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夜晚,但遊樂場的娛樂設施上的燈光依然閃耀,看起來是那樣華美而夢幻。顧安寧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遊樂場,微微笑了起來——這是屬於她的遊樂場,也是她12歲的生日禮物。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剛到顧家的自己就快過生日,顧子朝問她想要什麼禮物的場景。她不敢要貴重的東西,怯怯地說想去遊樂場玩,顧子朝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讓她忐忑不安了很久。她沒想到第二天顧子朝推掉了與市長進場的約定,親自開車帶她到了遊樂場門口,而她驚訝地發現裡面居然空無一人。她疑惑地看着顧子朝,只聽到他溫柔地說:“寧寧,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它是你的了。”
顧安寧根本無法想象這樣大的遊樂場就屬於她一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天,她和顧子朝兩個人玩遍了所有娛樂設施,一起吃冰淇淋、一起看錶演……所有的員工,都爲他們2個人服務,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就好像公主一樣。她在遊樂場呆了一個月後,有點膩歪了起來,讓遊樂場恢復運營,再後來她的注意力逐漸被其他所取代,竟是很久沒有再來這裡。
只是,想不到再次來的時候,居然會是這樣的局面……
顧安寧嘲諷地一笑,只覺得以往的幸福簡直好像距離現在有一個世紀一樣,是那樣漫長。她不知道顧子朝到底會不會來,可她現在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她真的非常討厭像這樣這樣,命運被別人掌握的感覺。她環視四周,只見周圍起碼有十幾個人埋伏着,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那麼多人,顧子朝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吧。他死了,她當然也不會有好下場,不過只要能看着那個惡魔死,她也不算白活。顧子朝,你快來吧,別讓我失望。
時間一分分過去,顧子朝還是沒有到來的跡象,刀疤男也越來越浮躁。他用匕首抵住顧安寧的咽喉:“你使什麼花招?”
“我哪有什麼花招。我早說他不在乎我,你們又不相信。”
刀疤男猙獰地說:“要是他不來,你也活不了!”
“隨便吧。”
顧安寧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反而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麼樣發泄,而就在這時刀疤男收到了顧子朝到來的信號,頓時來了精神。他們一起看着顧子朝緩慢朝他們走來,顧安寧也被推了出去。
“寧寧。”顧子朝這樣溫柔地叫她。
他的手裡拿着一個碩大的皮箱,裡面估計就是用來交易的現金,而他居然真的是一個人孤身前來。顧安寧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有那麼點點擔心她的死活,沉默不語。刀疤男警惕地看着四周,說:“你把錢給我,我會把我的寶貝公主給你。”
“不行,我把錢給你的同時你把寧寧給我。”
“顧先生,我不信任你。”
“彼此彼此。”
顧子朝與刀疤男就這樣僵持起來。後來,刀疤男不耐煩了,用刀抵住顧安寧的咽喉:“顧先生,我勸你還是聽我的話,不然你的小公主可要死在我的刀下了。那麼漂亮的小姑娘,死了有多可惜!”
看着顧安寧蒼白的臉,顧子朝突如其來讓步。他聳聳肩,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倒退幾步,刀疤男急忙讓手下去撿起箱子。經過覈實,裡面確實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刀疤男滿意笑了,顧子朝說:“現在可以把寧寧還給我了吧。”
“顧先生,我也很想遵守合約,可是老闆給我的指示就是要你的命。你和你妹妹只能活一個,你看誰死比較好一點?”
顧安寧吃了一驚,低聲問刀疤男:“我們不是談好了條件嗎,你真要殺我?”
刀疤男笑了:“顧小姐,你的條件是很誘人,但很抱歉,老闆還是不願意冒險。”
我和哥哥只能活一個……
雖然顧安寧很想和顧子朝同歸於盡,但面臨這樣的選擇題時還是止不住擔心起來。她是那麼害怕聽到不想聽的那個答案。而她更懊惱的是她居然會自以爲是地想和歹徒談判。
是啊,她還是太單純……她和刀疤男相處了那麼多天,她已經記住了他的臉,他們怎麼會讓她活着回去好給自己造成威脅?她真是太天真了!現在,她和顧子朝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兩隻螞蚱,他們只能任人宰割。呵,死在這樣的雜碎手裡嗎,她怎麼甘心!
顧安寧想着,眼神逐漸犀利起來,而她眼睜睜看着顧子朝漂亮的嘴脣說:“真要死一個人的話,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