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可,我有話跟你說。”
在大家都準備離開的時候,何恆軒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着他,心臟跳動的有些加速。
完了,不是吧,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就在我正尷尬的時候,思羽滿臉黑氣的扯着我的另外一隻胳膊,瞬間我感覺有些方了…在外人眼中這是要兩男爭我的節奏嗎?
“跟我回家。”
“那個,思羽,你先回去,我有話和恆軒說。”
我低下語調的說着,這件事情也不能總是逃避,畢竟何恆軒還不知道我根本不是可兒。
“你…”思羽明顯有些不願意,也不知道寒冥晨是怎麼教育的,反正他從來了就不允許何恆軒和我有任何獨處的機會,看我看的比攝像頭都嚴密。
“思羽!”我有些不開心的掙脫開被他捏疼的胳膊,我又不是犯人,至於看我看的這麼嚴嗎?
再說了,寒冥晨他自己什麼情況我一概不知,從那次走了就沒有一點音訊,我以爲他好歹讓人給我捎個話或者讓我放心之類的,可只派了個小少爺天天監視我,是想做什麼?
我在他心裡究竟算什麼地位…
有時候心裡很矛盾,畢竟長時間不見面的感情總會產生猜忌和怨意,雖然有時候想想自己也有錯,可現在他不出現,我連認錯的機會都沒有。
思羽蹙了蹙眉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回頭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厭惡,還有一些…怨恨?
嘿,我又怎麼招他惹他了?
“何恆軒?有意思…一如既往的,可悲!”
孟煙從外面回來時正好經過何恆軒身邊,傲嬌的仰着頭那倆眼都快白到天上去了,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樣子嚇得我都怕怕的,果真女人這種物種就是記仇…
何恆軒濛濛的站着,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撓了撓頭,表示他不知道孟煙在說什麼。
我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情,難得的看上去除了溫和以外的表情。
“荊可,我…”
“沒事,這個老闆有點更更年期…”
碩大的咖啡廳只留下何恆軒和我一個,我小心翼翼的說着,強忍着笑意。
何恆軒點了點頭神情惋惜,怎麼這麼年輕就有了更年期…
“你,找我…什麼事嗎?”
我尷尬的問着,生怕他是要我兌現幻境中可兒答應的諾言。
“有時候我覺得你很乖巧,很可愛,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像是火焰一樣壓抑着全身的力量,不知道哪個纔是真實的你,或者全部綜合在一起纔是完整的你?”
何恆軒笑了笑,說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語。
“啊?”
心慌慌…
“在幻境中,你去救我,我很感動,也許是幻境很可怕嚇壞了你,但乖巧可愛的樣子彷彿纔是真正靈魂深處的你。”
我哆嗦了一下,一個激靈,那是可兒,旁邊那個纔是躺槍分纔是我…
“那恆軒你喜歡哪個我多一點?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還是溫婉可愛乖巧懂事的?”
他愛的是可兒,這是不爭的實施。
“我覺得女孩還是乖巧一些好,這樣能少受些傷痛,我也能少操些心思…”何恆軒頓了一下,雖說我早就知道他喜歡的是可兒那種女孩,可心底還是有一丟丟的小失落。“不過,你這樣也
好,陽光開朗,更招人喜歡。
完了,我還是不招人喜歡一點吧。
“所以荊可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在幻境中…不管你是不是爲了我能活下來而欺騙我,但我一直覺得,荊可你對我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該來的總會來的。
“我…”
“啊!”
我懊惱的低頭看着胸前的噬魂墜,強烈的灼燒感讓我一時有些煩躁,不是煩躁可兒的反應,而是煩躁我自己的處境,真特麼尷尬!
“恆軒,你讓我好好想想好嗎?過段時間我給你答案。”
我慌張的跑了出去,一個人躲在街巷的深處,後背依靠着牆面緩緩的滑落了下去。
低頭掀起衣服看着身上的烙印,心底找罵了一聲擦,眼淚有些忍不住的滑落着,從沒有過的委屈和尷尬涌上心頭。
用力的拿腦袋磕着牆面,究竟怎麼才能將屬於別人的一切還回去。
“荊可…對不起。”
可兒的聲音在耳邊迴盪額時候我沒有吱聲,很煩躁的低頭看着地面,明明一直是我不對,她幹嘛總是一副錯了的樣子說着對不起!
“我會把身體還給你的,何恆軒是你的,沒人會搶走!”
猛地站了起來用力奔跑着,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擡手想要擦淚卻看見了那個復古樣式的手環。
嗡嗡的震動聲在口袋裡傳出,我停下腳步拿出剛買的手機,來電顯示是趙叔叔的號碼,緩了緩心緒接了起來,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荊可,出事了,你最好有心裡準備。”
的的心咯噔的停滯了一拍,出事了?什麼事…
“趙叔叔,你別嚇唬我,怎…麼了?”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感覺心臟不自覺的慌亂着。
“胖丫…剛纔回去的路上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我的手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面上,無神的望着遠處,頹然坐在了地上,以她剛纔的狀態,我該送她回家的啊!
啪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眼淚忍不住的流淌。
電話那邊的趙斌還在焦急的說着,而我已經聽不進耳朵了。
飛快的跑到馬路上打車,趕往醫院的路上不停的掐着自己的胳膊。
我就…這麼一個…發小啊…
“荊可,你先別擔心,沒事的,恆軒已經進手術室了,有他在沒問題的。”
一心抱住我顫慄的肩膀,他知道我自責,可卻不知道我爲什麼自責。
手術足足做了十個小時,而我和趙斌一心就那麼坐在門外坐了十個小時,直到張素敏和許雲瑞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荊可,胖丫她…”
“張素敏,是不是我的錯,是不是我的錯?是不是我不該那麼對她?不該打擾她的約會?”我緊張的拽着張素敏的衣服,整個人都快瘋了。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是爲了她好,這只是意外。”張素敏安慰的將我抱在懷中,可我已經再也控制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
“嗚…怎麼辦啊,要是胖丫醒不過來怎麼辦啊…她那麼能吃,在陰間肯定吃不飽的…”
“不會的,會醒過來的。”
張素敏也跟着我哭了起來,而其他人都是默默的看着我哭,沒有說話。
手術室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何恆軒滿臉疲憊的
走了出來,和身後的醫生擺了擺手,臉色有些難看。
我猛地站了起來,撲到他身前。
何恆軒蹙了蹙眉抱住我已經站不穩的身子,像是不忍心騙我,可還是隱忍着搖了搖頭。
他搖頭什麼意思…
“荊可,你別…傷心了,我們都盡力了,可胖丫她,腦死亡…但也不是沒有醒過來的可能性…”
我直接站不住的摔在了地上,腦死亡?
“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什麼辦法都可以,什麼代價也可以!”
我慌亂的說着,起身找着一心的身影,他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你可以還魂嗎?你救救她,我求你了…”
一心表情有些痛苦,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胖丫現在是腦死亡,靈魂並沒有離體,我…道行不夠…”
沒有離體…那就是還有救!
道行不夠?怎樣纔算夠?
“解封靈體那是違背陰司條規的…我的身份…做不到。”
一心不敢看我的將腦袋看向別處,身份?他是什麼身份?
來不及多想的我慌亂回頭看着何恆軒。“恆軒,你爺爺…你爺爺一定能救胖丫,求你了,你被困在幻境中他都能救你,那他一定能救胖丫,求你了。”
我知道腦死亡之後,醫生都會有三到七天的觀察期,若是醒過來那就是奇蹟,若是醒不過來便只能靠機器維持生命特徵了,而靈魂怕是隻能被禁錮在身體裡面不能自由。
“荊可,你彆着急,我去給爺爺打電話,他若能幫,一定會幫的…”
我緊張的坐在旁邊的長凳上,胖丫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他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後來媽媽改嫁便只留她一個人和爺爺奶奶生活,除了生活費,她從來沒有見過媽媽給的禮物。
可她是樂天派,她說見什麼人啊,給錢就好了。
可我知道她心底比誰都想她媽媽…
“也許最親近和執念最深的人對激活她的靈識有幫助。”一心還在不停的安慰我,可胖丫的爺爺奶奶都已經去世了,難道只能去找那個拋棄過她的女人了嗎?
“胖丫的媽媽年輕時候改嫁了,給胖丫的生活費倒是一直沒有斷過,不知道她肯不肯出面。”
我略帶哭腔的說着,想起胖丫的手機裡一定有那女人的電話,便慌張的從趙斌手中拿過手機。
“喂,有事嗎?”
電話那邊的女人音色冷淡,可能她以爲我是胖丫,明顯有些不耐煩。
“阿姨,你好,我是荊可,胖丫的同學,胖丫她出車禍了,在市中醫院重症監護室,她可能醒不過來了,您能來看看她嗎?”
我說的很快,也很焦急,我怕她掛斷電話也怕她並不在意胖丫死活。
明顯電話那邊沉默了,我以爲,女兒都是媽媽肚子裡割下來的肉,沒有人不會心疼,可現實卻讓我覺得冰冷可怕。
“需要多少錢,你說…我現在很忙沒時間…”
“阿姨,不是錢的事情,胖丫可能會是腦死亡,您能過來看看她嗎,也許只有您能喚醒她!”
我急了,沒想到這是一個母親能說出來的話。
“我看看吧,有時間我就過去。”
嘟嘟的電話聲刺激着我的耳膜,別說胖丫,就是我都有些忍不住的哭了起來,世界上怎麼還能有這樣的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