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英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不安也消退了許多。
又過了些時候,世子派人過來說外頭的形勢已經控制住了,王妃與幾位夫人受了些傷,但是並無大礙。魏雲英的母親魏夫人因爲當時正好離的遠,到是沒有什麼事情,賓客中並無人喪命。
魏雲英鬆了一口氣,又開始爲王妃的傷勢擔心起來。
三娘又問起了這次失火的原因,那人道是因爲請來表演雜耍的那些人在表演新把戲的時候,不小心將火印子噴射了出去燒到了戲棚子上的幔帳。正好那戲棚子倒了下來,擋住了門,而火也蔓延到了別處,讓當時在在場的夫人們都驚慌失措起來。
三娘聽着聽着覺得這件事情着實有些怪異,莫說那火勢怎麼會由戲臺子蔓延到了觀衆席那麼快,就是那戲臺子倒的位置正好堵住了們也有些匪夷所思。王妃院子那麼大的地方,不可能只有那幾扇堵住了的門,偏偏不知道怎麼的。除了那幾扇被燒着了倒下來的戲臺架子柱子擋住了的門,其餘的那些門都被鎖了。即便是因爲天冷,怕穿堂風,鎖了幾扇不常用的。但是這麼巧也太蹊蹺了。
來稟報之人剛剛說的是賓客中無人喪命,那麼就是說還有別的人喪命?可能是因爲怕嚇到這些夫人小姐的,所以故意說的輕描淡寫了。
畢竟是別人府上的事情。三娘也不好多問,只是自己坐到一邊暗自思考。
又過了些時候,又有人進了院子,這次來的人卻是宣韶了。
宣韶接到消息立即就過來來,被李侍衛告知三娘被安頓在安全的地方,還有侍衛守護,他就先去宣雲那邊看了看。見事情已經得到了控制,還是有些不放心這裡,便過來了。
三娘看到宣韶進來自然是十分欣喜,宣韶見三娘安然無恙也終於放下了心。宣韶還要去宣雲那邊看看,三娘便藉着送他出去的緣由兩人一邊走着一邊小聲說話。
“這件事情有無蹊蹺之處?是意外還是人爲?”三娘小聲問道。
宣韶道:“那幾個戲子在着火之後不久就突然倒地。等宣雲的人進去之後發現他們已經氣絕多時。死因還需進一步探查,不過由此也知道事情並不是意外,應該是有人暗中謀劃。”
三娘有些驚訝:“可是萬事皆有因,即便是做歹事也都是要有動機的。這件事情的結果只是讓幾位夫人受了些輕傷,死的那些人看上去到像是敵方的人爲了不落在王府手上而自盡。他們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豁出去幾條人命就是爲了嚇一下這些老弱婦孺?”三娘覺得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宣韶點頭:“你說的沒錯,這也正是我與宣雲想不通之處。這麼大張旗鼓的搞出這些事情,卻沒見有誰撈着了好處。只不過弄得滿京城的貴勳門驚慌失措了一回。”
三娘聞言心中一動,總覺得好像是自己疏漏了什麼。
不由得跟着說了一句:“滿京城的貴勳驚慌失措……”
宣韶以爲三娘是在問他,便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停了許多的馬車,一路上還有許多人家都派車往這邊過來了。想必是王府出事的消息傳了出去,各家都派人來打探消息……”說到這裡,宣韶聲音一頓。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見他也看向自己,不由得接着道:“今日王妃請了許多人進府。京中貴勳和大小官員的家眷莫不聚集。關心此事的人怕是不少,想必皇城門口進入皇城的車輛絡繹不絕,還驚動了城中的守衛吧?偏偏世子下令封了王府,除了個別人,其餘人等都進不來,消息也傳不出去,肯定就在皇城裡相互奔走打探起來了。”
宣韶的眉峰微皺:“之後的消息傳不出去,之前禮親王府起火的消息倒是早已經傳的滿城皆知了。葵乙派人去通知我的時候,外頭就正好傳開了,說的似乎很嚴重,開始我因爲擔心你們,急着過來,沒有想這麼多。如今想想,倒是覺得……”
“糟了——”三娘輕呼,抓住了宣韶的衣袖。宣韶也正好想到了。
“皇城門那邊……”兩人同時出聲。
宣韶眉頭皺的更緊,立即拉住三孃的手道:“原來是聲東擊西。我要出去看看,你還是在這裡待着,不要離開那幾個侍衛的視線。”
三娘忙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跟了幾步道:“你也當心,有什麼事情不要仗着自己功夫好就一人承擔。那些躲在暗處的人這次怕是圖謀不小,你讓人去告訴世子一聲,兩人一起也好有個商量……”
宣韶回頭朝着三娘一笑:“我明白,你安心。”說着便再不敢耽誤,大步走了出去。
三娘看着她的身影離開,這才轉身回了堂屋。
只是她因爲想着心事,便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看來,在禮親王府製造這樁事故的人所謀應該並不在禮親王府。他們只是想要製造一個亂局,渾水摸魚。
禮親王府是在皇城當中,皇城的守衛比內城要嚴上許多,一般人要進來少不得要接受一番仔細的盤查。今日禮親王府出了事情。消息傳不出去,外頭的人卻是將這件事情傳的十分嚴重。如此一來,進皇城來打探消息的人也肯定不少,事急從權。皇城守衛迫於壓力和人情必定鬆懈,加上那些半真半假的傳言,想不亂也不行了。
亂則生變。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想要做什麼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三娘又爲宣韶擔心起來,雖然平時她也知道宣韶在外面辦事情肯定也是有危險的,但眼不見爲淨。剛剛她卻是聽見了那幾個作爲障眼法的雜耍藝人說死就死,可見這幫人是亡命之徒,會爲了達到目的不惜手段的。
“大嫂與大哥哥感情真好,怎麼大白天的衆目睽睽之下,就你儂我儂起來了。倒是羨慕旁人呢。”惠蘭縣主捂着脣,裝作十分矜持的一笑,話卻是不怎麼好聽的。
三娘正心煩着,本沒有什麼心思與她打什麼口舌官司。王箏卻是似笑非笑的瞥了惠蘭縣主一眼:“縣主一個未嫁的姑娘倒是懂得真多也想的真多,這你儂我儂是何意?我們這些已婚婦人都不甚明白呢。縣主不與我們解釋解釋?”
說着王箏問蘇成之道:“你知道縣主說的你儂我儂是何意?”
蘇成之看着三娘與宣韶恩愛和諧的模樣,一開始只是有一些怔忡,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了,想起那個懂她敬她的兩人,蘇成之有些羞愧。聽了王箏的話,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種話像是那些豔詞畫本里出來的,我怎麼會看那種俗不可耐的東西?你問錯人了。”蘇成之罵人才是最厲害的。
王箏斜睨着惠蘭縣主道:“縣主,最近聽聞你嫺靜知禮不少。可是你要知道。着女子,是要內外兼修纔會不在外頭露出馬腳,丟人現眼。那些不該看的書你還是別看了,收收心多讀一些女戒孝經纔是正經。”
惠蘭縣主見自己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被這對姑嫂一頓埋汰,正主兒都還沒說話呢。不由得十分懊惱。
她暗中瞪了姚悅容一眼,怪她不爲自己說話,姚悅容卻是在打量三孃的神色,根本就沒有注意道這些口角。惠安郡主也是一副有事情在想的樣子。惠蘭縣主只有瞪了王箏和蘇成之一眼。
三娘卻是回過神來了,不由得看了申嬤嬤一眼。
申嬤嬤立即冷聲道:“蘇夫人教訓的是,是奴婢沒有管教好縣主。等回府之後就督促縣主抄寫女戒和孝經靜一靜心。”
惠蘭縣主一窒,再也不敢亂說話。她說不過這些人,最後吃苦的卻還是她。
這下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魏夫人過來了。
魏雲英看見了魏夫人,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魏夫人跑過去撲倒了在她懷裡:“母親,你……沒事就好。”
魏夫人見女兒好好的,還爲自己擔心,心中很是溫暖,摸了摸她的頭,牽着她的手進來屋子。
三娘等人都是晚輩,便起身與她見禮。
大家又都坐下了之後,魏夫人便說起了外面的事情,說那些夫人小姐們都被安撫好了,安排在了王府的大小院子裡休息,還派了王府的侍衛保護。所以外面已經沒有像開始那樣子人心惶惶了。只是世子吩咐了,大家還暫時不能離開王府。
爲何不能離開王府,三娘是知道的,怕是擔心這些人一出去外頭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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