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也傻了。
不可能啊,整個治療過程,他完全是按照系統提示,一步一步進行的,難道說系統判斷失誤,出現偏差了?還真是莫名其妙,又或是,陳宏當真虛弱到,連放點血,都承受不住的地步了?
“糟糕了!”朱瞻基慌了。
如果陳宏是不治身亡,他們只需要安慰陳懋節哀順變,但是現在,經過陸羽的治療,陳宏一命歸西了,陸羽能沒有責任嗎?
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就算陸羽不出手,陳宏也只有必死這一個結局,但傳出去,是讓你無端放了血後,陳宏才嚥氣的,就算是跳進黃河,你也洗不清。
“是你,是你害死了叔父,我要用你的腦袋,祭奠叔父的在天之靈。”陳懋猛地站起,恐怖的氣勢再度爆發。
正當陳懋準備動手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在衆人看來,已然斷氣的陳宏口中傳出,緊接着,陳宏睜開了雙眼,露出黯淡無光的眼瞳,茫然地看着四周。
醒了?
陳宏竟然醒了?
“來自陳懋的震驚+600!”
陳懋直接嚇傻了,下意識用手指去探陳宏的鼻息,卻被陳宏賞了一個爆慄,額頭鼓起一個大包,頭角崢嶸的。
“叔父,你打我幹嘛?”陳懋摸着紅腫的大包,委屈道。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你不是盼着我死嗎?”陳宏吹鬍子瞪眼,因爲憤怒,嘴角一抽一抽的。
“來自朱瞻基的震驚+500!”
“陸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瞻基也感到不可思議,湊上前,朝着陸羽小聲嘀咕道。
陳宏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難不成詐屍了?
不單是他,饒是陵醫師都倍感駭然,他行醫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病例,頓時感覺大開眼界,認爲不虛此行。
“陳宏本就身體虛弱,雖然將毒血排出,但畢竟年紀已大,饒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放了這麼多血,也得頭暈目眩,更逞論陳宏呢?現在悠然醒轉,不正說明我的治療方法有效嗎?”陸羽神色淡然。
雖然對於發生的一切,他也有許多不解之處,但好歹當着陳懋和朱瞻基的面,總不能說不知道吧。
“來自陵醫師的震驚+500!”
對於陸羽的說法,陵醫師點頭表示贊同,常人失血過多,都會感到暈眩,即便排出的是毒血,於陳宏而言,也是巨大的負擔,畢竟這些年,他的身體,幾近被美色掏空。
“這……”
陳懋有點懵。
他沒想到,陸羽所謂的放血療法,竟然真的有效。
要知道,他之所默許,完全是因爲叔父性命垂危,沒時間再等下去了,但凡有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會鋌而走險。
雖然打心底,他希望陸羽的方法有效,但給瀕死之人放血,怎麼聽,也不像是治病救人啊!
哪曾想,叔父竟然奇蹟般甦醒了,陳懋頓時有種做夢的感覺。
大哥,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難不成你是醫仙轉世?動動手就能救死扶傷?
請收下我的膝蓋!
陳懋差點給陸羽跪了!
“大恩大德,老朽無以爲報……”
顧不上身體虛弱,陳宏猛地推開陳懋,跌跌撞撞地從牀上爬下來,連滾帶爬到陸羽面前,感激涕零道。
方纔,他雖然處於重度昏迷狀態,但意識卻出奇的清醒,周圍人的一言一行,他都聽得真切。
當聽到陸羽對他病情的描述,頓時大駭,萬萬沒想到,這等關於他的隱秘,陸羽竟然瞭如指掌,甚至連異物志中,有關瓜哇國綠毛龜血能壯.陽的秘聞,都一清二楚。
這些年,他愈發感覺身體衰弱,力不從心,在愛妾面前,擡不起頭,曾經如猛龍一般,現在活脫脫的一條蟲,不然他也不會出此下策,選擇輕易相信一本來歷不明的異物志中的記載。
當發覺身體出現異樣後,雖然他隱隱感知不妙,但並未告訴陳懋,甚至面對陳懋的追問,選擇了沉默不言。
哪曾想,問題的嚴重性,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本以爲就此便要駕鶴西去了,可陸羽的出現,重新讓他看見了曙光。
既然對於他的患病原因,陸羽一清二楚,那麼放血療法,有效的概率,在陳宏看來,起碼有九成以上。
可當聽到陳懋對陸羽言語無禮,非但不相信他,反而有意阻攔時,陳宏的心拔涼拔涼的,所以醒來後,二話不說,就賞了陳懋一個爆慄。
他奶奶滴,差點害死老子,打你一頓都是輕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早就打爆你的狗頭了。
要不是老子福大命大,恐怕就要栽在你小子手裡了,我那羣嬌滴滴的小妾,豈不是要和我陰陽兩隔?
你說,我是不是對你夠仁慈了?
陳宏這一跪不要緊,那豈不是說明陸羽之前所言都是真的,陳宏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服用龜血所致,當事人都表態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鐵證如山的證明嗎?
“要不是陸公子挺身而出,老朽這條命,非得葬送在這個兔崽子手裡。”陳宏邊說,邊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陳懋一眼。
陳懋訕訕笑道,叔父,我這不也是不知情嗎?我是什麼樣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但凡知道辦法有效,我絕對不會橫加阻攔啊!
“陸公子在上,請受小人一拜!”陳懋對着陸羽,重重地叩首。
陸羽:“……”
好傢伙,和之前相比,判若兩人啊,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前一秒,刀都要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後一秒,給你跪地磕頭,換做是誰,都難以接受。
“恭喜陳將軍,賀喜陳將軍,陳老身體恢復如初,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陵醫師吹捧道。
“陸公子妙手回春,老夫此刻感覺神清氣爽,身體裡有用不完的力量,彷彿年輕了十幾歲。”
陳宏沾沾自喜,心裡已經盤算着,晚上和哪位愛妾共度良宵了。
這一切,都是陸羽的功勞啊!
正當陳懋也準備向叔父陳宏表達祝賀時,就見陸羽的臉色,依舊愁雲密佈,冷不丁地說了一句,給衆人潑了一盆涼水。
“你啊,高興的太早了!”
“啥?”
陳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朱瞻基也轉頭看過來。
陳懋一臉懵逼。
陵醫師說什麼也不能相信。
怎麼回事?
什麼叫高興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