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蒼龍的巨型戰船,經過二十年的不停改進和完善,現在的戰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它們的作戰能力要遠遠的超過以前,再加上這些年新任的水軍大帥許冒不停的瘋狂練兵,水軍的作戰能力也超過曾經很多。只是不明白一向都不在這裡駐紮的水軍,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呢?
隨着戰船不停地接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它的上面,終於戰船停在了大名河的中央,面對着的正是這片戰場。
“是幹什麼的?難道怕咱們從水路逃了,竟然佈置下了如此的天羅地網?”丁一自言自語的說着,眼睛裡面也多了一點點擔心。
“爹,您看,戰船升戰旗了。”水軍的規矩,只要升起戰旗就代表着要開戰了。
巨型戰船果然升起了一面戰旗,藍色的旗面上繡着金色的文字——蒼龍恆州軍團。旁邊還繪着一隻銀色的巨狼,肋生雙翼,栩栩如生,風吹動大旗它便隨風飄動,彷彿隨時就要衝出禁錮,展翅高飛。
“羽狼旗?”不但是丁一,就是其他的人也都驚訝的叫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當年這面大旗曾經被當做恆州軍的主戰旗,可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這面戰旗變成了許純的帥旗,不過經過聖都三變之後,許純也不再需要戰旗,他也不希望在沿用當年這面旗子,畢竟它已經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有很多就連許純也都不願意再想起。於是他索性把戰旗再次交給已經是恆州都督的李敘,這面已經經過太多事情的戰旗,重新又變成了恆州軍的主戰旗,彷彿冥冥中真的有安排一樣。
不過此時這面戰旗的升起,卻令丁一、恨無常等人百味雜陳,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雖說他們早就各自發展,不再算得上是恆州軍,但是每個人都和這面戰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誰都知道這面戰旗是當年古月天親自設計的,上面的字又是出自許純之手,這樣的東西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難免讓人有點無法釋懷的痛感。
“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竟然調恆州軍來攻擊我們?”南森大怒,臉已經漲的通紅。打仗這種事情他從來也不在乎,但是如果對手是當年和自己並肩戰鬥的兄弟那就不同了。就算是自己再能打,難道還能把手裡的武器揮向那些自己的老弟兄?
這種想法並不是只有他一個纔有,當那面戰旗在空中舞動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一點陰影,這一戰該怎麼繼續呢?
“王八蛋!”丁一咬牙切齒的罵道:“這個女人真是太惡毒了!”現在他們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了,一條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另一條是殺死自己人衝出重圍,這種選擇快令人發瘋了。
其實龍翔也有點發蒙,他並不知道這些戰船是從哪裡來的,來幹什麼?當他看到水軍忽然升起了戰旗,他更加疑惑了。
難道
這些人也是上面派下來的?可是恆州軍不是從來也不聽主上的麼,他們怎麼會出來幫忙呢?更何況是竟然派出了最強悍的主力戰船,難道主上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不成?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戰船上忽然射出了兩排鳴鳳箭,大家都知道這些只是水軍在測試射程,然後纔是真的要開戰了。
“他們是要幹什麼?”龍翔怒罵了一句“來人,給我去問問,那些水軍到底要幹什麼?”
馬上就有幾個斥候衝了過去,在岸邊停了下來大聲喝道:“船上的人聽着,我們龍將軍問你們想要幹什麼,是尊了誰的命令到這裡來的?你們可知道現在是我們京城禁軍在辦事,無關人等請速速離開,要是還在這裡惹是生非亂了我們的事情,我們定斬不饒!”龍翔早就成了五成兵馬司的主將了,現在帶着的士兵也都算得上是禁軍,這幫人這些年雖說沒打過什麼仗,但是也沒有吃過任何虧,所以難免日益驕橫,看着誰都覺得不服,說話難免有點刻薄。
船上的人並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岸上那些士兵,眼睛裡面全是不屑。
這一下子可惹惱了那些斥候,他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對待,以前不管碰到誰自己都是大爺,誰能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登時就火了“你們他孃的是不是聾了,快滾!再不滾,我們可要不客氣了!我們認識你是誰,我們手裡得刀卻不認識你們這幫傢伙!”
船上的水軍愣了,他們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在自己的射程之內罵自己,簡直就是找死。還沒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你們是不是真的聾了?”軍官走出來馬上高聲叫道:“人家都罵到門上了,你們竟然還能就這麼忍着?你們他孃的還是不是恆州漢子?”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道命令,話音未落,船上就已經射出了十幾支無常箭,直接將剛纔那些還在張牙舞爪的斥候射死在當場,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龍翔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水軍到底是在幹什麼?他有點驚慌的看了一下身邊的人,發現那些人也是一樣的表情“這幫人到底是要幹什麼?”
“下面可是龍翔將軍的部隊麼?”一個水軍士兵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大聲的叫道:“請龍將軍上前來講話。”
龍翔皺了一下眉頭,雖說有點不怎麼情願,但是現在要是不敢出去,那面子就丟到不知哪裡去了,於是咬着牙走出了戰陣,不過他還是很小心的留在了鳴鳳箭的射程之外“我就是龍翔,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將我的人射死了?”
那軍官冷冷地一哼“你的人是自己找死,污言穢語,竟然敢惹我們恆州水軍?現在我們只是用箭將他們射死已經是很便宜了,要不然我們直接將他們炸得屍骨無存!”
龍翔的
眼睛眯了一下,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不過你們究竟是來幹什麼的?難道是想幫着叛逆不成?”
“叛逆?誰是叛逆,叛逆又在哪裡?”忽然一個聲音從船樓裡面傳了出來,隨着聲音一個全身戎裝的中年人大踏步地走了出來。
龍翔擡起頭仔細的看了過去,一下子認出了這人就是蒼龍水軍大都督許冒,不由惡狠狠地說道:“許冒?你竟然在這裡?”
許冒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原來真的是龍翔將軍,我還以爲是下面的人眼花了呢?不知道龍將軍是什麼意思,難道看到本帥連軍規都忘記了麼?再怎麼說本帥也是你的上級,連軍禮都被你免去了麼?”
龍翔這才記起自己的確是比人家矮了一級,當下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在馬上行了個軍禮“許大帥在上,末將在這裡有禮了。”
“人家都說你現在是聖都的大紅人,我開始的時候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了。你竟然帶着軍隊跑到了將軍冢來鬧事,難道你忘記多年之前樑王就已經辦下了命令,不準任何軍隊在將軍冢練兵或是駐紮,你怎麼還敢跑到這裡公然開戰,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讓你這麼大動肝火呢?”許冒比當年成熟的太多,這些年的歷練早就讓他變成一個合格的將軍。
龍翔僵硬的笑了一下“大帥這麼說可就太冤枉我了,我只是帶着新兵來此處祭拜一下當年的英靈,可是誰知道丁一竟然帶着自己的親兵忽然進攻我的軍隊,這要不是想造反,又是要幹什麼呢?”
“造反?你的嘴是純金的?你說誰造反,誰就是造反?難道這蒼龍的天下已經是你的了不成,竟然憑你一個小小的將軍,就敢說一個戰功赫赫的元帥想要造反,你是不是癡人說夢呢?”許冒一點也不客氣,講起話來尖酸刻薄,一點也不像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了。
“許大帥你開的是什麼玩笑,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個軍人罷了,上面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是麼,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可笑之極!你說你是奉命行事,那我倒想問問你究竟是奉了誰的命令?不管是誰給你下的命令,總的有文字吧,你倒是拿出來我看看好不好?”
“這個…”龍翔愣了一下“是口頭命令,並沒有文字。”
“哦,原來是這樣。”許冒點點頭“只是我很想知道,給你下命令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呢?難道是神仙不成?”
“許大帥,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要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怎麼又會知道丁一等人竟然會忽然攻擊你的軍隊呢?竟然莫名其妙的給你下達這樣的命令。這些年來,我也經常出入聖都,怎麼沒聽說過朝廷裡面出了這樣的人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