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竹聞言,一陣臉紅。
第二日一早,玉竹伺候完了崔姨娘起身,待她去了莊嬤嬤那裡,便自己也匆匆收拾了一下,草草用了幾口早飯“上心地收好了崔姨娘交給她的藥方子,找藉口出了府:玉竹這一去就是半日,直到快午時的時候才從外頭回來。
崔姨娘這一日心中也是很不安的,這是她第一次將這和事情假人之手,她總覺得自己的右眼皮在跳,可是伸手去撫的時候,又沒有動靜,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
崔姨娘安慰自己:
到了中午,這一日莊墟姣很好心地沒有多留崔姨娘,而是讓她早早地就回了自己的房裡歇着工崔姨娘在房中來回走了許久,正當她焦慮玉竹怎麼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玉竹回來了:“姨娘,我買到了。”玉竹一進門就驚喜地對這崔姨娘道。
崔姨娘轉頭,看見玉竹以及她從懷中拿出的小包袱,心中一喜,迎了上去:“可還順利?肖沒有讓人發現?”崔姨娘一邊拆開了玉竹手中的包袱檢查,一邊急急問道。
玉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安的崔姨娘,於是心中也有些不安:“還算順利,應當是沒有讓人發現吧。”
崔姨娘聞言立即擡頭,正要說話。
門卻是讓人撞開了。
崔姨娘忙轉頭朝門口看去,卻見是後院的掌管刑罰的楊媽嫉領着幾個粗使婆子站在了門口。
崔姨娘一驚,眼中閃過驚恐之色,下意識就要將自己手中正提着的包袱藏了。可惜楊嫉嫉沒有給她機會,只揚了揚手,跟在她身後的四個粗使婆子便箭一般地衝了上來將崔姨娘按到在地。
楊嬤嬤緩緩地走進來,伸手去拿崔姨娘手中的小包袱。
崔姨娘雖然被狼狽地摁到了,卻是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包袱抱緊了,楊塘媽皺了皺眉,手上一使勁,包袱便到了她手中,只是因爲用力過猛,那報復上的結被扯開了,幾個小藥包掉落了下來。
楊嬤嬤不敢馬虎,忙上前將那幾個藥包好好收了回去。
“嬤嬤你這是敢幹什麼?我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是五小姐的生母了你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闖進我的屋子,搶我手中的東西,你眼中還有沒有王家,有沒有老爺?”崔姨娘厲聲喊道。
她說話向來是輕聲細語,溫溫柔柔的,從來沒有這麼聲色俱厲過,這時候卻是表情猙獰,言語淒厲。
楊嬤嬤一愣,隨即冷笑道:“奴婢自然是知道您是半個主子。”她將“半個”兩字咬的很緊,卻是看了一眼按住崔姨娘的幾個粗使婆子:“你們都看見了,這包袱是從姨娘的手中拿過來的,她自己也承認了包袱是她的。”
說着楊嬤嬤朝着崔姨娘一笑:“還好姨娘您自己也承認了,不然到時候你到了主子面前倒打一耙,說是奴婢栽贓嫁禍,奴婢還真當不起您這一擡舉。”
崔姨娘此時已經是臉色慘白如紙。
楊嬤嬤沒有在說什麼,只是拿緊了手中的包袱,揚了揚頭:“將姨娘壓到正房去聽候夫人發落。”
“姨娘……你們要幹什麼?快將姨娘放開。”玉竹在驚愕之後,急聲喊道。
楊嬤嬤看了玉竹一眼,嘲諷地一笑:“你這丫頭倒是忠心,她將你往鬼門關上推,你卻還爲她的安危擔心。真是可惜了。”楊瑭嫉搖了搖頭:“你們騰出一個人手來,將這奴婢也押上,哦,對了,就不要將她帶去正房了,先將她在柴房關起來,讓人好好看着。”
崔姨娘瘦瘦弱弱的,也無需四個婆子押送,於是一個婆子便空出了手,將已經呆若木雞的玉竹一把提了起來,往柴房去了。
崔姨娘這個時候纔回過神來,聲音淒厲地喊到:“放開了,是有人想要嫁禍與我,是有人要嫁禍……我什麼也沒有做過,你們快放開我:”
楊嬤嬤將早已經準備好了的棉布往崔姨娘的口中一塞,板着臉道:“姨娘,對不住了。奴婢們也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有什麼冤屈儘可以到了主子們的面前去申了,你與奴婢們說這些,沒有用。而且……奴婢也只是從您手中搜到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包袱而已,若是您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誰也冤枉不了你。”
說着楊嬤嬤也不再跟崔姨娘羅嗦,擺了擺手,那幾個粗壯的婆子便辦拖半拉着崔姨娘去了。
楊塘媽帶人徑直拉了崔姨娘到了薛氏的正房。
薛氏正與三娘坐在炕上喝茶,今日王棟沒有回來用午飯,三娘陪着薛氏一起吃的了見了被堵着嘴押上來的崔姨娘,薛氏很是有些意外。
“這是?”
楊嬤嬤看了三娘一眼,恭敬地回道今日崔姨娘身汐的丫鬟玉竹鬼鬼祟祟地除了府,正好一個外院的管事出去採買藥材,發現了這個丫鬟也是去往藥店方向,那管事心中起了疑心,便跟在了玉竹身後,卻見她將京城的藥店都跑了遍了,每個藥房只買一味藥。那管事細心,就偷偷跟在她後面,將她買的藥都記了下來,之後讓一個藥店的掌櫃一看,卻發現那些藥材合起來之後是用來害人的方子。管事不敢馬虎,當即就回來了府上,將事情告知了奴婢了奴婢怕事情拖久了會出變故,便讓人去崔姨娘房中看看,不想卻真的從姨娘的手中搶到了這個包袱。”
說着楊嫉嫉將那小包袱遞上,薛氏身邊的沉香接了“上心地放到了炕桌上。
這時候,薛氏已經是震驚萬分,她不由得看向三娘,三娘朝她點了點頭,薛氏心中漸漸平復了下來。
崔俠娘這時候已經是面若死灰,原來她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她崔娟兒竟然是被人給算計了。可是……這算計她的人是誰?崔姨娘那雙不在僞裝的眼眸,革着一絲狠絕看向坐在炕上正小心擺弄包袱裡的東西的薛氏。
薛氏感覺到崔姨娘的目光,看了過來,卻被她的眼神嚇得一下子推開了手中的包袱了三娘拉着薛氏的手,對她笑了笑,淡聲吩咐白英道:“去將莊嬤嬤請過來。我記得她對醫藥也是略知一二的。”說着三娘轉頭對薛氏笑道:“姨娘也是我們王家的老人了,也許外頭的藥店掌櫃看錯了也不一定,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是吧?母親。”
崔姨娘這纔看向三娘,卻見三娘朝她淡淡一笑。這個笑容很是平和,卻帶着看穿一切的篤定,讓崔姨娘心中掀起了無限的恐懼。
薛氏忙點頭:“你說的是,不能冤枉了好人了。”薛氏對崔姨娘道:“崔姨娘你放心,若你是被冤枉的,我定誰還你公道的。”
莊嬤嬤很快就被請了來了,與她同來的還有連發髻都沒有整理好的五娘。
“姨娘,姨娘你怎麼了?”五娘跌跌跑到了崔姨娘身前,見崔姨娘的嘴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五娘眼淚刷地就出來了。她轉身在薛氏的炕前跪下了,不停地磕頭:“母親,求您了,放了我姨娘吧!求您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您說東我就往東,您說西我就往昔,我給你做牛做馬……,哇……”
五娘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薛氏一愣,繼而很是有些手足無拈。
“我,我不是……”
三娘皺了眉頭,轉頭輕聲吩咐沉香道:“將五小姐拉起來,別讓他受傷。”
五娘往地上磕頭,是下了狠心地真的磕頭,沒有半分地討巧,那聲響讓人心驚。
沉香和木蓮忙上前去將五娘架了起來,五娘不依,還要掙扎。
三娘卻是淡聲道:“你若是再鬧下去與姨娘也是半分幫助了無,你放心,這件事情母親會秉公辦理,若是姨娘是冤枉的,誰也不會刻意與她爲難,你收了眼淚,在一旁看好了。若是你再鬧我就讓人將你帶回你自己的房間,這樣即便是等會兒姨娘被人冤枉,也沒有人在旁看着,爲她喊冤了。你還要鬧嗎?”
五娘從來沒有聽見三娘用這樣的命令語氣對她講話,她愣子愣,卻終究是聽進去了,順從着站了起來,可是哭聲卻是沒有那麼容易收住,只在一旁抽噎着。
三娘便也不再管她,只朝着莊嬤嬤點頭:“莊嫉嫉你去查驗一下這個包袱,看看裡頭是些什麼藥材,有何功效工”
莊嬤嬤行了一禮,上前去細細查驗包袱裡的藥,有時候還會用手指沾一些粉末放到口中細細嚐了。
一屋子人靜聲摒氣,等着莊嬤嬤的結果。
半響,莊嬤嬤面上一驚,她看了崔姨娘一眼,才恭謹地回道:“回稟大人,這幾味藥並非劇毒,人服用後身體並無大礙。”
五娘聞言眼中一喜,屋裡衆人也是面色驚異,楊嬤嬤更是有些擔憂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卻是面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只是……”莊嬤嬤又道:“只是這藥若是男子服用了,會……會無法另女子受孕:”
莊嬤嬤的話如一粒石子驚起了千層浪。
屋裡衆人看向崔姨娘的眼神,全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