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徹底攪亂了這場同學會,當然,也可以說是將同學會的氛圍,奔着詭譎的方向一舉推到了高潮。
卡倫知道,終究是自己大意了。
雖然自己在甦醒前,與布達拉斯在其記憶裡做過了交流,但當時,布達拉斯並未選擇真的相信。
他在隱忍,他在僞裝,連先前對烏孔迦那幾個的連續數落與嘲諷,也是一種鋪墊。
目的,就是爲了在這一時刻將偷襲效果發揮到最大化。
諾頓當初曾下過決心,如果找到秩序之神的傳承者,就要將他殺死,讓秩序之神的力量回歸,繼續隔絕紀元;
卡倫在明克街家裡的樓梯口遇見附着爺爺身體降臨的秩序之神時,第一反應也是誤以爲秩序之神下來了、退縮了,更是在秩序之神進入自己靈魂空間時,打算髮動餓癮對其進行吞噬;
他們都膜拜神,但都希望神一直坐在那個合適的位置接受膜拜,如果神要瞎跑,那就將神釘死在那裡,然後繼續莊嚴膜拜。
其他人沒有這個視野,也無法接觸到真實高端的秘辛,更是難以具備這種深層次的認知,但布達拉斯有,身爲神教歷史上的功勳大祭祀,卡倫過往甦醒過的任何人,都無法與其相比。
也因此,卡倫收穫了這一背刺。
烏孔迦:“布達拉斯,你在做什麼!”
尼奧:“幹!”
迪卡洛斯特:“神啊!”
烏孔迦的反應是最快的,他迅速出現在了卡倫身後,但卡倫舉起了手,示意他不要干預。
猶豫之中,烏孔迦停住了身形。
卡倫看着和自己面對面的布達拉斯,開口道:“我對你解釋過的。”
布達拉斯回答道:“我只有這一次機會,我不敢賭。”
被卡倫冊封爲騎士後,卡倫一念之間,就能讓其身死,而且神的能力不可揣摩,布達拉斯清楚,也就只有在此刻,他纔有那麼一點成功的可能。
不過,這時候,布達拉斯也明白過來了,他笑了笑,說道:
“看來,我失敗了。”
布達拉斯緩緩抽出權杖,權杖的尖端確實刺入了卡倫的胸膛,造成了外傷,但這點外傷對於卡倫這個層次的強者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隨便打個響指附着個治療術法就能自愈。
而真正可以造成致命傷害的破魔與擴散,卻並未成功施出,因爲權杖尖端部分,被一層銅質光澤所包裹。
“叮咚!”
一枚彎曲的銅幣,掉落在了地上,同時,洛雅的身影出現,她的後背一片殷紅,很是虛弱地跪伏在卡倫面前。
卡倫彎下腰,將洛雅抱起,問道:“怎麼樣?”
“卡倫哥哥,洛雅需要好好睡一覺。”
“睡吧。”
“嗯,卡倫哥哥晚安。”
洛雅的身形化作了光芒,沒入扭曲的銅幣中,銅幣飄浮起來,落入卡倫掌心。
拉克斯銅幣在先前起到了護身神器的作用,但代價是這件神器暫時無法再繼續使用了,需要將它送到封禁空間去進行修復。
身爲器靈的洛雅雖然受了重傷,但只要等神器修復好,她也能很快休養回來。
饒是如此,卡倫的眼裡也是流露出了一抹陰鬱,但在將目光落在布達拉斯身上時,最終也只是化爲一聲嘆息。
布達拉斯鬆開了權杖,安靜地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隨時崩散。
卡倫開口道:“跟我走一趟吧,我用現實證明給你看。”
布達拉斯沒拒絕,直接點頭:“好。”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失去了唯一可能刺殺成功的機會,那麼現在,他只能期待事情會朝着最好的方向發展。
這很荒謬,可進一步荒謬的是,卡倫卻能理解,最荒謬的是……這場針對自己的刺殺,反而是最合格也是最優秀的秩序虔誠測試。
這就導致心裡明明有火氣,卻又沒地方可以撒。
“同學會暫時結束,尼奧,你負責招待迪卡洛斯特,我要帶布達拉斯去見大祭祀。”
“好的,沒問題。”尼奧痛快地答應了。
當卡倫和布達拉斯離開時,尼奧抓住了準備跟上去的烏孔迦:
“喂,我說,你去做什麼,旁聽麼?”
烏孔迦回答道:“我想問清楚,布達拉斯先前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其實,最好的真相掩埋,就是那過於離譜誇張的真相本身。
烏孔迦現在依舊沒有弄懂,因爲他的潛意識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擴散過,誰能想象,自己的室友裡不僅出了兩座大教的教皇,還出了一尊自己信仰的神?
更別提那一聲聲“愛子”的稱呼,簡直比狄斯曾經的專屬問候,更爲褻瀆。
尼奧說道:“等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迪卡洛斯特馬上附和道:“對對對,等事情辦好了再說。”
烏孔迦皺眉道:“可是,你們只有三天時間。”
迪卡洛斯特點頭道:“那你就好好陪陪我,同學會,我們三個又不是不能開,那兩個走了,我們反而更輕鬆。”
烏孔迦:“也是,布達拉斯,確實有點過分了。”
迪卡洛斯特聳了聳肩,他倒是不介意布達拉斯留在這裡繼續訓罵嘲諷他們,他對此真的無所謂,但卡倫在這裡,他就感到萬分壓抑。
尼奧拿出一張術法紙,一不小心,摺疊出了一隻白烏鴉。
“咦?”
掌心裡輕撫,白烏鴉變黑了,然後放飛了出去。
“走吧,我喊了人,帶我們去點心鋪街區,咱們找個寬鬆點的地方再好好聊聊天。”
辦公室裡,理查正在處理着工作。
桌對面坐着的,是正在啃着滷雞爪的菲洛米娜;
辦公桌下面,還有兩個大桶,都是外婆精心做出的滷味。
這時,一隻烏鴉飛了進來,菲洛米娜擡起頭,將烏鴉抓住,入手後的烏鴉沾上了油漬,褪下去了不少黑色,露出了點白。
理查放下手中的筆,問道:“什麼事?”
菲洛米娜回答道:
“叫你去帶他們嫖娼。”
……
阿爾弗雷德手裡捧着書,行走在辦公神殿內,看着殿內牆壁上那一幅幅關於提拉努斯的壁畫,阿爾弗雷德已經在思考設計着以後自己的形象應該如何構圖。
這裡,就是自己以後的辦公場所。
環境不錯,很有格調。
一條小溪蔓延了過來,阿爾弗雷德順着它走入了茶座空間。
大祭祀渾身都是冰霜,坐在那裡,像是已經冬眠。
哪怕阿爾弗雷德已經走到他的跟前,他依舊一動不動。
“大祭祀,您要的書,我帶來了。”
阿爾弗雷德將書在茶几上擺好。
大祭祀沒絲毫反應。
阿爾弗雷德在旁邊很是恭敬地站了一會兒後,決定不再拘束,他在另一側沙發上坐下,從雪茄盒裡取出一根雪茄,點燃,然後又從茶几下面抽出一本書,翻開。
一邊抽着雪茄一邊看着書,時不時身子微微後靠,看向殿內四周,這裡,可是秩序神教權力的真正核心。
一道聲音,在此時傳來:“舒服麼?”
阿爾弗雷德將雪茄放好,將書閉合,站起身,很恭敬地回答道:“很享受。”
“聆聽主的教誨,佈施主的意志,這是莫大的榮幸。”
“您說得沒錯,這種參與感、追隨感和成就感,是其他人所無法理解的,他們可能只是覺得,你不過是站得與主最近而已。”
“沒錯,是這樣的。”
大祭祀沒問阿爾弗雷德爲什麼在他面前能如此放鬆,因爲這個不需要問,他已經從卡倫那裡聽過卡倫對這位男僕的評價;
自己是過去的他,他則是未來的自己。
“念一唸吧。”
“好。”
阿爾弗雷德沒問是哪本,直接翻開了那本黑色封皮金色字體的筆記,開始唸誦。
自始至終,大祭祀都冰封在那裡,一動不動,但阿爾弗雷德可以感知到,他聽得很認真。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阿爾弗雷德唸完了。
他閉合上書,長舒一口氣,再拿起面前的紅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很快樂,畢竟,這是在對提拉努斯,闡述教義。
“誰寫的?”
“是我收集我家少爺說過的話編纂而成的。”
“《新秩序之光》?”
“是的。”
“新在哪裡呢?”
“在於一次新的思考。”
“有什麼區別?”
“價值就在於新一輪思考新一番辯證的本身,在於回過頭的重新審視,而不是爲了刻意追求區別與不同。
我並不覺得最後得出的結果和舊有的相同就意味着沒有意義,反而值得欣慰,這證明真理又一次經過了考驗,可以讓我們更加地堅定。”
“可是,有些時候,我們也是要急功近利一些的,我想看到的,也不是最終的結論,而是最終的解決方法。”
“這本書,還沒寫完,我相信,等完本時,會有新的方法出現的。”
“我很期待。”
“謝謝。”
一支鵝毛筆,從沙發背面飛了出來,最終,飄飄蕩蕩地落在了阿爾弗雷德膝上。
阿爾弗雷德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地讓自己呼吸平緩,不至於太過激動,丟了自家少爺的臉。
傳說中,提拉努斯就是用這支鵝毛筆,寫出了《秩序之光》。
“用它繼續書寫吧。”
“感謝您的傳承。”
“是我要感謝你,幫我傳承繼續。”
鵝毛筆開始自發地在封面內部進行繪畫,很快,總計17個圖案在上面形成,有四個是深色的,餘下十三個則是淺色。
這應該是四大扈從和12秩序騎士,多出的那一個,是一條龍的圖案。
現如今,已經有一位扈從和三位騎士將自己的神格放逐。
也就是說,有這支筆,有這本書,就能召喚出這些放逐的傳承歸來。
阿爾弗雷德抿了抿嘴脣,他感到手中東西的沉重。
誰能想到,幾年前還是羅佳市廣播站裡一頭異魔的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掌握這麼多“大人”的傳承歸屬。
等上面的圖案完全變深,也就意味着上一代的徹底落幕,而祂們,則將最寶貴的東西,留給了下一代。
阿爾弗雷德:“謝謝。”
“我喜歡你在尾頁處寫下的那句話,秩序紀元的落幕,當然得由秩序信徒的血去浸染,但這絕不是結束,我相信,是更好的開始。”
“我十分認可您的話。”
“他很忙,這段時間,你代替他來陪我吧。”
“這是我的榮幸。”
“現在出去,把那位喊進來,然後,讓你家那位,去做事吧。”
“是。”
阿爾弗雷德起身,走出茶座,走到辦公神殿外,恰好看見少爺帶着一位戴着面具的人,走上了臺階。
莫比滕看見了,但沒阻攔,因爲現如今的卡倫,有資格帶陌生人面見大祭祀。
莫比滕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車伕身上,因爲趕車的人,是他的親孫子。
穆裡則完全沒去搭理自己的爺爺,彷彿,他就是一個車伕,而他的爺爺,也只是一個門衛。
這讓莫比滕心裡有些失落,同時,又有更多的欣喜。
家族世襲職位,是一種榮耀,可同時,也是一種枷鎖,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時候,看見了枷鎖被打破。
“少爺。”
“阿爾弗雷德,你見完大祭祀了?”
“是的,少爺。”阿爾弗雷德看向那位面具人,“大祭祀旨意,讓他進去,少爺,您可以去忙接下來的事了。”
“我知道了。”
卡倫轉身走下臺階,走向自己來時乘坐的馬車。
馬車內,小康娜坐在那裡,嘟着嘴,氣呼呼的模樣;
凱文則趴在那兒,不時用尾巴輕掃她,以作安慰。
卡倫回到馬車後,小康娜忍不住說道:“下次就算同學會,我也要和你一起參加。”
“好的,好的。”卡倫伸手摸了摸小康娜的腦袋。
這時,駕車的穆裡回頭問道:“部長,現在是回去麼?”
“不,去戰爭院。”
……
布達拉斯走入了辦公神殿,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雖然過去了一千年,但在神教的漫長曆史裡,一千年,真的不算什麼。
在小溪的指引下,布達拉斯來到了茶座,他摘下了面具,面對着眼前這位冰封着的存在,對方身上穿着的,也是他極爲熟悉的大祭祀神袍。
布達拉斯沒有行禮,諾頓也沒有說話。
就這樣,一個大祭祀坐着,一個大祭祀站着。
終於,布達拉斯閉上了眼,眼角有淚水滴淌。
有時候,無聲的交流更能打動人心。
諾頓用現實向布達拉斯展示出自己的死志,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布達拉斯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我沒有想到,在這種劫難背景下,我教從神到大人們到信徒,能呈現出這種美。
我有罪,我質疑了主,更是褻瀆了主。”
布達拉斯向諾頓行禮:“拜見提拉努斯大人。”
諾頓依舊沒說話。
布達拉斯:“我該去做事了。”
……
戰爭院裡的神官們,目視着秘書長大人牽着一條狗,走入了原樞機主教辦公室現在的代理大祭祀辦公室。
很快,辦公室裡面的秘書和副官們從裡面退了出來,還將門閉合。
克雷德坐在椅子上,看着卡倫,擡了擡手,說道:
“說吧,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
“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只是想向您表達一下我的態度。”
“你的態度?”克雷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但這笑容裡,顯然有被冒犯的意味。
“我認可您代理大祭祀的身份,也認可您在未來繼承大祭祀之位的地位,我會發自內心,將您認作我秩序神教的大祭祀。”
克雷德有些疑惑道:“就這些?”
“但我需要您給我一個態度,我需要您確保在某些事情上,我的想法和抉擇,能得到您無條件的落實。”
克雷德站起身,瞪着卡倫。
他可以接受這種過渡大祭祀的潛規則,但這並不意味着,他能接受卡倫當着他的面,把這話徹底挑開!
這是冒犯,極爲嚴重的冒犯!
其實,卡倫也不想這樣,他可以有更多的方法,來慢慢消化和維繫自己和克雷德之間的默契,可問題是,他現在不願意再在這類事情上,消耗過多的精力了。
他相信,布達拉斯在見過提拉努斯後,肯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然後,他就得確保布達拉斯可以代行大祭祀的權責。
“卡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卡倫鬆開了手中的牽引繩,凱文向前邁出兩步,化爲人形,一顆鋥亮的光頭,將辦公室內反射得更爲明亮,同時,磅礴的神威,將克雷德壓制得坐了下去!
“你是明克街的那尊神祇!”
卡倫很平靜地看着克雷德,說道:“其實,我不姓席爾瓦,我的真實姓氏是——茵默萊斯。”
“你……你……”
這個姓氏,意味着那個叫做狄斯的存在,將會無條件站在這個年輕人背後,而這條……不,是這尊神祇,已經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做了一條狗。
這是卡倫的示威,在自身條件已足夠優秀的前提下,再加上秩序系現存最巔峰戰力的支持。
克雷德閉上眼,少頃,緩緩睜開:
“我知道了。”
……
兩天後,代理大祭祀辦公室內,一場級別很高的通訊會議開啓。
克雷德坐在首座,卡倫坐在副座,另一側,則是戴着面具換了一副新面容的布達拉斯。
卡倫只是陪同開會,他接下來就要代替大祭祀分別前往輪迴神教、月神教和深淵神教。
克雷德坐在這裡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爲卡倫,雖然卡倫那天毫不客氣地帶着一條狗威脅與震懾了自己,但這些,至少都在克雷德的理解範疇內;
真正讓他感到煎熬的,是這位由大祭祀親自下令給自己任命的一位代理大祭祀秘書長。
在面對這位秘書時,克雷德就十分不自在,好像自己不應該坐在他首座,是一種大不敬。
通訊會議開始,對面,出現了三道清晰的身影,分別是雷霆神教、夜神教以及冥火神教的教尊。
這三家的主神,前不久剛剛隕落在了冰原上。
可這並不妨礙,他們現在依舊與秩序的代理大祭祀進行會晤。
以前,大家都覺得自己是活在虔誠中,可當這件外衣被無情地撕扯下去後,大家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活在現實裡。
既然自家的神隕落了,那就只能期望,其它家的神,也不要歸來。
布達拉斯站起身,代替克雷德開始宣佈會議主題:
“我秩序神教將公開支持夜神教對水晶神教的復仇;
我秩序神教將公開支持雷霆神教對黑巖神教的裁決;
我秩序神教將公開支持冥火神教對暴風神教的吞併。
你們的神,已經在冰原上把這三座神教的底蘊抹去,它們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也是你們繼續貫徹神意志的時候。
諸位,希望你們及時發佈宣戰聲明。”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秩序是把我們當附屬神教了麼?”
“我們什麼時候,需要聽從秩序的命令了?”
布達拉斯很平和地閉合上手中剛剛宣讀的文件,說道:
“前兩位發佈宣戰聲明的神教,我秩序神教將出動秩序騎士團和提供軍需供給進行協助,確保你們的戰事可以進展得更順利,同時,我秩序神教將宣佈與它們建立平等同盟關係,簽署互不侵犯條約;對第三家神教,我們只會提供口頭支持。”
布達拉斯將文件整理好,對着辦公桌輕輕戳了戳,發出清脆的聲響,微笑道:
“當然,你們不同意也無所謂,不過你們最好祈禱我秩序神教能繼續攔截下其餘諸神的迴歸,要是沒能成功……
水晶之神、暴風之神、黑巖之神一旦成功歸來,祂們和祂們的神教,第一要復仇的目標那肯定是我秩序。
可我秩序神教,只有一個;那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復仇目標,又會是誰呢?”
布達拉斯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力即使通過通訊陣法也依舊清晰傳遞了過去,這時候,感受到不自在的,不僅僅是克雷德,也包括那三位教尊,他們只覺得這位代替秩序代理大祭祀發言的神官,擁有着不遜秩序諾頓大祭祀的強大氣勢:
“呵呵,
蠢貨們,
難道你們真的天真地以爲,自己還有選擇的餘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