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提到這件事,我還真給忘記了。
他既然是冥界鬼王,的確是需要平衡陰陽兩界,而且,較真起來的話,即便九嬰是怨鬼也好,厲鬼也罷,冥王的立場應該讓他偏向於鬼魂纔對。
可是從這件事看來,他倒也算公私分明,並沒有成爲人類的敵人。
這個傢伙,到底在盤算着什麼?
說是我的鬼丈夫,可我根本就不瞭解他。
最讓我感到害怕且無能爲力的是,他若是真的想要控制人類,基本上沒有人能抵擋的了他——從他這兩天的行爲就能看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沒發生的事,我眼前的事都沒處理好呢何必去想那麼久遠的事。
“所以,契約到底是什麼?難不成你要納妾?”我和他之間的陰婚,也是沒有結婚證,只是一道看不見摸不着的契約罷了。
“白芸初。”閻玄夜突然停下腳步面對着我,表情非常嚴肅,我甚至感覺到他眉宇之間隱藏的怒氣。
“怎、怎麼了……”我心虛的後退一步。
“我只有一個女人。你若再讓我聽到這種言語,後果自負。”他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危險而致命。
“知、知道了。”我沒出息的嚥了下口水,居然就這麼認慫了,急忙轉移話題,“你倒是和我說清楚啊,不然我就誤會了。”
他剛纔的樣子真的好嚇人……
閻玄夜低頭打量着我,這才重新開口:“只要九嬰願意成爲你的守護鬼,自然不用受到鬼吏的制裁,也不用擔心人類道士對她下手。”
我愣住。
守護鬼說簡單的就是成爲我手下的鬼魂,一般來說,人鬼是不可能和平相處的,但不排除有些鬼魂一旦被鬼吏或者人類抓住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有些還算善良的鬼魂願意成爲道士的手下,聽任他的命令,從而避免最慘的結局。
而這樣的鬼魂一旦和人類道士達成了契約之後,除非犯了極大的錯誤,否則鬼吏是不會主動過來處置的。
之前我在車上遇到的那個老色鬼,就類似於人養鬼,鬼佑人,但因爲那家只爲了先輩永生能庇佑後代,壞了輪迴的規矩,且是在做壞事,所以被抓走也是正常的。
這種方法對於九嬰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和她之間的契約就是,你同意她留在陽界等待時機報仇,但她必須答應成爲我的守護鬼?”我總算理清楚他們直接的契約了。
我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在半睡半醒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閻玄夜和九嬰在說話。
原來那個時候,閻玄夜就在給九嬰這個選擇嗎?
“最近陰陽兩界的平衡遭到破壞,有很多不在掌控內的鬼魂都出現,且力量強大。你的道法也未恢復,有個厲害的女鬼陪在你身邊,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
“真是謝謝你了啊。”我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他這話說的真是氣人,感覺我好像是拖油瓶似的!
我還沒找他算賬了,他怎麼好意思嫌棄我失去道法?也不想想都是因爲誰。
不過,我還是沒忍住的問了一句:“這個辦法,是你想出來的嗎?”
“我不過是給九嬰一些提點罷了,最終是她自己選擇的。”
我承認,閻玄夜這個傢伙吧,有時候是挺能裝模作樣,不過在這件事上,我承認他的考慮是真的很周全,也明白過來爲什麼讓阿牛恢復記憶的同時,也把九嬰封印起來。
這傢伙真是步步爲營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飄過來一陣陰氣。
九嬰跟在我身後,低聲叫到:“冥妃,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
“啊,這個……算不上是主人,我們兩個人應該是互幫互助嘛,你保護我,而我給你的身份也能讓你存在陽界,你叫我名字好了。”我突然有些緊張的轉過身,一本正經的和她說話。
“是,主人。”九嬰低頭,恭敬的說道。
“……”我嘆口氣,“所以都說了讓你叫我名字嘛,我叫你九嬰,你叫我芸初。”
九嬰卻爲難的朝閻玄夜看去,直到他點頭後,這纔開口:“是,芸初。”
我嘴角抽搐,她哪裡是我的守護鬼啊,我感覺她分明就成了閻玄夜的手下。
不過此時,藉着微弱的路燈,我驚訝的發現九嬰身上那件殷紅瘮人的紅袍突然改變了。
上面浮現出一些金色的花紋,並且越來越清晰。
直到最後,她那身衣服赫然變成了出嫁那天的霞帔!
“你……”我嚥了一下口水,再次被她的美貌驚豔到了,“怨氣散去了?”
“並沒有,只是壓了下去。”九嬰搖搖頭,“我既是你的守護鬼,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我還是第一次收養鬼,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做,需不需要重新給她燒一身衣服?
只能朝閻玄夜瞥去。
他卻很隨意的對九嬰說道:“你先回去,我帶她趕路。”
“是,冥王大人。”九嬰聞言,化成一道白色的陰氣回到香囊裡面。
沒想到她的身份轉變之後,連陰氣都變得純粹起來。
怨念這種東西,還真是可怕。
收養守護鬼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太意外,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並且準備一下,查閱點資料或者打電話問爺爺,平時要不要給九嬰燒紙啊,還是需要吸食我的陽氣之類的。
“芸初,接下來,就是去解決二兔子的事了。”閻玄夜出聲提醒我,“至於九嬰那件事,暫時可以放下了,接下來的線索,都需要她來提供。”
“哦對!二兔子!我來就是爲了她的!”我一拍腦門,最關鍵的事差點給我忘記了!
“去趕車,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了。”閻玄夜突然摟住我的腰部,將我抱緊了他的懷裡。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直接帶着我騰空而起,以非常快的速度朝前面飛去。
“你慢點啊!”我被他嚇的緊緊抱住他的腰部。
開什麼玩笑啊!他這一飛就是半空中,我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殘!
不過,他帶着我從無人小路飄去汽車站的時候,最後一班車已經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