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阿楚啊,你也說了,她只會在你劈腿的時候打你,你不劈腿不就行了。聽你剛纔的描述,她也應該是個好女孩。”周曉白試探地勸道。
“姐,”齊翹楚悲憤地擡起頭看着她,不滿地說:“我好歹也是齊家的當家人,南邊的老大。整天被個女人打像什麼樣子,再說,雖然我以後不會跟我那死去的*爹一樣到處留種,也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我還這麼年輕,長得還這麼帥,栓一棵樹上吊死,不是太浪費了。”
周曉白嘴角抽了抽,很是無語。
這是什麼邏輯,難道長得帥有能力就可以隨便玩弄女人嗎?她這個弟弟和安梓俊的那個弟弟還真是相似,就應該把這種男人給扔到無人的荒島上去,過上一年清心寡慾的生活,他們纔會明白是什麼是幸福美滿。
正在這時,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周曉白皺皺眉,安梓俊剛走,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正想起身去開門時,齊翹楚卻驚慌地將她按下,然後踮手踮腳地走到門口,從貓眼裡往外看一看,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起來。急忙跑回周曉白的身邊,慌亂地小聲說:“姐,是路凝紫。”
“啊,這麼快就找這裡來了。”周曉白也是很吃驚,這地方可是鮮少人知道的。
“快告訴我,哪裡可以躲。”齊翹楚急的直跳腳,圍着屋子滿處轉,來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正在這時,周晶晶從裡面探出頭來,小聲地向他招呼說:“快,進來這裡躲。”原來她根本沒有去休息,而是一直趴在門口偷聽呢。
齊翹楚也沒有心思來追究她這個,急忙跑進她屋子裡,然後周晶晶將門從裡面一鎖,兩個人趴在門口聽動靜。
周曉白深吸一口氣然後站起來去開門,其實她倒是心裡滿忐忑的,畢竟齊翹楚將人形容的就是一暴力分子,話也不說不分青紅皁白的就上來一頓暴打,她還真有點害怕。
不怕強勢的,就怕不講理的。
可是當她打開門,這種顧慮馬上就沒有了。齊翹楚這孩子真混,把這麼好的女孩形容的像是母夜叉一樣。才一眼,周曉白就喜歡上了這女孩,長得多好看,眉目清秀,帶着一股靈氣,最終要的是和現代的女孩完全不同,自然天成的乾淨。讓人一看,就不由得心生好感,還真是大美人,幾乎沒有一處是長得殘缺的。
“您是曉白姐姐嗎?您好,我叫路凝紫。”看,還特會說話,笑的那叫一個溫柔可人,聲音也好聽,又有禮貌,周曉白趕緊將人往屋裡請。
“齊翹楚應該跟您說過我的事情吧!”坐在沙發上,路凝紫手裡握着周曉白給她倒得水,淺笑着說。
周曉白點點頭,她從來都不會撒謊。而且,她看得出來,路凝紫一定是知道阿楚在她這裡,纔會來的。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叫她曉白姐姐,更不會現在說這種話,都是調查好的,隱瞞倒顯得矯情了。更何況還是對着這麼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如果她現在問他阿楚是不是在她這裡,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欺騙這麼好的女孩會讓她有種罪惡感。
“小的時候,我父母因爲一場事故兩個人都去世了,那個時候我才三歲,都還不記得他們的樣子。所以,從小就被大伯帶進了少林寺,學校也是在那邊上的。都是男孩子,女孩很少,又加上我大伯是武僧,所以自小就跟着練功夫。”路凝紫握着水杯靜靜地說,說到這裡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又接着說:“我的性格也有些偏向男孩子,從小練功夫連那些師兄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股傲氣。一直到十六歲那年,我大伯覺得不對勁了。因爲我畢竟是女孩子,不可能像寺裡的師兄師伯們一樣,一輩子待在那裡,早晚是要嫁人的。
於是就把我送到家政公司,培訓我學習做飯洗衣打掃衛生,讓我做女孩應該做的一切。那些東西我學的很快,沒多久就學會了。那一年,我參加了全國散打比賽,得了女子散打冠軍,還去了國外參加比賽,得了亞軍。又過了兩年,我下山去給父母拜祭,臨下山的時候,算了一卦,師叔說我會碰到我的姻緣。所以從下山的那一刻,我就特別留意着,一直碰到齊翹楚,我就知道,我的姻緣來了。”
路凝紫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眼神有些茫然,嘴角微微地揚起一抹笑意,似乎是想到了她和齊翹楚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周曉白靜靜地坐在一旁聽着,突然覺得阿楚倒有些配不上這女孩了。多純真個孩子,配阿楚可惜了。
齊翹楚和周晶晶也擠在門口趴在門上聽着,周晶晶小聲地說:“她是在打親情牌,我敢保證,我們老姐一定會被她感動的。”
齊翹楚嗤之以鼻,這番話她對他說了好多遍了,靠,現在又來一遍,他真的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路凝紫將目光收回來,似乎是回憶完了。眼神微微轉動了一下,在周晶晶的房門口停了停,嚇得周曉白心裡一抽,該不會知道在裡面了吧!
不過,很快路凝紫就將目光移開了,帶着淡淡地笑意說:“我一直覺得齊翹楚就是我的那個有緣人,不然,我們也不會遇見,不然,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地跟我走。所以,我全心全意地對他。之前從沒有談過戀愛,又是在那地方長大的,對女男女感情根本就不懂的怎麼去做。只是覺得對他好就行,洗衣做飯伺候的好好的,他就會愛我。直到有一天,好久沒有看到他,在街上看到他和別的女孩摟摟抱抱,我就受不了了。覺得他背叛了愛情,覺得他污衊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人教過我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做。所以憑着本能,我只能動手。習慣了動手,更習慣了武力解決。那一次把他打的鼻青臉腫,其實我更難過,他傷在了身上,可是我卻疼在心裡。”
“那個…是阿楚的錯。”周曉白訕訕地說,罪孽感更深了。多淳樸的孩子,偏偏就遇到了阿楚那種浪子了。
“呵,”路凝紫苦笑一聲,“我一直覺得是他的錯,打了一頓之後他果然乖了很多。連着一個月都沒出門,好好的讓我在家伺候着。”
那邊的齊翹楚五官扭曲在一起,不是他乖得不出門,是他不好意思出門好不好。
“可是一個月後,他傷好了,明明跟我說,他去出去工作。我大伯說,外面的男人都是以事業爲重的。作爲一個好女人,就要好好的待在他身邊。所以,我一點都沒有懷疑,就讓他走了。但是沒想到,他又騙了我,一走就沒了下落。我不甘心,一直找着,知道他喜歡去哪些地方,就在那裡守着,果然,有一天等到了他,還是和一個女孩在一起。我真的很氣,一生氣就控制不住自己,又把他打了一頓,然後帶回家。於是這種事情就像是周而復始一樣,不停的發生。
那個時候我很傻,以爲總有一天,他會被我打怕的,就不敢出去玩了。卻沒有想過,他會被我打得越來越遠,再也夠不着。終於,他又一次跑了,我再也沒找到他。後來傳出了我大伯生病的消息,我就回少林寺了。等我大伯好了之後,我再回到那個城市,依舊沒有再見到齊翹楚。於是我就死心了,乖乖地回去在少林寺那邊找了個老師的職業,專門教孩子們練武。時間久了,接觸了更多的人,還有一些女老師,漸漸的也知道,原來愛情不是用拳頭就能解決的。
前段日子,來了個姓安的先生,他告訴我他知道齊翹楚在哪裡。而且,還將齊翹楚真正的身份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他不是一個小混混,還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向學校請了假,這次出來就是想要跟他好好談一談。或許是我以前太過於暴力了,他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看到我就躲,一直追逐了一個月,都沒能跟他坐下來談一談。”
“你…還是想跟他在一起嗎?”周曉白問,隱約覺得應該不是,不然她不會這麼平靜的說這麼多。應該是絕望吧,明明就知道阿楚在隔壁,應該是說給阿楚聽的。
果然,路凝紫悽楚地笑了笑,點點頭,有些感嘆地說:“其實我早在一年前就想通了,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想要的那種平凡的生活,他給不了我,而他想要我的大肚能容,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是愛情,只不過是我一開始弄錯了。如果您見到他,就替我轉告他,我不會再來打攪他了,讓他不用再躲了。”
說完,路凝紫就站了起來,向周曉白告辭,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路凝紫一走,周晶晶把門打開,齊翹楚有些呆愣地站着,沒有欣喜若狂,只是喃喃地失神地說:“就這麼放棄了?”還帶着不甘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