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射夜,你到底躲哪去了?”公子熊建嚇得都喊出來了。
就在此時,一聲響箭劃空而過,公子熊建身後的一隻妖獸應聲倒地,接着便是第二隻。這時又有幾隻追了上來,公子熊建急忙跑到養射夜近前,躲在他身後,大喊道:“養射夜,我叫你去那邊城樓上等一會兒,沒讓你離我遠遠的,你跑哪去了?”這時,那幾只妖獸逼近,“快!快!他姥姥的,快把這些畜生給我射死!”情急之下,公子熊建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也開罵爆粗口來。
公子熊建何以也到城外來?原來,公子熊建整天閒來無事,無意間看到孔婉兒一人出門,他便偷偷跟隨,一直跟到城邊。公子熊建告訴養射夜,他要跟孔婉兒說幾句話,讓養射夜道別處等一會兒,不要來打擾,等說完話自會叫他。沒想到,在朝歌城竟會出現妖獸,差點丟了小命兒。公子熊建心想:“本公子泡個妞,讓你躲一躲,沒讓你躲得遠遠地,本公子的小命兒差點丟了。”
只見養射夜迅捷無比,數箭齊發,一隻,兩隻,每一聲響箭過去,便有一隻妖獸倒地而斃。
公子熊建又問道:“這些畜生是什麼東西?”
“屍獸卒。”養射夜答道。
一聽屍獸卒三個字,公子熊建倒吸一口涼氣,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心想:真是楚王派來的?完了,完了,難道他發覺了公父的計劃?
在另一邊,孔婉兒的功力畢竟有限,沒過幾個回合,手中長劍就被妖獸震落,漸漸地被逼入牆角。公子熊建見狀,也顧不得想別的了,急的跳腳:“養射夜,快給我救孔小姐,射死那些屍獸卒。”養射夜聽罷,就要跳下城牆。“你幹什麼去?”公子熊建問道。
“救孔小姐。”養射夜道。
“你走了,那我呢?”
“-----------”養射夜站在那盯着公子熊建,好像在說,你到底要怎樣,是救她還是保護你。
“好了,好了。你在上邊,射死那些屍獸卒就行了。”公子熊建最後說道。
此時,孔婉兒被逼入死角,養射夜射箭的路線被城牆擋住,已是射不到那些屍獸卒。只見養射夜並沒有聽公子熊建的話,一躍而下,在空中拿出一支子母五聯箭,搭上大屈寶弓,一箭射出,在半空中一箭而分五,瞬間五隻屍獸卒中箭而死。就在屍獸卒倒地的同一時間,養射夜已到孔婉兒身旁,也不說話,抓起孔婉兒的手臂,一躍便上了城樓。
公子熊建見狀,又氣又喜,指着養射夜道:“你----你身手好-----敏捷。”
三人站在城樓上望去,只見樓下數裡之外,揚起一片塵土,有數百隻屍獸卒向城樓這邊涌來。
眼見就到城下,孔婉兒只嚇得面無血色,兩手空空,不知所措。公子熊建則緊緊抓住養射夜的手臂,語無倫次:“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那隻,還有那隻,快上城樓了,射它,射死它。”養射夜手臂一甩,公子熊建騰空而起,一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就在同時,養射夜的一支箭已經發出,一隻正在爬城樓的屍獸卒應經中箭而死。
公子熊建坐在地上,纔回過神兒來,手指養射夜:“你,你----------”,不知他是想罵還是想怒,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公子熊建這一路上全靠養射夜保護,而養射夜平時很少說話,不怒自威,因此公子熊建對他又恨又敬。
養射夜手不停歇,一支支響箭不斷地射向爬近城樓的屍獸卒,無奈,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屍獸卒越聚越多,漸漸地爬上城樓。
孔婉兒見到此場景,心道:難道我命就要葬送於此了嗎?我還沒有見費大哥最後一面,這怎麼行?就算死我也要再見到費大哥,死我也願死在他得懷裡。孔婉兒焦急萬分,恐懼與絕望漸漸涌上心頭,不自覺的大喊:“費大哥,救我!費大哥,救我!”喊聲未落,空中突然傳來咯吱吱,咯吱吱的聲音,只見一隻大鳥從空中俯衝而下,所到之處,一雙鋼爪抓起幾個屍獸卒立時捏扁,重又摔到正在爬牆的屍獸卒羣中,又砸死下面幾隻。屍獸卒見來了救兵,仍不爲所動,繼續往城樓上爬。那隻大鳥在空中盤旋一週沒有撲向屍獸卒羣,屍獸卒則用大戟和弓箭還擊。那怎麼能抵擋的住,幾隻箭射中鳥腹,只聽碰碰幾聲,大鳥安然無恙。而此時,只見大鳥張開闊口,一個一尺大小的鐵球從鳥嘴中而出,一條鐵鏈連接鳥嘴和鐵球,不斷地砸向屍獸卒。鐵球所到之處,屍獸卒無不驚恐躲閃,圍攻城牆的勢頭也漸漸緩下。
此時兩個人影閃現,瞬間便到了城樓之上,來人正是孔玄和費無極。孔婉兒見到二人,心中喜極,閃過孔玄,搶步撲到費無極懷裡,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哭道:“費大哥,你怎麼纔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費無極安慰道:“婉兒受驚了,費大哥這不來了?有費大哥在,誰也傷不了你,婉兒不怕。”
孔玄則向公子熊建深施一禮:“公子受驚了,請恕老夫來遲之罪。”
“沒事,沒事。”公子熊建又看看不遠處的費無極和孔婉兒,急道:“喂!你們先別在這親親我我,先把那些屍獸卒殺了再說,那些畜生可是殺人如麻,毫無人性。費無極,你快去呀!”
費無極鬆開孔婉兒,深切的望着她,柔聲道:“婉兒,你暫且在此等候,我去把那些屍獸卒先料理了,爲你出氣。”費無極轉身又對孔玄道:“孔先生,請你在此保護婉兒和公子。”話音未落,人已經飄到城牆下屍獸卒羣中。
孔婉兒跑到城牆邊,向下望去:“費大哥,小心。”
只見城下的費無極,揮動寶劍,舞成一道道光圈,他所到之處屍獸卒便被殺倒一片。屍獸卒見來了一個武功如此高強之人,紛紛圍攏過來。費無極也不懼怕,手中寶劍上下翻飛,周身前後左右全是劍光,把他自己護在中間。一隻屍獸卒衝將過來,還沒進到費無極尺許,其頭已不知所蹤。費無極雙腳用力,躍到一隻屍獸卒肩上,其他屍獸卒則嗷嗷叫喊着上去,不分敵我,刀劍砍削,先把費無極腳下的屍獸卒砍死,又圍攻費無極。費無極劍光晃動,衝上來的屍獸卒,非死即傷,有的齊腰砍斷,有的頭顱飛落。
城樓上的孔婉兒見黑壓壓的屍獸卒圍攻費無極一人,心中既擔心有歡喜。擔心的是費無極一人對抗如此多的屍獸卒,怕他受傷;歡喜的是,他心中的夫君,竟有這樣高深的武功,是一位以一敵百的大英雄。
不一刻時分,城下的屍獸卒幾乎被費無極殘殺殆盡,圍攻在城牆上的屍獸卒也被養射夜射殺。那隻大鳥突然說道:“再和我一起殺敵可好?”
“再好不過。”養射夜微笑道。
只見那隻大鳥俯衝飛向城樓,養射夜一躍而起,輕輕落在大鳥背上。原來那隻鳥背上還站有一人,養射夜揖手道:“公輸兄,好久不見,一向可好。這隻木機飛獸更加神駿了。”那人還禮道:“哈哈,養兄箭法悠勝當年,我們再次聯手並肩殺敵可好?”養射夜道一聲“請”,那木機飛獸如閃電般飛向天空,沒入雲層。
站在木機飛獸背上之人乃是魯國公輸一族,名叫公輸晝,此族善於製作機關巧器,聞名諸侯,此木機獸就能在空中飛翔數日不落,並通過公輸晝控制,隨意變化飛行。
只見木機獸衝破雲層又俯衝而下,當臨近屍獸卒時,養射夜救彎弓搭箭,數箭連續不斷射出,猶如飛蝗,一支支響箭飛過,屍獸卒無不恐叫而死。木機飛獸所過一處,屍獸卒就被射殺一片。二人配合默契,公輸晝有養射夜在,木機飛獸攻擊的範圍更大更廣,而養射夜有了木機飛獸,更是如虎添翼,飛箭曾威。
片刻間,屍獸卒全部被殺光,而費無極腳下的屍獸卒屍體也已然堆起丈許高的屍山。
城上衆人見屍獸卒全部被殺,便依次下來。公子熊建圍着公輸晝轉了好幾圈,問道:“你剛纔騎的大鳥哪裡去了,怎麼一轉眼救不見了?”轉身又問養射夜:“我聽見你剛纔叫他公輸--------什麼,你們認識?我怎麼不知道。”
“是。”養射夜答道。
公子熊建瞪了養射夜一眼,心道:“要不是你功夫好,能射箭,我纔不要你跟我來呢。問什麼也不說。”
孔玄上前深作一揖,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就是魯國公輸一族的公輸晝。剛纔承蒙先生相助,老夫在此先行謝過。”
“不敢,不敢。”公輸晝道:“在下日前收到孔先生請柬,便動身從魯國趕來參加論劍大會。到得城外,不想正遇到屍獸卒襲擊路人,一看當中有我的好友養射夜,便也出手。”
不等孔玄答言,公子熊建有急切的問道:“你剛纔那隻大鳥真威風,騎上它屍獸卒就拿你沒辦法,一定很好玩。咦,那隻大鳥在哪呢?剛纔還在呢”
公輸晝知道眼前這人是楚國公子,又是養射夜的小主人,不便駁他面子,便微微一笑,說道:“公子請看。”只見公輸晝右手往後背一拽,也不見着到什麼東西,就聽到咯吱咯吱的響聲,猛然間那隻大鳥已經躍然飛在半空當中。公子熊建近在眼前看到幾丈大的木製飛鳥懸在頭頂,又驚又喜,拍手稱奇。公輸晝見衆人看到木機獸無不驚歎,心下更是歡喜,便有意顯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好叫衆人不小看魯國公輸一族,也在孔玄面前證明一下自己有能力一掙承影劍。於是雙手同時往空中又一拽,兩邊同時出現兩隻木製猛虎,威風凜凜,意欲向前撲縱。公子熊建正好站在正前方,只嚇得他向後倒退幾步,腳下一絆,一屁股坐在一個屍獸卒身上。公子熊建覺得坐下柔軟,用手一模,只覺得雙手沾滿粘稠之物,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屍獸卒。公子熊建大叫一聲,跳起多高,心中想罵可又不知道說什麼。衆人都欲笑又止,只有養射夜站在一邊面無表情,喜怒不露。
公輸晝側頭一望,不遠處費無極正在安慰哭得傷心的孔婉兒,對剛纔自己展示木機獸全然無視。公輸晝猛然覺得此人深不可測,難以看透,適才的得意之情蕩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便收了木機獸。
孔玄命族兵焚燒填埋屍獸卒的屍體,對公輸晝等人說道:“幾位先回孔府休息,朝歌城外出現這麼多的屍獸卒,必定會驚動我衛國大王,我先進宮向我家大王說明今日之事,再報我家大王關於論劍大會之事,然後再爲公輸先生洗塵。”
於是就由費無極帶衆人迴歸孔府。在路上孔玄問道:“此次屍獸卒來襲,各位以爲爲何?”公子熊建本想說屍獸卒是來殺自己的,張了張嘴,又看看養射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又把話嚥了進去。公輸晝剛到,不瞭解情況,搖了搖頭。
“我想定是爲承影劍而來。”費無極道:“先前藏食虎敗走,一定逃回楚國報告給他的主人。論劍大會日期將近,那些屍獸卒一定是公子罷敵派來試探我們的實力,以圖如何奪劍。”然後看看公子熊建又道:“我想還會有更多的屍獸卒來襲,我們要先做好準備。”
“言之有理。”孔玄道:“好在論劍大會日期就到,到時天下英雄齊聚,定會合力對付公子罷敵的。”
“就怕公子罷敵在論劍大會之前來搶劍。”費無極擔心道。
“不會的。”養射夜突然道:“公子罷敵自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會在天下英雄面前奪劍的。”
這時正巧走到路口,直走是去孔府的路,向左是去衛國楚丘王宮之路。孔玄道:“不管如何,總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在此之前就有勞幾位了。”說完便向楚丘王宮而去。
回到孔府,孔婉兒一把伏在費無極肩頭哭了起來,費無極只當是她是被屍獸卒所嚇,心有餘悸,便又安慰了幾句。費無極哪知道,孔婉兒所哭乃是少許因爲屍獸卒,多半是因爲被公子熊建輕言挑逗所致,是在埋怨費無極沒有及時趕到。孔婉兒如此一個柔弱囁喏的少女,是爲此事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