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幹什麼?”關隘捂着半邊臉,眼淚汪汪口齒不清地問。
好好的來參加生日宴,怎麼會碰到這麼倒黴事。這個名額可是他一再爭取來的,本來是應該他堂兄來的,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讓爺爺同意他來。早知道,就不來了。
“你這個王八蛋,竟然連我女人的主意都敢打,今天打不死你小爺就不是安梓謙。”安梓謙瞥了一眼躲在角落裡哭的淚流滿面的林顏心,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他都捨不得委屈的人,居然被別人欺負。
話一說完,又衝上去抓住關隘的衣領子,怒紅着眼睛左右開弓,壓根就不給關隘一點反手的餘地。
幸好安梓俊沒多久便隨後趕來了,上來將安梓謙拉開,瞥了一眼角落裡的林顏心,壓低着聲音對安梓謙說:“別忘了,今天是明玉的生日,鬧大了你想讓老爺子知道嗎?”
“六哥,你放開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個混蛋。”安梓謙此刻正在盛怒之中,哪裡聽得進安梓俊的勸告,怒紅着眼眸,一心一意地就想讓關隘死在這裡。
“你給我清醒一點,”安梓俊一個側摔將安梓謙給壓制在牆上,低沉着聲音道:“打死他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嗎?想他死有很多辦法,但是今天你把他打死了,不止是我們兩家的問題,你以爲老爺子還會容許你和一個還沒怎麼樣,就給我們安家帶來如此麻煩的女人在一起嗎?明玉的生日,見了血光不吉利,可不止是老爺子會生氣,謝家也不會輕饒了你的。”
安梓謙大口地喘着氣,怒紅着眼瞪着安梓俊。他已經沒有剛纔的暴怒了,剛纔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此刻聽了安梓俊的話,多少恢復了些理智。
緊握的拳頭慢慢地鬆弛下來,安梓俊的話他知道不是沒有道理。而且其中還有一層意思是…。
心痛地看了一眼林顏心,蜷曲在那裡楚楚可憐,可是卻惹不起他的憐惜來。
關隘雖然沒被一時打死,但是也送掉了半條命,最重要的是事情都來的太突然了,讓他根本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以往都是他動手打人,什麼時候會被人這樣暴打過。所以當下完全癡呆了,倒在地上沒有生氣。
而安梓俊怕安梓謙再動手,又不敢鬆手,幾個人就這樣一時僵持起來。
倒是林顏心,慘白着臉哭的淚流滿面,心裡卻在氣憤安梓俊多管閒事。她就是要讓安梓謙在今天將關隘不打死也打廢,外面賓客這麼多,都是重要客人,若是嚷嚷出去,憑着關家的權勢,即便是安梓謙不會有大麻煩,安家的人也決不允許她這樣的女人留在安梓謙的身邊的。
這是一招險棋,一步走不好她就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明明都快要成功了,卻又被安梓俊破壞,讓她怎麼不惱恨。
“這是…怎麼了?”楚晟尷尬地站在門口,最後三個字問的很無力。因爲無需回答,但看這樣子就知道怎麼了。
他只是無意中從這邊經過,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情。
三個男人都是認識的,雖然不熟悉但是多少聽說過,再看角落裡的女人,披頭散髮地看不清楚臉,裙子凌亂地蜷曲在那裡。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西服外套脫了下來,慢慢地走向她,蹲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別怕,沒事了。”楚晟溫柔地聲音說,男人總是在這個時候只知道該怎麼來挽回自己的面子,卻不知道此刻最受傷的應該是女人才對。
楚晟的聲音很好聽,如同上好的樂器,悅耳動聽卻又不張揚,自來帶着一股溫潤之氣。
“你他媽的不準碰她,”安梓謙看到給林顏心披上衣服的楚晟,壓抑地火氣一下子又衝了出來。掙開安梓俊的禁錮,大步地走向林顏心,將楚晟的西服狠狠地扔在地上,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林顏心。
攔腰將林顏心抱起,狠狠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關隘,抱着林顏心離開了這裡。
楚晟目光平靜地看着安梓謙離開,緩緩地將自己的衣服撿起來,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關隘,聲音溫和地對安梓俊說:“六少,還是去叫醫生吧!這樣下去他會沒命的。”
“嗯,我知道,等一會我會讓醫生過來的。楚先生怎麼有時間過來,倒是稀客。”安梓俊笑着說。
這楚晟他只見過一面,倒是還記得。相對來說,楚晟也算是同輩中出色的了,只可惜命運不濟。原本是南邊秦家在外的私生子,和秦時雨秦時燕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現年才二十一歲。十年前生母去世,楚晟的身世也曝光,秦老爺子本是極爲生氣的,只是當看到這樣一個珠圓玉潤的孫子還是軟了心。
但是奈何秦夫人是個極爲厲害的女人,自己一直信任的丈夫居然在外私藏*十幾年,居然還生下了私生子,讓她情何以堪。所以當秦先生把楚晟領會秦家時,秦夫人是極爲反對的。並且放下狠話,若是楚晟進門,她就和秦先生離婚,帶着秦時雨秦時燕離開秦家。
那個時候秦時雨已經二十有餘,秦時燕也有十幾歲,秦時雨更有秦老爺子當年的風範。所以短短不會爲了外頭的野種而讓自己家根紅苗正的孫子流落在外,秦老爺子狠心將楚晟趕出秦家,永不會讓他認祖歸宗。
不過終究是秦家的子孫,也斷不可太寒酸。秦夫人雖不讓秦先生再過問此事,但是讓自己的大兒子來安排。秦時雨也不是絕情之人,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於是便送往了國外讀書。
這楚晟倒也爭氣,聽說成績極好,現在是著名心理學家查爾先生的最得意弟子。
“我是和義父一道來的,義父有幸參加謝小少爺的宴會,剛巧我在國內,就帶我一起來了。”楚晟不尊不卑地回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明亮清明的如同繁星。其實溫潤如玉,即便是脾氣再暴躁的人,在他溫和的笑容下也都發作不起來。
安梓俊滿意地點點頭,按道理說,不管這楚晟的母親是誰,從血緣上來講也算是他的表弟了,只不過比謝明玉遠了一層而已。相對於秦時燕那個不着調的孩子,他對楚晟倒是更有好感。
當下笑着說:“既然來了就多玩會,我來給你介紹幾個醫學界頗有建樹的人,以後若是想回國發展倒也方便。”
“多謝六少擡愛,真不湊巧,剛纔老師打電話讓我回去。本來是準備要走的,只是湊巧經過這裡,既然沒事,楚晟就先告辭了。這位關少還麻煩六少趕緊叫醫生來,否則時間太久對身體不好。六少告辭。”楚晟微笑說。
“這樣啊,真遺憾,既然有事就先回吧!有時間出來大家聚一聚。”安梓俊笑着點點頭,心裡卻有些膈應,看來他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早些年就聽秦時雨說過,這楚晟被送走之後就和秦家斷了聯繫。一直是有他義父,一個叫楚牧田的人資助上學的。那楚牧田早些年一直愛戀着楚晟的母親,孤獨了一生未婚。現在養育着楚晟倒也是了了一樁心事,當成親生兒子看待。
所以這楚晟是一分錢都用不着秦家的,自然也就跟秦家斷了聯繫。而且聽說,一向忌諱說他是秦家人,從不肯沾惹上秦家的半分關係。以前他倒是還不信,誰有這麼有利的關係不好好利用,即便以後不從商從政的,任何方面也都會有好處,畢竟很多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
今個他倒是徹底相信了,估計這楚晟也是覺得他把他當成秦家人了,所以纔會走得這麼快。
不過也難得楚晟這麼好的性情,這在他們這些世家少爺中倒是絕無僅有的。哪個不是靠着家裡的勢力,別說躺在地上的關隘,即便是他和安梓謙,沒有家裡的扶持又怎能做到這步田地。歐陽夏林能力出衆,不是一樣現在屈居之下,就是因爲家裡的底子薄弱些。
所以越發顯得楚晟獨樹一幟不可多得,心裡盤算着,以後到能有機會幫襯就多幫襯着。
“六少,”一直在外候着的經理走了進來。
安梓俊點點頭,經理會意,急忙叫人上來講關隘擡走送往酒店內的醫務室包紮。
其實剛纔安梓俊就可以叫人上來將關隘先擡走醫治,他就是故意拖時間,讓關隘多受一會。今天的事情雖然他不在場也明白個七七八八,即便是借給這關隘幾個膽子他也決計不敢在這個場合動老七的女人。
只是人太蠢了就得長個記性受個教訓,關家倒好說,這麼不爭氣的子孫沒得在外面丟人,哪裡還敢來找老七的錯。
倒是曉曉那裡讓他頭疼,看來這林顏心是決心利用上她了。說實話她肯定不相信,要是以往林顏心這樣心機重的人,他是斷然不會讓她出現在曉曉的身邊的。
只是老七…。
安梓俊揉了揉太陽穴,難道真的是以前太花了,現在纔會讓林顏心這個魔障來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