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顧子朝不抱希望,但顧安寧心底還是奢求有奇蹟發生,只是這樣的奢求隨着刀疤男的臉色越來越壞,也逐漸和雲霧一樣消散。
一開始,刀疤男還給她熱飯熱菜,後來乾脆是剩飯剩菜,再到後來只有清水和幹饅頭,而這些吃食也都要她討要才能得到。刀疤男把饅頭丟在地上,看着顧安寧吹吹上面的塵土就開始吃的樣子,恨恨地說:“顧小姐,想不到你和乞丐和沒什麼區別啊,無論什麼都吃嗎?”
顧安寧不理他,飛速吃完饅頭。她纔不會告訴她,在去顧家的12年前,她一直過着這樣的日子,現在只是重新回去罷了,根本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落差,所謂的羞恥心更不會有。
比起尊嚴來,當然活下去更重要。
只是,爲那樣一個男人死,未免有點太不應當了。
如果和他合作的話……
顧安寧只覺得心中一動,但飛快抑制住了那個想法——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綁匪,加上他背後的未知金主,根本不可能是顧子朝的對手。
要是顧子朝的話,纔不會和她廢話那麼久,會直接砍下她一隻手送給對方,達不到目的繼續心狠手辣。刀疤男表面的陰狠,只是爲了掩飾內心的軟弱罷了,他們根本沒有勇氣和顧子朝對抗。
唉,到底什麼人才能贏過顧子朝?爲了戰勝他,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顧安寧想着,只覺得沮喪了起來。她試探地問刀疤男:“那個,你們很恨顧子朝?”
刀疤男嘲諷地說:“他在商場上就好像一頭狼,會把人逼死,你覺得會有人不恨他嗎?你不知道他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身上穿的、平時用的,都是那些人的血——不過這事也和我沒關係,我只要收錢辦事就好。”
“既然你知道他的實力,爲什麼還要接下這樣的工作,你不怕他打擊報復嗎?”
刀疤男笑了,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越是難搞的對象,我能拿到越多的錢,我還巴不得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可以大賺一筆。要是失敗了大不了一死,但要是成功的話可就能幾年不用開張。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樣很正常。”
顧安寧輕聲說:“是啊……這樣簡單的道理,我卻一直沒有想明白。我真是蠢。”
對,就算顧子朝再可怕,他也是人,也有弱點,就算失敗了,大不了一死就是,有什麼好害怕的!顧安寧想着,只覺得有一團火焰在心裡燃燒,對刀疤男說:“其實,我不是他的親妹妹,我只是他用來籠絡權貴的復仇工具,莫菲兒纔是他的心頭肉。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可你們真的找錯了人。不然,我們做個試驗怎麼樣?”
刀疤男雖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但還是問:“你想怎麼樣?”
“就賭顧子朝根本不會來救我。”她輕聲說。
當刀疤男找金主彙報顧安寧所說情況的時候,顧安寧擡起頭,看着灰濛濛的天花板。她知道,她所說的實在太匪夷所思,對方相信她的機率非常小,可就算這樣,她也要努力嘗試。她不再會心軟,她要和他們一起聯手,對抗那個暴君!
即使,結局可能是玉石俱焚……
顧安寧陷入沉思的時候,見刀疤男朝她走來,急忙收回思緒。她淡淡地說:“你的金主不相信我的話,覺得我是爲了自己脫身故意這樣說,對嗎?”
刀疤男沒想到一個18歲的小姑娘居然這樣冷靜,又有這樣的洞察力,對她的提防心慢慢大了起來,說:“是的,你空口無憑,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他答應你們的條件了嗎?他願意我的賤命付出兩億?”顧安寧冷笑。
刀疤男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用一陣特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顧小姐,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好玩?我看起來就是脾氣那麼好的人嗎?”
然後,顧安寧被重重打了一巴掌,眼前一片眩暈。他眼中的狠戾讓她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