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日時間,方家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種未來的姐夫偷了未嫁人的小姨子的大丑聞,連在平常百姓看來都是驚爆人眼球的事情,何況是發生在上層社會裡?
一時之間京中之人,一會面不再是問那一句在京中已有了好幾百年曆史的問候語:“您吃了嗎?”而是新鮮出爐的一句流行語:“您聽說了嗎?聽說了啊!”
酒樓茶館也都以這件事情爲噱頭,招攬起了生意。只要哪一家的掌櫃的透露一句,我家誰誰誰的誰誰誰,或者我店裡夥計的誰誰誰誰的誰誰誰是那個方伯爵府中的誰誰誰的誰誰誰,那麼他店裡的生意就能甩其餘競爭對手們幾條街。
於是一時間京中的酒樓茶館,一夜之間冒出了許多伯爵府拐彎抹角的親戚,誰也不甘落於人後。
方家繼十幾年前出了方家大爺被髮配的事情之後,又一次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焦點。
於是與所有的流言蜚語相似,可以預見性的,整件事情隨着時間的發展越傳越離譜,當晚的細節卻是越來越詳細。
到了第二日,竟是連事發當晚方家二小姐身上所繫肚兜的細節人們都清楚了。大衆口徑一致認定方二小姐的肚兜顏色是嬌豔的水紅色,只是在肚兜上所繡之花紋上產生了些分歧。
以會賓酒樓爲代表的幾個酒樓肯定那水紅色肚兜上繡的是並蒂蓮花,而以雲芳茶館爲首的幾個茶樓客棧卻是認定那肚兜上上繡的是鴛鴦戲水。兩方人馬爭論不休,最後一些好事之徒還以此開起了盤口。至於如何印證,卻是沒有人能想的出來。
不過一時之間,衣料鋪子裡水紅色的布匹卻被人一搶而空。因爲市井的男人們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猥瑣心理,一致要求自己的妻子小妾們穿水紅色衣裳。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也從側面反映出來了京城人們對於商業風向的敏感觸覺,體現了該朝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之後。商品經濟逐漸繁榮。
可惜這是後世經濟學家們要研究的了。
外頭方家之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反觀伯爵府卻是風平浪靜,一連兩日大門都未開,方伯爵本人也告了病假。這也更加讓外界之人浮想聯翩。
在事情發生的第二日一早,方家老夫人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連忙讓人又將方夫人叫了過去。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又是怎麼傳出去的?你這個當家主母是怎麼當的!”老人家年紀大了,貪睡了些,住的地方又離着事發地遠。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方夫人今日實在是沒有心情應付自己的婆婆,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臉愁苦地道:“昨夜李公子傷的重,妍兒也是受了傷,還嚇得一直在發抖。我和爵爺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別的?”
老夫人氣道:“你當了這麼多年的侯爵府女主人,連這點都還要人教嗎?當時就應該將在場之人全都關起來,不讓風聲透露出去!連這點手段都沒有,你還管什麼家?”
方夫人心中也有些氣了,不由得想要反駁:您有手段,當初害大伯得事情不也傳了出去?不過她終究還是顧及到身份,強忍着沒有開口。
老夫人也知道現在不是罵媳婦得時候,發作了幾句,宣泄了一番。才平靜下來道:“妍兒現在如何了?”
提到女兒,方夫人一臉的心疼:“哭了一夜,剛剛天亮了才哄着她睡了。”
老夫人又生氣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昨夜怎麼沒有人來告訴我!”
方夫人不語,難道要她說是爵爺很久以前就吩咐過管事們老夫人要靜養,不要拿家務事去叨擾到老夫人的休息?
不過她一直覺得老夫人神通廣大,不然李公子和妍兒私下相會的事情,她在這裡又怎麼會知道?只是昨夜的事情不知爲何卻沒有聽到消息,對此方夫人也想不通。
不過還沒等她想通。老夫人自己反而想通了。先不跟自己的媳婦計較這些,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你打算怎麼辦?”老夫人看了一臉憔悴之色的兒媳婦道。
方夫人回過神來:“事發突然。我與爵爺都暫時沒有想到好法子。”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這事還得由我來辦。”
“您打算怎麼做?”方夫人六神無主,也放下了對婆婆地偏見。
老夫人斬釘截鐵道:“事到如今,除了讓妍兒嫁過去還能有什麼法子?之前我說讓妍兒嫁去李家你還不樂意,這下不樂意也是不成了!”
方夫人沉默了,現在方靜妍地名聲已經毀了,以後若是想要找一個好地婆家怕是難了,誰家願意娶一個婦德有虧的媳婦?她沉默,也就是認同了老夫人的說法。
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沒有糊塗到家。”
方夫人實在是站不住了,只有告罪了一聲找個椅子坐下。
老夫人對自己人向來是寬容的,也不計較。
方夫人靠在椅子背上,很是疲倦道:“這件事情怕是不易。婚書都已經立好了,哪裡還有改的可能?實在是不得已,也只有委屈妍兒她與人共事一夫了。只盼望那李園是真心待我兒的,不讓她受委屈。”
方夫人說到這裡,實在是傷心,忍不住抽泣了起來。自己家閨女哪裡有不心疼的?掏心掏肺地捧在手心裡養到了這麼大,最大地期盼不過就是希望她能有一個好地歸宿。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老夫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媳婦說的讓方靜妍與人共事一夫是什麼意思,氣的臉色都綠了,指着方夫人的鼻子罵道:“虧你說的出口!若不是我看着妍兒出生的,我都要懷疑妍兒是不是你生的!你一個當孃的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方夫人哭道:“不然還能如何?聘則爲妻奔爲妾。是她自己不爭氣,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再說了,靜宜與李園早有婚約,按照我朝律法,悔婚是不成的。”
現代人訂婚,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沒有法律效應,古代卻是不同,一旦婚約定下,想要反悔就難了。
“我已經問過侯爺了,按照我國律例,要解除婚約只有滿足三個可能。其一,是訂立婚約的雙方有一方身死,無法成婚。其二是立下婚約之後。女子的夫家無故三年不娶。還有一條就是那訂婚的男子犯了重罪,或者女方犯了奸|淫。”
出事之後,方夫人也是想了許多的法子想要挽救,讓方靜妍嫁去李家,方夫人也想到了,可是卻是行不通的。即便是貴爲公卿都沒有辦法將律法視作是兒戲。
“這三條。哪一條都不成。第一條與第三條就不說了,第二條……李家與靜宜雖然訂婚已經有幾年了,但是當時年紀都還小,太夫人與李家說好了要李家等靜宜十五歲及笄之年纔來迎娶,也就正好是今年。除此之外,我還想着不如讓妍兒頂了靜宜的身份偷偷替嫁過去,再將靜宜移到莊子上去養着,反正隔了這麼多年,李家又離京城遠。李家人也認不出來誰是誰,只要妍兒一直待在隴西不回京就沒事了。”
方夫人苦笑:“可是爵爺又去查了律法,回來說若是此事被人發現,就等同於女方悔婚,他這個當父親的要受杖刑一百,再將原有婚約之女嫁過去。而替嫁之人,要麼遣送回來,要麼就淪爲妾室。爵爺不願意冒這個險,他若是受了刑。仕途也就完了。”
老夫人聞言搖了搖頭:“你們啊,還是太嫩了些。我兒正當壯年。自然是仕途爲重,這也是應該的,這些事情本就是後院女人該操心的,怎麼能讓自己的夫君爲難?”
方夫人掏出帕子擦着眼淚:“那母親你說說還能怎麼辦?我與爵爺想了一夜都沒有想出法子來。”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這事情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拿你剛剛說的那一條律法來說吧,即便第二條行不通,我們也不好讓李家揹着黑鍋。可不是還有第一條與第三條麼?”
方夫人一驚,猛然擡頭,看到老夫嘴角淡淡的笑意,她嚥了咽口水:“母親你是說要……”要要了方靜宜的性命?後半句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口,彷彿說出來了之後,她便是幫兇了。
老夫人瞥了方夫人一眼:“我知道你們都心善,不願意傷她性命,那便只有利用第三條了。只要有婚約之女,與別人有染,那就什麼都解決了。”
方夫人想了想,立即搖頭:“這個法子不行。妍兒纔將將出了事,靜宜又出事,這讓人怎麼看待我們侯爵府?”她這個當主母的也可以下堂了。
老夫人笑了:“所以我說你嫩了些,誰說昨晚出事的是我們妍兒?依着我的看法,明明就是靜宜她自甘下賤,與府中一個年輕小廝暗生情素,花前月下之時被府中僕婦們抓住了。因姐妹兩人身形相像,靜宜又穿了妍兒的衣裳,所以家人認錯了人也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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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100825215118974,妖怪夭夭,拖把婉兒,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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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了!美好的開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