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夾雜着腥味,撲面而來。
這並是往日來的那些美麗迷人的海灘,這是一片並未開發的地帶,垃圾砂礫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卷雜在一起,讓人生生作嘔。
蘇奕舫爲何要帶她來這塊地方?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有些賭氣,不知蘇奕舫想要做什麼?
“平日裡帶你看風景看多,今天也讓看看真正的海邊究竟長什麼模樣。”蘇奕舫雙手插在口袋,這幾日的勞累讓他愈發顯着疲憊,根本就要沒了之前的神采奕奕。
他真是生氣了。
“看過了,可以走了嗎?”可人兒語氣冷冷清清,似乎真不想在這個惡氣環繞的地方久待。
“你真的看過了嗎?”蘇奕舫冷嗤了一聲,把欲要轉身的江宛馨給扳了過來,“是不是覺得這裡很差,到處都是垃圾,噁心,反胃,你根本就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江宛馨莫名其妙的望着蘇奕舫,他是不是瘋了,怎會跟她說這麼一番話。
蘇奕舫的手臂卻把她摟緊了,逼着她望過去。
“哥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她有些憤怒,想掙脫開,但是氣力又沒有男人的大。
一路急飆,就是爲了在這種地方折磨她嗎?
生生的恨了起來,在他手腕咬了一口,蘇奕舫痛的叫了一聲,她又有些心疼,嘴上的勁兒又減了少許,鬆開口時,男人的手腕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牙印……
“怎麼不繼續咬,依着你的恨,怕是想要把我的手咬斷吧。”
“哥哥,你有話就直接說吧,我不想猜,我猜很多年了,我好累!”
“你好累?”蘇奕舫苦笑了一番,手腕上的牙印處又漲出幾滴暗紅色的血珠,江宛馨瞥了一眼,手微微顫抖一下……
她想去撫慰一下,手舉了一下,依然放了下來。
蘇奕舫卻嘆了口氣,牽起江宛馨的那隻手,良久,這才說道——
“宛馨,你沒見到哥哥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是這番模樣,垃圾砂礫,各種噁心的東西混雜在一起……我把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擋在身後,我希望你眼前看到的,就如我之前帶你去的那些海灘一樣,乾淨,美麗,沒有一絲雜質。”
江宛馨愣住了,她沒想到蘇奕舫竟然會和她說這些。
又繼續說。
“你13歲跟我在一起,你身上的所有幾乎都有我的烙印,在我心裡你總是那個小女孩,我甚至有時都會忘記了,宛馨已經長大了,她應有她自己的七情六慾,她應像其他人一樣,自己學會並且擁有屬於她自己的一套觀念,而不是總是對我俯首帖耳……”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事事都替我做主。”江宛馨冷笑了起來,手,從蘇奕舫手掌裡掙扎了出來。
還是惱着,蘇奕舫不是不知道。
“那希望我怎樣,順你的意,讓你懷孕,還是跟你離婚?”
“我不想跟你有孩子,就算生下來,他也不會有一個合格的父親,他只會重複我走的路,我不想害他!”
真是惱他了,一半氣話,一半真話,一說出來,她也知道蘇奕舫肯定會被她這些話傷到。
“所以你就想和我離婚,你以爲和我離婚,你就可以獲得自由,過着你想要的生活,對吧。”蘇奕舫微微低了低下巴,他的確很被江宛馨那番話傷到。
“是的,你身邊女人一大把,不缺我這個,你要是有興趣,大不了再找一個小姑娘撫養着,教她愛她,等她成年就霸佔她的身子,而我這個人早已可以忽略不計。”
“那你想象出來的!”蘇奕舫音量大了起來,他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
江宛馨頭皮一緊,她才發現她竟然說了這麼一大段要死的話。
她從未想過要和身邊這個男人對着幹,在她心裡其實早已把他視爲父親兄長,然後纔是丈夫,她敬畏他,同時又希望可以擺脫他的控制,如此矛盾又如此現實。
她眉蹙了起來。
“哥哥,那你告訴我什麼是我想象不出來的。”
“你以爲真的沒人知道你是我太太?”蘇奕舫嘴角勾了勾,“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就算我已經足夠低調的隱藏你的身份,你覺得那麼雙眼睛都看不見你?”
江宛馨輕咬住下嘴脣。
“看到如何?我又沒招惹他們。”
“是呀,你是沒招惹誰,可是誰都知道你是我什麼人,哪怕我放了你,跟你離婚,你遠遠離開g市,你覺得你真能過上普通人生活嗎?要拿你威脅我的人多的去了,就比如說你親姐姐,你敢擔保她會放過你?”
江宛馨倒吸一口涼氣,她真沒想到這些……
蘇奕舫卻似乎有些悲哀,又繼續說道。
“我也知道你委屈,你要怪,就怪我當初執意收養,怪我在你身上下了太多心血……我活到現在,的確是擁有了旁人不曾有的財富,可是又有多少人想在背後要我這條性命,你說我不怕嗎?我當然怕,可是我更怕,如果我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又不幸慘死,那孩子怎麼辦?”
“哥哥……”
“你說我杞人憂天也好,說我心地狹窄也罷,總之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有孩子的。”
江宛馨有些哽咽,她似乎真是把整件事想的過於簡單。
是呀,她自從跟了蘇奕舫,不愁吃喝,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那些普通女孩想要的任何東西,在她看來,一點都無法刺激她的佔有慾,蘇奕舫給予她太多太多的寵愛,她卻理所當然起來……
她怎會知道蘇奕舫現在的處境?
她看來,他風光無限,他總是有辦法解決那些棘手的事情,而他擋下的這片垃圾和砂礫,卻給予她明媚到不行的陽光和海灘。
她不領情罷了。
男人一把抱了住她,依然有力的手臂把她緊緊圈進自己的懷裡……她再一次感覺到他的心跳,這麼熟悉的心跳,她已經聽了很多次了……每次心煩意亂時,只有被他擁入懷裡,總是覺得無比的安定。
“哥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