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漸漸虛弱的擡頭看着程斌,突然嘴角一揚伸手輕輕拂上他的面頰。“不管她對你做了什麼,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兒子…”
聽完女鬼的話後,程斌木吶的身體開始瑟瑟顫慄,怔怔的看着身前更加虛無的身形,淚水無聲開始滑落。
“不能想想辦法嗎寒冥晨?師父…她肯定是被威脅的。”
有些看不下去的我哀求着身邊的寒冥晨,若是我的媽媽也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無法承受那種失去的痛苦。
“沒用的,我的靈魂已經和阿城締結了契約,他不死我無法解脫…”
“阿城?是剛纔那個惡鬼嗎?”我疑惑的看着一邊站着的寒冥晨,剛纔他打了那麼一陣子也沒能殺了那個傢伙嗎?
“它啃食活人肉體吸收世間怨念,只有消除他怨念的源頭才能斷了他源源不斷的陰氣。”
寒冥晨倒是還好脾氣的解釋着,原來那個惡鬼是連他都解決不了的存在。
“它跟那個傀魅締結契約一時半會死不了,但若是那個傢伙繼續惡化那它也會跟着變成兇靈,所以…”
一心很爲難的握緊手中的銅錢劍,若是不趁現在封印或者摧毀,她肯定會繼續惡化的。
“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正在我糾結煩躁的時候,寒冥晨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
他的聲音永遠像是被附着了冰霜,可即使如此卻總是能讓我感覺到希望。
“三生石可暫時聚凝靈力,但不巧的是…我已經送人了。”
後半句聽得輕輕楚楚的我臉瞬間就黑了下來,這傢伙幾個意思,故意的吧…
“寒冥晨!”
我咬牙切齒的攥緊拳頭,剛想發火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昏昏沉沉中脖子傷口的地方一陣火燒的疼痛感,直到那種感覺漸漸蔓延,我才完全失去了意識。
這次的我又是在一陣悠揚的二胡聲中轉醒的,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甚至連花瓶中的白菊花似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什麼情況?又來寒府了?
“嘶…”緩緩想要坐起來的我卻突然疼痛到倒吸一口涼氣,怎麼從脖子往下感覺麻麻的?
伸手撩起胳膊上的衣服,瞬間清醒的我驚恐的看着雪白手臂上觸目驚心的黑色屍斑…
“啊!”
忽然感覺從頭頂開始一股寒氣就像電流般瞬間經過身體,什麼情況,昨天不是在帥府抓鬼嗎?怎麼一覺醒來身上就長了些這種鬼東西。
“一意啊,你嚇死爲師了!”
一心再次恢復了他潑皮的本質,死命的趴在我懷中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
我嫌棄的把那顆腦袋推在一邊,倒是跟我解釋解釋身上是什麼鬼東西啊!“這是啥啊!”
沒由來的一陣心寒,記得昨天晚上被那個女鬼咬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重了屍毒?可屍毒不是糉子殭屍身上纔有的嗎?
“那個…哈…你不是被歃血怨靈咬了嗎,長了點屍斑而已。”
我一個激靈差點跳了起來,什麼?長了點屍斑而已?伸手哆嗦的
指着胳膊上的黑色斑點,那不就是那個大帥身上長的東西嗎?難不成我要像他一樣只能泡在藥罐子裡?
孟煙姐…我想回家!
我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了,讓我回家吧,嗚嗚…
一個模糊的身形在一心身後晃了過去,我再次警覺的瞅着門口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眼中有淚水的緣故,模模糊糊是個女人的身形。
那個身形漸漸清晰,竟然就是害我長了屍斑的罪魁禍首!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那女鬼沒有了昨晚的狠戾也沒有了虛弱的面容,倒還算正常的走到我的牀前,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霧騰騰的異常愧疚。
“啊!這…她…怎麼會在這!”
我無比驚恐的擺弄着一心的腦袋,記得昨晚寒冥晨說她沒救了的啊…
“她的屍骨被異術禁錮在帥府的枯井中,是那個傢伙找到後把它帶出來的。”一心委屈的指了指不知何時倚靠在門上的寒冥晨,臉上異常嫌棄的表情讓我深深感覺到了他的惡意。
難怪寒冥晨認爲我是別有用心,看來一心和寒冥晨之間早就有樑子啊。
迎着門外的陽光,修長的身軀側對着屋內的我,其實一直以來他都不是那麼冷血無情。
“我救它是有原因的,帥府的人都死了大帥也失蹤了,現在唯一知情當年事情的也就只有它了。”寒冥晨冷哼一聲,緩緩走進看了看我胳膊上的黑色瘢痕。“照屍斑擴散的速度看,你還有三天的時間,找不到傀魅的怨念源頭,誰都救不了你。”
“我去!三天!”我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三天,讓我找到怨念源頭!
雖說心裡異常生氣,可我感覺已經在這個地方待的夠久了,在孟煙那裡的時候一時衝動,竟然沒有問清楚怎樣才能回去。
算了算了,反正來都來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了身上的屍毒。
“師父會幫你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一心忽然正經起來的拍着我的腦袋,那樣的他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呢。
“對了程斌呢?那個惡鬼肯定是想殺死帥府所有的人,程斌沒死他的夙願就不算完成吧?”我擔憂的問着,就算他和趙斌叔叔沒有關係,作爲請我吃過一頓飯的朋友也應該關心他一下。
“看不出來,你還有閒情關心別人。”
寒冥晨陰陽怪氣的諷刺着我,怎麼着我也沒招惹他吧,爲了給他當誘餌還差點死翹翹了,現在頂着這一身屍斑辣他眼睛了是吧?
“要你管,色鬼!”我面色不悅的轉到一旁,原來一百多年以前這傢伙是這麼討厭的一個人。
“你說什麼?嫌自己命太長是吧?”寒冥晨面色陰沉的盯着我,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映着我的腦袋閃閃發光。
我瞬間沒脾氣的低下頭,這都叫什麼事啊?莫名其妙差點死在死在自己夢中,現在又在這破地方被人威脅,更重要的是!還長了滿身屍斑…
“那傀魅把大帥帶走了,現在帥府羣龍無首,程斌肯定是最忙的。”
總算還有個真正關係我的人,雖說一心有些不靠譜吧,但好歹不會對我大吼大叫,不
像某人,還動不動就威脅我!
“對了,您介意告訴我您是怎麼去世的嗎?”那個惡鬼那麼記恨大帥府肯定是曾經發生過什麼,按照電視劇的劇本和劇情的一貫發展常識來看,他不殺死大帥卻選擇讓他生不如死,肯定是想讓他親眼着着這一切,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我…”雅芝似乎還是有些忌諱,也許當時的死因是她這一生最介懷的痛苦過往。
見雅芝並不想再提及當年的事情,寒冥晨半威脅性質的挑了挑眉角。“它選擇把大帥抓走而不是直接殺死,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有些時候威脅本身是很有效果的,雅芝聽見寒冥晨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即單薄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慄。“只要程斌好好的,要我怎樣都行…”
見她鬆口我心裡也頓時鬆了口氣,虛弱的倚靠在牀上,這一天天的真是強化心肌功能。
“現在能幫你兒子的只有你自己。”一心面色有些難看的緩緩開口,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微弱的情緒波動,但僅僅只是瞬間便消失不見。
我靠在身後的枕頭上,狡黠的眯了眯眼睛,任何蛛絲馬跡也別想逃過本小姐的法眼,這個一心很明顯和這個雅芝有一腿過…
“我…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我暗暗有些小激動的看着面色慘白的雅芝,如果她還活着的話那真應該是純天然綠色無公害的絕色佳人,只可惜偏偏遭此橫禍,真是天妒佳顏。
“阿城他也是很可憐的…”
可憐?難道因爲可憐就要變成厲鬼殘害別人嗎?這不過是弱者報復社會的藉口罷了。
“二十多年前,我曾經是淮河畫舫的一個小丫頭,我原本就是難民逃進皇城的,所以根本沒有資格成爲畫舫的頭牌姑娘。
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改變了,皇城最有權有勢的大帥竟然會來到畫舫聽曲。
我在來皇城的路上聽說過這個年輕的大帥,人們都說他長相英俊氣質不俗,陰差陽錯,初次見面他便相中了我。
迎我進門那天我感覺我的世界都明亮了,雖然知道他有夫人,可能做了帥府的二房也是非常幸運的事情。
本來以爲是老天眷顧讓我有幸遇上了生命中的那個人,可當天晚上我卻發現娶我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大帥…”
“什麼?”我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娶她的不是大帥是幾個意思?
“那天迎我入門時是走的後門,一開始我也詫異爲什麼要走後門,可後來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地獄的入口!”在說道這裡的時候,雅芝的身體突然顫動的厲害,應該是想起了曾經的遭遇,真不知道當時她一個小姑娘是如何承受這一切的。
“帥府的大夫人和大帥連理多年未有所出,後來我才知道當年大帥東征西戰時她曾經掉過一個孩子。”
大夫人不知聽信了誰的謠言,說是應該給那孩子結一門陰親,否則它會一直待在母親身邊讓生母無法孕育下一個孩子。
“迷信!”我憤憤不平的拍打着牀板,眼看着一邊聽得認真的一心和寒冥晨同時向我投來了殺人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