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顧安寧就這樣與外界失去了聯繫,而一場盛大的婚禮正不受她控制地準備着。她安靜地看着滿屋供她選擇的婚紗、禮服,想到自己就要嫁給那個*癖,只覺得噁心地想吐。她對傭人們或嘲諷、或同情的眼神視而不見,看着鏡子裡光彩照人的自己,心裡厭惡至極。
爲了讓她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出現在婚禮上,顧子朝居然命令家庭醫生每天給她注射營養液,務必讓她看起來完美無瑕。顧安寧曾經憤怒地打翻了一瓶,醫生默默給她掛了第二瓶;打翻第二瓶,醫生給她掛了第三瓶……到後來,她放棄了反抗,因爲她知道這樣只是和自己過不去罷了。
“顧小姐,你穿這件魚尾婚紗真漂亮。”
“我覺得那條長拖尾的也很美。”
“您想要什麼樣的捧花?是白色系還是粉色系?”
在婚禮策劃師的擺佈下,顧安寧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木偶,根本沒有自己的意志。她任由她們把自己打扮成空洞的芭比娃娃,腦中卻不住想着最近聽到的八卦。
琳達小姐被先生厭煩了,得到了一筆遣散費送到了國外……欣欣小姐因爲和其他男人傳緋聞被先生雪藏……
顧安寧知道,顧子朝有一個怪癖,那就是他碰過的女人不允許其他男人接手。凡是和他有過一段情的女人,一個個都拿了豐厚的補償費後出國開始新生活,要是有誰膽敢和其他人交往,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因爲這個,顧子朝的情人並不算多,而這很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
只要成爲他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把她送給其他男人,她只要等他玩膩了就能脫身!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可是,真的要這樣做嗎?
顧安寧想起顧子朝冰冷的容顏就會止不住顫抖,可對於自由的渴望實在太強烈,令她左右爲難。她不由得想起了林大森蛇一樣的目光啃食着她的肌膚就覺得噁心,更難想象她被其他男人壓在身下……
也許,真的該賭一把。不然,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顧安寧輕輕撫摸藏在內衣裡的小藥丸,是那麼慶幸閒暇時和朋友們去了一次酒吧,得到了這個強效藥。她把它收起來只是爲了好玩,卻沒想到會在自己身上有了用處。下定決心後,她一把推開設計師大發脾氣,鬧着要喝金駿眉來解渴。張嬸給她端來了,她卻說這茶葉是冒牌的,非要去茶水間看了才滿意。她的任性早就被大家習慣,張嬸只好帶她去了茶水間,無奈地說:“小姐,這個真的是金駿眉。”
“是顧子朝喝的那種嗎?你們沒拿僞劣的騙我?”
“和先生喝的是一樣的,我們真沒騙您。”
“好吧,算你們識相。”
顧安寧倨傲地說,趁着張嬸不注意把藥粉通通下在了顧子朝的杯子裡,覺得手心的汗水都不住往外冒。成功下藥後,她心煩意亂地回到房間,隨便選了一個婚紗,把她們打發出去。她正準備把婚紗脫下的時候,顧子朝進來了。她下意識用裙襬掩住胸口:“顧先生,我在換衣服。”
“我知道。”
“你這樣過來不太方便吧。”
“你小時候我都替你洗過澡,從上到下早就看光了,有什麼不方便。”
顧安寧看着顧子朝的臉色,暗暗猜測他到底有沒有喝那杯下了藥的茶水,心緊張地就要跳出來了。她悶悶地說“那時候我才12歲。”,心卻不受控制地回憶去那些不該回憶起的東西。
還記得初來顧家的時候,她的身上滿是血跡,而她就好像受傷的小獸一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當時,顧子朝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安撫她的情緒,甚至親自把她抱到浴室裡。她瞪大眼睛看着只有在電視裡才見過的豪華場景,害羞地不讓顧子朝觸碰,而他說:“寧寧,你是我的妹妹,我爲你做這些是應該的。”
那一天,他那樣溫柔地給她洗頭,那樣溫柔地擦拭她的身體,而她一直過了很久才知道顧子朝是多麼有名,他的時間是多麼寶貴,世界上能被他溫柔對待的只有自己而已。被那樣耀眼的男人捧在手心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讓她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醜小鴨,以至於被打回原形的時候如墜深淵……
忘記以前吧,顧安寧。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顧安寧陷入了回憶,顧子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了電話,眉頭緊鎖:“阿東,要是再不找她的話,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要過程,我要的只是結果。”
這個電話明顯影響了顧子朝的心情。就在顧安寧暗自揣測他到底在找誰的時候,他看着顧安寧,突然說:“寧寧,你看起來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