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跟着站起來,準備跟上婆雅的步伐。
婆雅跑了兩步扭身看我,把手伸了過來。
我嘿嘿一樂,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這手剛一搭上,就聽後面有人大喝一聲:“小子,殺了人就想走?”
隨着兩三聲附和,我和婆雅的四周便站定了四個修羅衆。
修羅衆,又叫修羅眷屬。原本是修羅王的部下。可這些囚禁於此的惡修羅依然以修羅衆自居。
這四個修羅三男一女。
罵人最來勁的,正是一個靛青皮膚,圓頭豹子眼,赤紅虯髯的赤膊大漢,手裡提着鑌鐵峨眉棍。
“大哥,咋分?”說話的是一位身高丈二,虎背熊腰的憨貨。豆子眼,朝天鼻,獠牙外翻,兩個拳頭跟臉盆一樣大。它嘴裡的大哥便是那赤紅虯髯的赤膊大漢。
唯一的女修羅咯咯笑道:“哎呦,還是一個俊俏的小子,大哥一會兒下手可要輕一些……”
這女修羅倒是漂亮,只不過跟婆雅比起來就顯得俗氣了。
“哼!”最後一個狼腦袋,肌肉發達的修羅不滿的一哼,看着我的眼睛充滿了殺氣。
擦,這是有多大的仇啊?
我見這狼腦袋的眼神不善,便小聲問婆雅:“這狼腦袋是什麼人?”
婆雅掃了四人一眼,有些擔憂地說道:“這狼頭,叫阿努。那個蠢大個叫阿里。它們嘴裡的大哥,也就是那個大鬍子,它叫羅。巴強。”
“那個女修羅呢?”
“哼,一個賤女人,反正都要死,不知道也罷。”
呃……
“哎呦,小子,姐姐我叫卡芙,咯咯咯。”那女修羅顯然聽到了我和婆雅的對話,更知道婆雅故意不說自己的名字,便衝我使勁兒拋媚眼。
“哼,真賤!”婆雅在一旁輕啐了一口。
“呦,就許你拉拉扯扯,我連個名字都報不得?”那個叫卡芙的女人瞪了一眼婆雅反問。
我和婆雅低頭一看,然後匆匆鬆開。
“哼,毛頭小子納命來。”那狼頭阿努鼻子裡噴氣,就要竄過來。
“老四,你停下。”赤紅虯髯的赤膊大漢突然喝道,“這小子死不得……”
“知道了!”狼頭不等赤膊大漢說完,就衝我奔來。
我看了眼婆雅一眼,就要迎上去。
“我來吧。”婆雅攔住我,亮起彎刀招呼過去。
“婆雅,你別礙事!”阿努瞪眼睛嚷嚷。手裡的狼牙棒卻沒有勸人離開的意思。
“切!”婆雅似乎白了阿努一眼,彎刀兇狠地砸到狼牙棒上。
哐噹一聲,阿努倒退七八步。婆雅揮刀再追。
就這時,那個虎背熊腰的憨貨阿里也跳了進來,臉盆大的拳頭來了一記雙龍戲珠,直取我的心窩。
“老二,下手輕點兒!”
“二胖子,你給老孃小心點!”
那赤膊大漢和女修羅一同出聲警告。
“哦,哦。”這憨貨答應了兩聲,收回了一隻拳頭,另一隻拳頭的速度也慢了許多,拳風弱了不少。
擦,真當爺爺是泥捏的?
我暗罵一聲,也沒召喚任何器鬼,單憑一隻右拳轟向那憨貨的大拳頭。
轟!
拳頭撞到一起,雖然體積差得懸殊,但力量卻一點兒不弱,甚至隱隱佔了上風。
我再一咬牙,右臂陰氣升騰,黑煙張牙舞爪地纏繞於拳頭之上。
轟地又是一聲,那體格碩大的憨貨被我狠狠逼退。
一步,兩三步,五六步……
八步!
整整退了八步。這憨貨才止住了退勢。只聽它壓碎了牙關嚷道:“人類小子,再來。”
這憨貨另一個拳頭也砸了下來,對準了我的左臂。
我擦,這他孃的是要跟我對轟的節奏啊。可我的左手根本硬扛不下來。於是,我右拳用力一頂,整個身子倒滑了出去。
憨貨見我退走,叫囂道:“逃跑不算本事。”
擦,你個憨貨懂個屁。我暗罵一句,掄起右拳撲回去。
就在這時,那個對我頗有恨意的狼頭阿努突然慘嚎了一聲,接着整個人都栽了出去。
我匆匆瞥一眼,竟是婆雅那小妞用彎刀擦傷了狼頭修羅的小腹。
“老四……”一旁觀戰的虯髯大漢呼喚一聲,抄起手裡的鑌鐵峨眉棍從婆雅的刀下救出了那個狼頭修羅。
狼頭離開戰鬥的圈子,婆雅的對手就換成了這個赤膊大漢羅。巴強。
這大漢招式大開大合,一條鑌鐵棍舞得虎虎生風。若是把武器換成佛門中的月牙鏟,活脫脫一個現實版的沙和尚。
“小子,看招!”憨貨喊了一聲。大拳頭截住了我的右拳,緊接着另一個拳頭便朝我的面門轟了過來。
我擦,這一拳若是打中,哪怕這憨貨手裡拿捏着分寸,打在臉上也一定得受傷不輕。
當下,我放棄硬來,與憨貨頂牛的右拳突然化成手掌。手腕一擰,突然貼在了它的拳頭上。接着我便放空了心思,感受陰氣的流向,右手掌猛地一吸,那憨貨的陰氣便順着它的拳頭鑽入我的右臂。
“啊!”憨貨驚呼出聲。另一拳微微一頓倒是砸得更加猛烈。
我並不收手,利用憨貨停頓的工夫提起做了預判,等到這一拳砸過來的時候,我的腦袋堪堪避開。
那憨貨一拳不中,連忙勾回來往下砸。想要轟斷我的肩胛骨。
我見狀冷笑一聲,連忙側身避開。
這憨貨的力量不弱,可畢竟不夠靈活,跟我遊鬥根本討不到便宜。
“啊!大哥……”憨貨開始慌了,衝虯髯大漢求救。可那大漢正被婆雅纏住,根本脫不開身。那個狼頭又在地上自己舔傷。此時唯一能過來幫忙的,便是那個叫卡芙的女修羅。
“卡芙快去幫阿里!”虯髯大漢嚷道。
“真是個廢物。”叫卡芙的女修羅罵了一聲便衝過來。
就在這時,那被我吸走陰氣的憨貨突然發瘋,另一隻拳頭狠狠地砸向被我粘住拳頭的這條胳膊。
砰砰幾聲,那憨貨力氣雖然越來越弱,但它因爲陰氣的流失,它整個身體的耐擊打程度也在下降。
咔嚓一聲,這憨貨終於砸斷了自己的胳膊。
我的右手粘着一個半截的手臂打了一個踉蹌。
憨貨吃痛的大叫一聲,加上失去了太多的陰氣,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死罪免,活受罪!
不等我感慨,那個叫卡芙的女修羅已經奔至身前,衝我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