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鳳兒消失,再出現,便在王雅情的面前,白芷剛剛的位置。她擡手輕拂,她身旁的花草纏繞在一起,編織成一把椅子。
軒轅鳳兒端坐在椅子上,指尖勾起了王雅情的下顎,另一隻手卻拿着絲帕動作輕柔地擦拭去王雅情嘴角的血污,讚歎道:“嘖嘖,瞧瞧這小臉,白得跟死人似的,真真是影響了你的美貌。”
軒轅鳳兒把染血的手帕隨手丟給了身後的白芷,看着地上血液裡蠕動着的蟲子,眼底流露出滿意的神色。“天陰之體果然是最好的器皿,短短時日,就已有了如此成效,果然不枉費我的一番謀算。”
天陰之體……器皿……王雅情聽得迷迷糊糊,不知所謂,但是還是能覺察出絕非什麼好事。“軒轅鳳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害我?”
軒轅鳳兒淡笑不語。
白芷擡頭,看向王雅情,眼底的嘲諷清晰可見。“王雅情,你是什麼身份?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你以爲,我家小姐屈尊降貴見你,真的只是爲了殺一個世俗的女人嗎?”
“那你們……”王雅情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逐漸的流失,精神也逐漸渙散起來,好幾次都無法聚起精神。甚至,她還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的記憶在逐漸的消失,她雙眉擰成一團,費了她很大的精神,纔想起來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家小姐要殺一個世俗的女人,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了。”白芷冷聲說道,“之所以與你虛以爲蛇,不過是藉助你爲載體,把種子種到海素言的身上而已。”王雅情的結局已經註定,她家小姐不介意讓其在最後清醒的時間內,知曉事情的真相。反正,用不了多久,她都會忘記掉,成爲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形兵器。
“相比海素言的玄陰之體,你的天陰之體就遜色了不少。”軒轅鳳兒淡淡地說道。她要麼不要,要的話,就要最好的。控制住海素言,再殺那個女人,輕而易舉,還不會被他人覺察到,一舉三得,多好啊!
想到那個女人,軒轅鳳兒眼底流露出濃郁的嫉恨與怨毒!五指微微用力,花草做成的椅子把手化作碎片,散落在地上。由此可見,她的恨意有多麼濃烈!只要那個女人死了,斷了長青哥哥的念想,終有一天,她會達成心願,成爲長青哥哥的妻子!時間不需要太久,她等得起。
軒轅鳳兒使了個眼色,白芷會意,走到王雅情的面前,扣住她的下頜,強行把一粒丹藥喂服到她的口中,迫使其嚥下。
“咳咳……”王雅情心知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拼命地咳嗽,想要把藥丸給吐出來。可那藥丸,入口即化,直接流入她的喉管,讓她根本無法咳出。“你給我吃了什麼?”她露出驚悚的表情,身子忍不住顫抖着。她不敢去想,自己的身體內是否存在了無數條可怕的蟲子。那會讓她恨不得立刻去死掉,也不願意親眼看着自己的身體成爲蟲子的巢穴。
“好東西!”軒轅鳳兒輕笑,“價值千金!它會達成你的心願,讓你從此再不受病痛的折磨,擁有一副健康而強大的身體。”當然了,想要得到,就一定要付出,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我……拒絕……”王雅情吃力地說道,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幾次都失敗了,反而磨破了手掌。她伸出雙手,看着手心出現的兩道血痕,兩條白色的細長蟲子順着傷口扭曲着出來,王雅情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身子變成這副鬼樣子,那還是一個人嗎?不……腦海裡,趙明浩的身影越來越淡,以往的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王雅情拼命的去記憶,一旦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她還是原來的她嗎?
“白芷,看好她,”說完,軒轅鳳兒不再理會王雅情,轉身離開。這段時日來的精心佈局,小心謀算,有些倦怠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是,小姐。”白芷恭送。
王雅情匍匐着爬到了白芷的面前,染血的手緊緊地攥住她的褲腳,“求……求……你……殺了……殺我……”她的舌頭好似不是自己的,就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她唯一能夠做得事情就是,趁着現在還有神智,哀求眼前的人殺了她,解除掉她的痛苦。
白芷直接把她從地上給拽了起來,雙眼中爆射出強烈的恨意,掐住她的脖子,厲聲說道:“殺你?我怎麼會捨得殺你?我要讓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唔唔……”王雅情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爲什麼對她有着如此強烈的恨意?想要解釋,可舌頭已經僵硬,根本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你,白薇怎麼會死?都怪你這麼廢物,纔會害死了我的姐姐!”生平第一次,白芷開口叫了白薇姐姐。她們是同卵同生的雙胞胎,幾乎同時出生,從小便爲誰當姐姐、誰做妹妹爭辯不休!她知道白薇一直想要做姐姐,如果一聲姐姐,能夠換回白薇的復活,她願意當妹妹。
“是……軒轅……鳳兒……”
“哼!”白芷冷哼,鬆開手指,冷眼看着王雅情的身體軟成一團肉泥,跌落在地上。變異已經開始,她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讓王雅情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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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了那個女人,海素言沒有回家,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不敢把危險帶給自己的家人。哪怕只是潛在的危險,萬分之一的機率,她也不敢去賭。
她在高樓大廈頂部快速地跳躍着,小心地躲避着遍佈在各個角落的攝像頭,朝着劉新宇居住的地方而去。
自從她答應了劉新宇的條件後,那個男人便在東省郊區買了一棟別墅,打算長久居住下來。畢竟,每次都去酒店,還是很不方便的。
海素言還沒有意識到,在她的潛意識裡,不論有什麼危險,劉新宇都能幫她解決!她沒有去想,爲什麼會這麼信任劉新宇?或許,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是卻不敢去想,也不敢再次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海素言,主人在……”洗澡……離情的話還沒有說完,海素言便一陣風似的從他的身邊掠過,根本沒有聽清他的的話。
離情悻悻的收回了手臂,沒有硬攔。主人說過,只要海素言前來,不論何時都不用阻攔,也不用通報。
離情倚靠在門邊,少年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傷感,眼尾掃視了一下大廳,便收回了目光,安靜地守在門口。
離情的耳朵動了動,沒有覺察到淺川奈緒美的存在,不禁露出一絲詫異。上次都沒有在暗中保護,這次也沒有,怪了,淺川奈緒美去了哪裡?怎麼會這麼失職?連自己的主人都不顧了嗎?
雖說不惜日本,但是,對於日本忍者認主後的忠誠,他還是很欣賞的。離情收回了思緒,能夠讓淺川奈緒美離開,恐怕也唯有海素言的命令才能做到。
離情鼻子輕輕地聞嗅着,空氣中有一股怪異的味道,讓他雙眼中的傷感逐漸被凝重所取代。這是……他眉心蹙起,這股味道……他倏地擡頭,看向海素言匆匆而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怎麼會是……難道說是他聞錯了嗎?
海素言一路狂奔,徑直朝着劉新宇的房間跑去。到了門口,她也沒有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客廳內,空無一人。
海素言沒有停步,奔向臥房的方向。既然離情在外面,說明劉新宇肯定在這裡。
她剛準備推開臥室的房門,便聽
到身後浴室的方向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海素言猛然轉身,看了過去。當即瞪大了雙眼,長大了嘴巴,滿臉的震驚。旋即,很快便回過神來,低下頭,扭過身子,不敢再看。
一抹紅霞浮現在她的臉頰,整個臉都燒得都跟猴屁股似的,就連耳朵都變成了粉紅色。
只見——
劉新宇下身圍着浴巾,手中拿着一個白色的毛巾,一邊擦拭着頭髮,一邊走了出來。他也沒有料到,剛剛洗完澡,出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海素言!他愣了下,很快便回過神來,露出壞壞的笑容。
海素言背對着他,侷促的站着,不敢看,也不敢聽任何的聲響。她正在那裡胡思亂想着,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便從身後抱住了她。一股獨屬於劉新宇的香氣撲鼻而來,讓她的心劇烈的跳動着,面紅耳赤,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又不是沒看過,怎麼還這麼害羞呢?”劉新宇調侃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引得她愈發羞澀,像只鴕鳥似的,一個勁的把頭往下低。
“再低,頭都要掉到地上了。”劉新宇忍不住逗弄,右手微揚,遠處的浴袍緩緩飛起,落入了他的手中。他穿上浴袍,擋住了裸露的上身,“好啦,可以轉過身子了。”
這個小女人最是沒良心了,沒什麼事情的時候,便儘量避開他,生怕會與他碰面。他有些好奇,今天,海素言突然闖入這裡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覺察到男人已經穿上了衣服,海素言這才緩緩轉過身來,面對劉新宇。
她剛剛轉過身子,劉新宇便把她圈入自己的懷中,重重地落下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方纔放過了她。
“金蠶蠱……”獨特的氣味,唾液中含有一絲甜膩與致幻的藥力,無不在告訴劉新宇一個答案——海素言的體內有金蠶蠱的存在!那個自古以來,便讓人聞之色變的萬蠱之王——金蠶蠱!
“什麼?”海素言豁然擡頭,沒有聽清劉新宇的話語。她雙眼中還帶着些許的迷離,整個身子化作春水,癱倒在劉新宇的懷中,纔沒有讓自己失儀。
“發生了什麼事情?”確定了海素言體內中了金蠶蠱,劉新宇臉色如常,眼神也沒有出現在任何的波瀾起伏。在別人眼裡棘手的事情,在他眼裡卻未必是難事。他走到客廳中,拿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遞給了海素言。
男人淡雅平和的聲音安撫了海素言躁動、焦急的情緒,讓她逐漸冷靜了下來。她會失態,不過是因爲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的體內有異物。”她清晰的感覺得出,在自己的血液中,有一個活物在動。她想要把它逼出體內,可一路上,她用盡了自己所能想到的辦法,都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東西朝着她心臟的方向遊走。
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只有盡力壓制住它的速度,延長其到達心臟的時間。海素言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她能夠想到的幫手,能夠幫得到她的人,只有——劉新宇一人。
“是金蠶蠱。”劉新宇也無意隱瞞,畢竟,要驅逐出金蠶蠱,需要海素言的配合。
“金蠶蠱?”海素言驚呼,對於劉新宇的話,她沒有任何的懷疑,本能的就相信了,金蠶蠱的大名,她並不陌生,在許多武俠小說和影視作品中,經常可以聽到金蠶蠱的名字。她一直以爲,那不過是小說作者杜撰出來的虛假東西,卻沒有想到,現實中竟真的有金蠶蠱的存在。
“你怎麼會與苗疆的人扯上關係?”苗疆蠱術幾近失傳,金蠶蠱早已不存在,怎會突然現身於世間呢?
“苗疆?”海素言仔細回憶,搖頭說道,“我沒有接觸過苗疆的人啊?”
劉新宇喃喃低語着,“不對,不是苗疆的手法,且苗疆早已封閉,不允許族人再現世俗。別說是金蠶蠱了,就是普通的蠱毒,都不可能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