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驚魂3點40分
嚴浩躺在大通鋪的睡‘牀’上,呼吸變得很微弱,好像生了一場大病很久、就快要死了的樣子。他兩手的中指都被楊大師用浸了硃砂的紅繩纏住。楊大師說這樣能抱住他的魂魄不被勾走。
但嚴浩纏上的那個鬼是個死了很多年的鬼,一直沒有投胎,怨力很強。估計這個辦法不管用。
不過死馬還得當活馬醫,希望‘門’外面的那些符能將鬼的怨力削弱,等衝到‘門’裡面的時候,已經無力將嚴浩的魂魄帶走。
張宇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記得看電視電影裡面有演人被鬼纏身要死的時候,就點一盞續命燈,只要這盞燈能熬到天亮,人就會脫離危險,我們不妨試一試!”
楊大師搖頭道:“沒用的,點上燈還不如不點,一旦燈滅,人立馬死!不點燈本來還有一點指望。”
張宇道:“我們幾個人可以輪流守夜,不停的給燈裡面加油,同時‘門’窗都緊閉,肯定不會被風颳滅,這樣不就安全度過今晚了嗎?”
“年輕人,你想的太簡單了,‘門’窗閉的再緊,到時候也會突發什麼情況讓‘門’或者窗子突然被撞開。就在那一瞬間燈就會熄滅,人就沒救了!”楊大師一直否定點續命燈。
我見他如此說,就知道此計危險‘性’太大,肯定不行,便道:“我想到了一個能防止鬼近身的辦法。讓嚴浩睡在糯米堆裡面,鬼一定不敢靠近!”
糯米可以拔除屍毒,也具有驅邪避鬼的效用。電視和電影裡面也經常會有用糯米對付鬼怪或者殭屍的畫面,這一點是衆所周知的。
楊大師道:“不妨試一試,但願能有效果。”徵叔一聽如此說,急忙就讓許媽到市集上多買幾袋糯米來,又打發我們幾個夥計一起去,幫忙扛回來。
我們一下扛了五袋糯米回來,拆了兩袋,倒在嚴浩的身上,將他整個身體用糯米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鼻子嘴巴和眼睛來。可以說他此刻就是睡在了糯米堆裡面。
晚上,鋪子早早的打烊關了‘門’,徵叔和我們所有的夥計全部都窩在大通鋪裡,開着一盞15瓦的白熾檯燈,衆人都似睡非睡的倚着牆。
許媽和許藍還有秦姨躲在內堂裡面,徵叔囑咐她們不管大通鋪裡面發出什麼聲音都不要打開‘門’窗出來看,有什麼疑問等天亮了再說。
楊大師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不願意留在腳臭味熏天的大通鋪裡面受罪,就回去了。其實我和張宇也沒必要守在大通鋪裡,但我們還是決定留下來。
怎麼說我們也算的上是在一個戰壕裡奮鬥過的同事,彼此相處的也還不錯,既然我們懂這些,就應該出一份力。
周圍非常的寂靜,只聽到我們一共10個人的呼吸聲。時間在慢慢的流逝,我們覺得今晚過的特別的慢,牆上的時鐘每走一秒,我們都覺得好像過了幾年似得。
爲了保險起見,大通鋪整個房間裡地下、桌子上、椅子上,甚至是我們每個人的被子裡全部都鋪了一層糯米,防止沾染上晦氣,免得受池魚之殃。
我和張宇還有徵叔時不時的看着‘門’框上面掛的那面八卦銅鏡,以此來判斷鬼到底來沒來。其他人坐了兩個小時候都困了,相繼靠着牆開始打起了盹。
時間已經是夜裡11點了,鬼還沒有來。我猛然想起來楊大師告訴我們說嚴浩跟鬼約的是半夜三點鐘。
我說道:“時間還早,我們睡一會兒吧,將鬧鐘調到2點半,到時候我們醒來見機行事。”
衆人也都同意,便調好了鬧鐘,都和衣鑽進被窩裡睡了起來。2點半的時候,我們被吵醒,急忙都打起‘精’神,準備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終於,在2點58分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響動。時不時的發出一些嘭嘭的聲音,並且還帶有很微弱的火星。
可能是鬼硬闖福字‘弄’出來的動靜。隔了有四分鐘,此時是3點02分,鬼來到了通鋪的‘門’口,我們聽到很大一聲“嘭”的一下,隨後在八卦銅鏡裡面見到了那個惡鬼的身形。
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頭髮‘花’白,面目慈祥,一點也不像是惡鬼。
當然,這不是一個惡鬼,只是因爲嚴浩不懂規矩念人家的名字才把人家招來的。
老頭朝着睡‘牀’走了過來,我們不通過銅鏡則看不到老頭,直接看地下的時候,只見地下的糯米變成了黑‘色’的,並且形成一個腳印的形狀。
我手裡面還拿着一面八卦銅鏡,一直在注視着鏡子裡面鬼魂的動靜。老頭每走一步都被糯米燒的腳底發燙,一直走到嚴浩跟前,兩雙腳已經被燒的變了形狀。
老頭伸手‘摸’嚴浩的臉,幸好我有先見之明,用厚厚一層糯米將嚴浩的臉蓋住,只留下呼吸的鼻子和嘴巴,還有眼睛也‘露’着。
鼻子、嘴巴還有眼睛必須‘露’出來,要是全部堵住,一則嚴浩無法呼吸會被悶死,二則老頭會找不到嚴浩,到時候老頭多半會發狂,肯定會遷怒睡在旁邊的人。
老頭的一雙手瞬間被燙成了烤豬蹄,疼得他直咧嘴。透過銅鏡看鬼咧嘴的模樣時,真是把人嚇了一跳,張宇嚇得幾乎發出聲來。
老頭吃了虧還不死心,又用身體去蹭嚴浩身上的糯米,這一下將他整個身子都燒的焦爛。老頭這才知道糯米的厲害,就這樣站在嚴浩的‘牀’頭前來回的踱步嘆氣。
並且還時不時的做出思考的狀態,好幾次想下手再去‘摸’,卻又收了回來。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一直走,看看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我們幾個半眯着眼看着老頭的舉動都累的腰痠了起來,老頭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突然,寂靜而又恐怖的黑夜裡傳來了一聲奇怪的‘雞’叫聲。那個鬼聽到後嚇得膽都快跳了出來,立即就消失在了銅鏡中。
我們再仔細去聽時,才發現原來是張志將他的手機鈴聲給設置成公‘雞’打鳴的聲音,他刻意這麼做的,時間調在午夜3點40分。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聰明,會想到用公‘雞’打鳴將鬼嚇走。我們沒了睡意,都問他想到了辦法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害的我們擔心。
張志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我是半夜兩點半被鬧鐘吵醒後突然纔想起來的,來不及細說。小時候聽我們村的老人講的,說有人被鬼纏着,晚上半夜三更的時候要來取這個人的命,小時候還沒有表,就只能點一炷香來判斷時間。傳說鬼取人‘性’命的時候就是3點40分。半夜三更只是個籠統的說法,3點40分纔是最最確切的時間。這個時候人的靈魂意志力是最薄弱的時候,沒有一點抵抗力,鬼一勾就能勾引走。那人晚上不敢睡覺,就抱着一隻公‘雞’,看着香燃燒計算時間,在3點40分的時候將公‘雞’‘弄’醒讓它打鳴,從而避開了死劫!”
民間總是有形形‘色’‘色’的關於鬼怪的恐怖傳說。雖然大多數是傳說,沒有什麼可考察的真實‘性’,但真到有事情的時候拿來一試,卻百試百靈。
如今城市發展迅速,即便是農村人家裡養‘雞’的都不多,更別提城裡人了。鬧鐘完全代替了公‘雞’,但卻全然沒有公‘雞’打鳴能驅鬼的功效。
徵叔說道:“鋪子裡的魯班爺都沒能攔住今晚的這個鬼,公‘雞’打鳴卻做到了,看來有必要在後院養幾隻公‘雞’。”
“一定要養,再抓幾隻母‘雞’,還有蛋吃,一舉兩得的事情。”夥計們都起鬨要養‘雞’,徵叔便決定了,等天亮了就去市場抓些‘雞’回來養。
嚴浩身上的糯米還有‘牀’頭地下的糯米全部都變成了黑‘色’,拿起來用手一捏頓時成了粉末,就好像那些糯米是放的時間長髮黴了一樣。
我們去買的時候服務員說糯米是去年才收上來的,保存的很好。我們也拆開看了,跟剛從地裡面收上來的一樣新鮮。
但被鬼一觸碰,立即就黴變腐爛了。這一次又讓我們見識到了糯米除鬼的真正效用。
探了下嚴浩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勻稱了。我用力掐了下他的人中,他哼哼了幾聲沒有醒來。
衆人見狀都長舒一口氣,這小子總算是從鬼‘門’關上回來了。看看時間還早,我們便關了燈,將糯米掃下‘牀’,‘蒙’起頭來呼呼大睡。
這一日有生意都推掉。我們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必須白天把覺補回來。
中午11點的時候,許媽和許藍大聲的喊我們吃飯。喊了半天沒人回答,就給徵叔打電話。徵叔也困了一夜,電話響了很多遍都沒醒來。
許媽以爲我們全體出了什麼意外,急忙給楊大師打電話。許藍則一邊用力的敲着‘門’一邊繼續給他爸打電話。
終於,我們被吵得不行了,這才極不情願的醒來,洗漱然後去吃飯。
“都沒事?怎麼都不起來,可把我們娘倆個嚇死了!”許媽抱怨道。徵叔伸了個懶腰,悠悠的道:“還好,這幫小子關鍵時刻都‘挺’有主意的,事情成功的處理了。累了一夜早上應該叫人多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