,於麗麗眉開眼笑了,她高興地對田玉乾李嬡說道:
“……哎,我說你們還等什麼?你們兩個不是也在永昌軍裡面幹過幾天嗎?快點和他們說一說,把咱們趕緊放出來,都是一家子人,還關着我們幾個做什麼?……”
哪知道李嬡還沒等於麗麗把話說完,就扯開嗓子早已經大聲喊開了:
“喂,你們是永昌軍嗎?你們抓錯人了,我們也是永昌軍的,快快放我們出去吧!你們搞錯了……”
這時,外面有個人走了過來,衝着他們大聲呵斥道:
“……胡亂叫喊什麼?到時候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哪能只憑你們自己說是永昌軍就把你們隨便這麼放出去?"
李嬡又對那人說道:
“你們一定認識李香主吧,你告訴他,我是他的女兒……”
哪知道那人聽了只是淡淡地一笑:
“李香主?不認識。再說李香主也不在這裡,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呆着,要不然,小心我把你的嘴給你縫住。”說完,就晃着脖子離開了。
李媛被那人這幾句呵斥,就像剛剛燃起的火苗,被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又重新坐了下來。
於麗麗一見,笑了起來,她和李媛開起了玩笑:
“先讓這小子得意一會兒,等咱們出去了,將來讓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他。”
李媛也笑了,她細細一想,別說這裡是不是她爹還兩說,就算是在她爹那裡,她爹現在手下將近十好幾萬人,這些人哪能都認識他爹?”
到了下午,外面才走進來兩個人,這個人先是把他們每一個人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大概是看穆春華的眉宇之間有些不凡之氣,以爲他是這些人的頭頭,就用手一指穆春華說道:
“……你!隨我出來一下……"
穆春華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於麗麗,然後衝她笑了笑,說了一聲:
“你不要擔心我,我一會就回來了……"說着,跟着那兩個人走了出去。
穆春華一走出去,田玉乾和李媛等人就議論開了,於麗麗大聲說道:
“你看吧,只要是向他們說明咱們的來歷,他們就會把咱們立刻放了出去。”
田玉乾畢竟不像於麗麗這麼幼稚,他在永昌軍裡面幹過,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心裡有些憂慮,說道:
“……你沒有在永昌軍裡呆過,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些人哪能那麼輕易的相信你說的話?
李媛也是一樣,她眉頭皺着,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擔心這些人看了咱們身上帶着的那些東西,產生懷疑,另外,越怕啥越偏來啥,怎麼偏偏把穆公子叫了出去?他能知道些什麼?說不準還會壞事呢……”
……果然,過了一會兒,穆春華被人帶了回來,等門剛一鎖上,大家急忙圍了過去,問道:
“怎麼樣,他們都問了些什麼?你是怎麼回答的?"
穆春華看了看大家,神情沮喪地搖了搖頭,說道:
“他們先是問我是哪裡人?我不敢說我是永昌軍的人,只說我是一個生意人,哪知道他們又問都做些什麼生意,在那個地方做過,然後又問我你們都是些什麼人,我心想你們都是永昌軍的人,就照直說了你們過去是永昌軍的人,但是他們看樣子也不相信我說過的話,我說不信你可以親自問一問他們就知道了,他們只是說沒工夫和我費口舌,然後就把我送了回來……”說到這裡,穆春華苦笑了一下。
於麗麗一聽,一下子就泄氣了:
“這不是難爲人嗎?哪有這樣的道理?”
田玉乾看了一眼李媛,知道她心裡也是難受,就安慰大家:
“他們也很忙,哪能顧得上咱們的這些事情?大不了多等上幾天罷了。”
穆春華一聽,連連點頭,說道:
“確實也是這樣,當兵打仗事情千頭萬緒,哪能都依着咱們的想法?”
李媛知道大家這是給她說的寬心話,不想讓她臉上感到難堪,她心裡一熱,感激地對穆春華和於麗麗說道:
“那就先委屈大家在這裡多受幾天苦了。這裡的事情有好多都做的並不好。還請大家多諒解一些。”
於麗麗馬上說道:
“這叫什麼話,在這裡有吃有喝的,總比讓漠北兵抓去了要好。”
李媛一聽這話,眼睛不由得朝穆春華的臉上撇了一眼,只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樣子顯得十分尷尬。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們才又把田玉乾叫了出去。
田玉乾跟着這些人,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寬大的房子裡面站着,只見裡面的正中央坐着一個面容比較清朗的人,看上去歲數有個三十多歲的樣子,他兩眼打量了田玉乾一陣,然後問道:
“聽說你是永昌軍的人,那怎麼會在漠北那裡呆着?”
田玉乾說道:
“我是去到那裡找一個人。”
那個人半信半疑,用手摸着下巴,然後又接着問道:
“你說你是永昌軍的人,那你說一說,你在誰的手下幹過?”
於是,田玉乾便把他過去在永昌軍裡面的那些情況大體和他說了一遍。
那個人顯然對他剛纔說的這些並不完全相信,只是聽着,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的,他是個什麼人?”
這顯然是在問穆春華,田玉乾心想,穆春華的真實身份當然不能告訴這些人,他想了想,說道:
“他只是一個做生意的人。”
“……生意人?”那人冷冷地笑了笑,忽然大聲喝道:
“別矇騙本官了,生意人身上,怎麼會有漠北皇宮裡的金幣?你以爲本官不認識這些東西嗎?快說,你們究竟是一些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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