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任開把自己的幾個死黨都召集到府裡,他對許純現在乾的事情也十分不理解,許純究竟是受到什麼刺激了,怎麼這一次反應和以前判若兩人呢?
“這一次把幾位大人召集來就是想商量一下怎麼應對許純這一份奏摺呢?”說話間,任開已經把許純寫的奏摺拿了出來,遞給了離得最近的戶部尚書。
其實這份奏摺已經鬧得沸沸騰騰了,雖然他們沒看過原文,但是早就知道了裡面的內容。
這是一份要東西的奏摺,許純這一次是獅子大開口,光是索要的物品清單就整整寫了兩頁紙,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都覺得發暈,這可不是他一貫的風格,這麼長時間以來許純都是自給自足的,可是這是怎麼了呢?凡是看到這份東西的大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就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奏摺在幾位大人的手裡面傳遞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任開的手裡,此時吏部尚書纔開口道:“恩相,下官認爲這是件好事。”
“怎麼說?”
“下官認爲,許純已經沒有辦法了。以前他是靠着恆州給他送來大量的軍糧,可是如今一反常態,會不會是衡州已經真正的落入了趙崇雲的手裡了呢?畢竟咱們將他派回去,就是爲了幹這件事情的,也許他已經幹成了?”
“胡說八道,”坐在一邊的禮部尚書不以爲然的打斷了他“趙崇雲那個人眼高手低,說起大話來就是天下無敵,做起事情來就是無能爲力,你要是指着他能成功,倒真是成了天下奇聞了。”
吏部尚書馬上回嘴道:“誰說的,趙崇雲以前可是也在恆州幹過的,在那裡也算是很有一些官聲舊吏,所以本官才把他派回去,而且我看他還是有些本事的。”
“本事?”禮部尚書冷哼了一聲“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吹牛,把話說得震天響,可是你看看他到了恆州之後都幹了什麼,據說他一進恆州城,就被人軟禁在官衙之內,連自由都失去了,還談什麼別的事情。”
“那時是張楓在恆州,現在張楓在江西道打仗,恆州已經是他的天下了。”
“那是你自己在做夢吧。張楓離開恆州時,已經派了大將曲麥鎮守恆州,而且後來又有許純的那個副將許仲凱回去養傷,這兩個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哪個是趙崇雲能對付得了的?而且現在江西道的戰事已經結束了,張楓應該早就回去了,你不是認爲趙崇雲憑藉自己那些吹牛皮的本事已經搞定了張楓吧?”
“好了,不要再吵了!”任開終於聽不下去了,他也不清楚這兩個人是怎麼了,一見面就像是鬥雞一樣,互相誰也看不慣誰。
兩個人終於安靜下來了,但是依舊互相不服氣的冷哼了一聲。
“咱們現在是在討論許純的奏摺,怎麼就講到趙崇雲的身上了?他的確也就是個華而不實的人物,這麼長時間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到,本相早就對他失去信心了。”
禮部尚書馬上來了精神,緊跟着說道:“恩相,下官看來,應該是恆州軍內部出現了問題。”
“怎麼說?快講講!”任開馬上問道。
“下官聽說,當初古月天打敗了鐵血帝國之後,曾經準備繼續南下進攻綠金的,可是費無神當即就制止了他,兩個人經過一番密談之後,不歡而散。據說費無神當夜就離開了,而古月天雖說沒有繼續進攻,但是連送都沒有送一下,也許他們兩個人已經翻臉了。”
“他們翻臉有什麼關係,這和許純有什麼關係?”吏部尚書馬上問了一句,他也在找機會打擊對手。
禮部尚書譏諷的冷笑了一聲“天下誰不知道古月天是許純的軍師,他掌管着恆州軍的幕後大權。可是費無神卻是另一個支持着許純的人,要不是他的金錢支持,恆州軍早就完了。這兩個人要是鬧起來,還真夠許純頭疼的了。”
“難怪了,”任開猛的站了起來,一臉的豁然開朗“本相最近聽說古月天行軍磨磨蹭蹭,好像是不願意去和樑破軍打仗,而許純這邊的將領卻已經等不及了,所以經常鼓動許純自己出兵,看來這一次他們兩個應該真的是翻臉了。”
“其實這個古月天還真是有些能耐,但是他也是個狂士,竟然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裡,打敗了鐵血帝國這麼大一件事情,甚至都不跟朝廷彙報一下,還自作主張免去了鐵血的賠償,他這簡直就是無君無父的表現,就從這一點,此人可殺不可留。”吏部尚書不甘落後,馬上說出一點順着任開的意見。
任開冷冷一笑,眼中殺機四伏“這個癱子,病的不輕,總有一天本相要讓他知道厲害,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要他落到本相手裡,那本相就一點點折磨死他,看他還狂不狂了。”
“恩相,現在我們幾乎可以斷定恆州軍內部已經出現了問題,那我們是不是先下手爲強,馬上通知定國公,讓他從吞雲關出兵,幹掉恆州軍的殘部如何?”水天藍現在已經成了定國公,這當然是任開的傑作,現在他獨攬大權,想給誰升官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麼。
“還不是時候。”任開並不懂軍事,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恆州軍還不是水天藍可以幹掉的,要是自己把這件事情和水天藍說了的話,那他一定是絕不會同意的,還可能馬上就轉頭向漢王“還是讓他們和樑破軍去互相殘殺吧,反正他們都是不願意聽從朝廷的軍隊,都打死了纔對咱們有利。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們收拾殘局的時候,這兩支強軍對戰,誰勝了都會是場慘勝,我們那時再出兵定可以大獲全勝。”
衆人一聽這話都紛紛起身向任開行禮道:“恩相高瞻遠矚,決勝千里。”
“那好吧,咱們既然已經明白了他的要求,就滿足他好了,讓他快點進兵,快點送死好了。”
“可是…”一直沒有講話的戶部尚書終於吞吞吐吐的開口了“許純這一次真是獅子大開口,下官實在無能爲力啊,別說這兩頁東
西全備齊,就是隻要一頁半頁的也實在沒有辦法。要知道,大批物資現在都在漢王和定國公的手裡面,這件事還得請恩相來親自指點下官。”
任開也不由緊緊皺了一下眉頭,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他也是有點沒有辦法。漢王掌握了一部分朝臣,雖然實力不足以和自己對抗,但是依然不可小視,而且最近漢王的精神十分萎靡,有的時候卻又是精神亢奮,大家都摸不準他的脈,誰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在幹什麼?現在想和他說點正經事,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可是水天藍那裡更是困難,他手下的幾十萬士兵也要吃要喝,而且現在自己的一切勢力都是建立在這支隊伍上面的,要是把他惹翻了,真的不用許純,自己也就徹底完了。
但現在又能怎麼辦呢?許純這份奏摺根本就不是來商量事情的,這口氣就像是最後通牒一樣,好像只要自己一不同意,他就會馬上撲上來似的,這感覺很不舒服。他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重進聖都的時候在城外看到的那支殺氣震天的軍隊,那時他可是親自感受了那種幾乎都喘不上氣的壓力,要是和他們正面交手,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他連想都不敢想。
“看來還是和水天藍商量一下吧,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你自己再湊一些,辦法你還是自己再想想,不要什麼事情都來問本相,本相現在已經夠忙的了。”
吞雲關裡現在也在開着會議,雖說事情還沒有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是壞消息已經滿天飛了,整個關裡早就人心惶惶了。
“公爺,任丞相會不會派咱們去攻擊恆州軍呢?”龍翔關切地問道。
“應該不會的,”徐質現在已經成了水天藍的智囊“任開不是個傻子,他明知道我們不可能爲他去拼這個命,要是他真的這麼幹的話,那咱們也根本就不用聽他的,憑着咱們現在的實力,和誰幹都會有錦繡前程的。”
“我就不相信恆州軍有那麼強悍,難道憑藉咱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能與之一戰麼?要知道,現在我們是兵強馬壯,士氣高漲,而他們好像是連飯也吃不飽的。”沙申總是自詡爲猛將,每天都想打仗,根本就不在意對手是誰。
“你每天只覺得自己兵強馬壯,可是你也不看看現在我們要面對的誰。恆州軍可實現後滅掉了兩個帝國,就憑咱們現在的這些沒怎麼上過戰場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打敗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示弱,麻痹敵人,等機會來了再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恆州軍現在最缺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水田藍忽然發問道。
“應該是糧食吧。”徐質答道。
“好,那咱們就送給他們糧食,還有各種物資,反正咱們還有很多,都給他們!”
“公爺,爲什麼要給他們這些東西?”沙申大叫。
“你懂什麼?”水天藍冷冷一笑“反正也要給,不如這個人情咱們自己領了,倒是更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