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工夫,外面就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套恆州軍傳令兵的衣服,而且把帽子壓得極低,幾乎整張臉都被壓在裡面了,一進來就馬上行了個軍禮“參見樑國公!”
許純皺了一下眉,他立時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十分的眼熟,但是一時之間有看不清楚“你把頭擡起來,讓本公看看你的臉。”
那人倒也沒有猶豫,立即就擡起了頭“公爺好久不見了,一向安好麼?”
“哎呀!”許純一看他的臉幾乎是跳了起來。“怎麼是你?”
旁邊的幾個人也都馬上認出了這個男人,也都站了起來“老古,你怎麼來了?”
“你來就來吧,怎麼還打扮成了這樣?”
那高大男人呵呵一笑“衆位將軍一向可好?古平這裡有禮了!”說完,便向衆人連連拱手。
來的人正是古月天的師兄古平,雖然他一向是給古月天推車子的,但是這些人可都知道絕不能小看這個人,他身上也有很多過人之處。比如他的武功,可不比恨無常差,連恨無常都說古平有點深不可測的意思。再說他被古月天稱爲師兄,那就是說他們兩個人可是有同一個師傅,軍師的能耐那麼大,這個人就是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更何況他這人爲人十分和善,從來都是笑臉迎人,嘴角永遠都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這也就讓他在這些將領之中博得了很好的人緣。
“原來是師兄來了,快坐下說話。”許純也隨着古月天叫古平爲師兄,他也沒個官職,只能隨便安個頭銜了,古平對此倒是全不在乎,反正也就是個稱呼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謝過公爺了。”他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了丁一的身邊。
“你怎麼親自來了?軍師一向可好麼?他現在在哪裡呢?”古平剛剛坐下,許純就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古平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請公爺放心,軍師一切安好,至於他現在在哪裡,這正是要派我來這裡送信的原因,因爲派別人我們兩個都不放心。不過我曾經和漢王及其手下都見過,所以不得不喬裝打扮一下,也好掩人耳目。”
他這話一出口,在座衆人的表情都是一驚,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大將,那裡聽不出這話外之音。
“莫非軍師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他已然帶着軍隊出擊了?”丁一猜測着問道。
古平笑了笑“說的對也不對。軍師並沒有想好破敵之策,畢竟這一次我們面對的是號稱天下第一軍的鐵石軍團,他們又佔盡了天時地利,一般的計策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只能出奇兵、疑兵,讓他自亂陣腳,也許還能趁機取勝,不然我們恐怕要損失掉恆州軍的主力,才能打敗樑破軍。”
“什麼疑兵?什麼奇兵?你倒是快說,可急死我老丁了。”
“侯爺並不着急,”古平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我這一次來就是爲了
這件事情,當然會詳細的說給諸位聽的,不過幹了兩天的路,已經又飢又渴,還請賜碗水喝,再說不遲。”
丁一一聽這話立即拿起自己的杯子,直接就塞到古平的手裡“你先喝我的吧,至於飯,說完了再吃也不遲。”他這一說衆人不由都哈哈的笑了起來,剛纔略微有點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沖淡了不少。
“來人,馬上備飯。”許純大聲的對帳外喊了一句,外面馬上傳來一聲“是!”
“公爺不必操心這些小事,”古平馬上擺手“我是和丁將軍開玩笑呢。看他這麼着急,不由就想逗逗他罷了,公爺千萬不可當真。”
“俺老丁也不是不識逗的人,可是現在你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丁一聲音嚴肅,倒還真不像平時那樣隨便。
“怎麼了?”這下別說古平,就連許純都開始好奇了。
“在這裡已經好幾個月了,什麼事情也沒有,憋都快把我憋死了。可是現在耳朵裡面卻都是軍師連續打勝仗的消息,你說這不是折磨人麼?老丁我已經心癢難耐了,你還要賣什麼關子?”
古平呵呵一笑“老丁這麼說,可就委屈我了。要知道,這一次我們不但不能快,而且還要比平時慢上一些,只有這樣才能迷惑敵人,讓他們放鬆警惕。”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軍師認爲聖都裡面有人已經和樑破軍暗通款曲了,我們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在人家的眼睛裡面,現在要是不能馬上改變這種敵暗我明的狀態,那我們就會連人和也失去了,那這一仗也就真的不用再打了。”
恨無常連連點頭“不錯,任開那個王八蛋已經和樑破軍接上頭了,他們現在明裡暗裡差不多要穿一條褲子了。”
“原來如此,看來當初軍師的憂慮並不是無的放矢。”
“那軍師究竟是怎麼安排的,要我們幹什麼呢?”許純馬上問道。
古平正色回答道:“計劃就是要所有人一起配合演一場大戲,讓他們摸不着頭腦。現在恆州青年軍的大部都還在路上,走走停停,好像並不願意來到聖都,而您就要連續寫信催促他儘快到達,但是軍師會藉故推脫,故意拖延時間。之後您就要向朝廷請旨,要獨自攻打樑破軍,讓他們以爲我們之間已經起了內訌。這就是整個計劃的前半部分,這樣做下去就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產生疑惑,然後計劃的第二部分就開始實施。”
許純想了想說道:“照你這麼說,難道現在軍師已經不在那支隊伍之中了?”
“公爺聖明,軍師已經帶着隊伍出發了,他的目標是鐵石軍團的糧草轉運地墨臺,這裡可是他們的死穴,只要我們可以順利拿下這裡,就能剪出整個鐵石軍團的側翼,讓他們只能死守飛來城。”古平回答道。
許純聽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墨臺?這裡可是鐵石軍團的糧倉,以地勢險要
著稱,會不會那麼輕易的被攻陷下來呢?軍師帶了多少人馬?”
“他只帶了妖孽營和呼延營兩支隊伍,帶的人太多了怕暴露了目標。”
“這也太險了,決不能這麼打,這樣下去軍師會遇到危險的。”許純連連搖頭,眉頭也快皺到一起去了。
“公爺,您給我一支將領,我保證追上軍師,不讓他以身犯險。”丁一馬上站了起來,請令道。
許純略微考慮了一下,當下決定道:“也好,你馬上去準備吧。”
“末將尊令!”丁一幾乎要跳起來了,馬上轉身就往外走去。
“慢!”古平立即阻止丁一“絕不能這樣做,現在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就算是你能趕到那裡,那時也快不過近在咫尺的樑破軍。如果被他發覺了,那軍師才真的是身陷險境不能全身而退了,現在能幫他的就是一定要聽他的計劃行事。其實他早就想到了你們不會同意這一冒險的計劃,所以纔會派我來到此處的。”
“可是老古你想一下,就算是讓軍師奪下了墨臺,又能如何?樑破軍一樣會親率大軍猛攻那裡,到時候他難道就領着那些半大的孩子守城?”丁一馬上問道。
“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他已經做好了安排。張楓對外說是率領濟州軍回到了恆州,可是其實他已經親自帶領五萬精兵由水路直接到那裡去,一方面牽制敵人,另一方面增援月天。”
“水軍?難道仲凱已經痊癒了?”許純驚喜的問道。
古平輕輕地搖搖頭“許將軍並沒有痊癒,而且由於傷的太重,所以很是不好,但是當他聽說這一戰是要和樑破軍決戰的時候,他馬上就強烈要求要親自參戰,軍師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不過他現在身邊還有個徒弟,還能幫助、照顧他,就是那個曾經救公爺過大名河的戴冒。”
“原來是他,這個小夥子還真是不錯的,仲愷有他照顧,我也算是放心了。可是難道只有這些就算是第二步了麼?”
“當然不止了。第一步我們就是要弄得他們暈頭轉向,讓他們搞不清楚我們到底要幹什麼,然後再派出主力部隊,一舉拿下樑破軍。”
許純想了半天“這個計劃太過冒險了,要是其中一環出現了問題,那就有可能前功盡棄,甚至還會危及到軍師的安全,難道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麼?”
“現在來看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樑破軍的鐵石軍團常年和獸人作戰,在戰鬥力上可以說已經超過了我們,就憑這一點我們就不可能用簡單的辦法來打這一仗。這條計策是兵行險招,但是也許能起到奇效也不一定。”
恨無常開口了“現在來看,恐怕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軍師已經開始了,要是我們不按照他的辦法來,他可能會更加危險,就從這一點來看,我們只能儘量的做好這場戲了,然後在暗中派兵馳援軍師,公爺看如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