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無法動彈,而我又沒碰到她,在她看來,這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真的有鬼?”孕婦嘗試掙扎了幾下,無濟於事,驚慌失措的開口。
我已經不想回答她這個白癡問題了,而是有些擔心的朝小鬼看去。
這個孩子實在太可憐了,她剛纔看到孕婦大肚子的時候,那眼神帶着對母愛的渴求,我看着就心疼。
“你對那個孩子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這個問題,我並不想當着小鬼的面問,但我知道她在等待答案。
“呵,感情?她不過就是個孽種!你嘴巴最好給我閉緊點!要是讓我老公知道,我在結婚前曾經流過孩子,因而導致我的婚姻不順,我一定要你好看!”
“意外懷孕?”
“是我故意要懷孕的!要不是這個死東西,我早就和前男友結婚了!”
我擰緊眉頭不解而厭惡的看着她。
既然是特地懷上孩子,爲什麼又要打掉?
孕婦也不打算瞞着我們,與其說她想把真相告訴我們,不如說她是想把壓抑在心裡多年的事發泄出來。
“我前男友說了,只要我懷上兒子,他就立刻娶我!結果呢!都是因爲這個死東西,我纔沒辦法生兒子的!把她打掉之後,我的前男友也和別人跑了!”
“你想拿孩子拴住男人?”
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會有這種事發生!
其實她真的想要用孩子挽留男人,不是不可以,但她作爲母親,要對孩子負責!
如果迫於單身生育的壓力太大,且把孩子生下來,會讓孩子跟着吃苦,做不到對孩子負責,忍痛打掉,這也算是另一種對自己,對未出生孩子的負責。
可她不僅沒有覺得愧疚,反而憎恨那無辜的孩子。
這樣的人,未免也太冷血!
她不配當一個好母親!
對她來說,孩子只是一個談條件的砝碼而已!
“那個鬼東西呢?讓它滾!別再來害我的兒子了!”孕婦的情緒有些激動,歇斯底里的怒罵。
原本安靜所在角落的小鬼,突然放聲大哭。
鬼發出來的“聲音”,人類是聽不到的,但在特殊情況下,刺耳銳利的鬼聲就會傳出。
孕婦愣住,滿臉驚恐的朝聲源出望去,我急忙想要去安慰小鬼,但她的情緒非常激動,怨念徹底爆發出來,且直接穿過牆壁跑到了外面。
“糟了!不能讓它去外面!”
我看着外面尚未下山的太陽,顧不上理會孕婦,直接推開窗戶就往下跳去。
這裡是15樓,非常高,但我一點都不害怕。
不出我所料,閻玄夜很快就跟了過來,在空中接住我,緊緊抱在懷中。
等我穩穩落地之後,立刻朝小鬼離開的地方追去。
“我去把她帶回來。”閻玄夜的陰氣散發出來,對他來說抓住小鬼非常簡單。
但我攔住了他:“不行!她還是個孩子,本來就很可憐,你要是強行把她帶過來,她會害怕的!”
閻玄夜的表情凝重起來,默認了我的話,隨我一起尋找小鬼。
最後是在小區裡面,最陰暗破舊的地方發現的她,可她卻被人堵住了,驚恐的被逼退到角落裡,一邊哭一邊害怕的瑟瑟發抖。
“凌北?!”我看清那個人之後,驚訝的叫出聲。
“你們也在啊,看來我們盯上的目標是同一個。”凌北側頭朝我們看來,先是詫異,而漠然的說道。
他正在啓動道法,黃符和銅錢捏在他手中,對付這個小鬼綽綽有餘。
“別動她!”我驚慌失措的大喊一聲。
只要我稍微來晚一步,這個小鬼就算不被滅掉,陰氣也早晚會散盡的。
“白芸初,你又要當聖母了?”凌北嘲諷的問道。
他的動作已經擡起,聽到我這句話後,雖說敵意滿滿,手卻停在了空中。
“她沒有沾上人命,讓閻玄夜帶回去就行了!何必非要滅掉呢?!”
我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動。
“怨鬼,留不得。”
“她才那麼小,怨鬼又如何?你真的忍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我着急的想要勸說他。
其實從他手裡救下這個小鬼很簡單,閻玄夜在這裡有什麼辦不到的?
可是我希望他能改掉那種“所有鬼魂都要被滅”的固執想法。
這一次他滅小鬼被我撞上了,可在我沒有碰見的時候呢?他究竟會滅掉多少無辜的鬼魂?
凌北低頭,眼神複雜的看着我。
他在矛盾猶豫。
那小鬼不停的抹着眼淚,除了她是“鬼”以外,和人類的孩子沒有區別,懵懂又單純。
四周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
“閻玄夜,趁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把這小鬼帶走。”
凌北深吸一口氣,背對着小鬼,面無表情的對閻玄夜說道。
“呼……”
我懸着的心也放下了,鬆開他的手腕。
閻玄夜剛纔一直站在那裡,靜靜的注視着凌北,聽到這句話之後,悠悠的朝小鬼這裡走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感覺他的注意力並不在我們這裡。
“凌北!你忘記麻衣先輩的意志了嗎?!”
面具道士慍怒的聲音忽然出現,下一秒我就看到一個身影快速出現在我們面前。
閻玄夜的腳步停下朝不速之客看去,眼神變得鋒利而深邃。
原來他一直都在等着面具道士出現。
“師傅,你怎麼來了?”凌北一怔,詫異的問道。
“哼!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就和他們一樣,打算縱容惡鬼?”
“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個小鬼對人類沒有危害。”凌北急切解釋。
“你太讓我失望了!人鬼兩立,鬼如果出現在陽界,就必須滅掉!去,立刻把小鬼滅了!”
面具道士非常強勢的命令他。
閻玄夜眯起眼睛,冷冷的盯着面具道士,強大的陰氣開始瀰漫,隨時可以和麪具道士一戰。
我慌忙對凌北搖頭:“不行,凌北,你不能聽你師傅的!”
凌北咬了咬牙,異常爲難矛盾的開口:“師傅,我……做不到。芸初說的不無道理,只需要讓閻玄夜帶回地府就好了,她不會傷害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