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茗?”童佳期覺得自己好像有兩輩子沒聽過這個名字了,有些興奮說道:“你別告訴我你遇到金茗了!”
“是啊,我就是遇到她了。”江染染意味深長的笑道:“她馬上就要結婚了,聽說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呢。”
金茗以前是和童佳期、江染染一塊上高中的同學,關係挺不錯的,大家都是前後桌,平時江染染和童佳期傳紙條的時候金茗就幫忙傳,從來不說他們倆耽擱自己學習了,也從來不向老師打小報告,可每次考的都比這兩個“話癆少女”要好,也比班上大多數人都好。那時候江染染很痞氣的說她要是個男的肯定就娶金茗這樣秀氣的女孩子結婚,別說別的,就是看金茗這皮膚白皙笑容靦腆的女孩子往哪裡一坐安靜的笑笑,你都會覺得世界上開滿了芬芳的小花,甘願做飄飛的楊絮給這樣的姑娘做點綴。
其實說了白了,人家金茗就是和她們這倆女漢子不一樣。如果說金茗是柔順而溫婉的溪水,那童佳期和江染染就是暖瓶裡的開水,燙人、嗆口,說不定還會讓誰留個疤,總歸不會讓誰佔了便宜,所以她們兩個以前一致認爲誰娶了金茗簡直就是積了八輩子德了。
“她怎麼跑到雁門市來了?”童佳期高中的時候可不是在這邊生活的,那時候他們在離京城最近的直轄市裡讀書,大家都留着齊耳短髮,穿着土不啦嘰校服,最多是鞋子不一樣,有人穿攤貨有人穿阿迪,可大多數人的心思都是挺單純的,沒什麼差異感。那時候都論成績說話,成績好的大家就羨慕親近你,成績不好的也沒人笑話,而金茗就是他們中間的才女了。小夥伴們幾乎都抄她的作業,纏着她問題,過激的體育活動也從來不拉着她做,因爲她身體看起來挺好,其實是有些弱弱的。
江染染說道:“金茗他們家就是雁門市的,以前咱都沒心沒肺的,誰會想到問這種問題啊?高中那會兒金茗他爸媽工作忙,她和奶奶在咱們那邊住,也就在那邊讀書了。前幾年金茗她奶奶去了,她大學畢業以後就回來了。這不麼,上次我陪着我們所裡的楊主任給他太太買生日禮物,就在商場碰見了挑婚戒的那小兩口了。”
“你一眼就認出她了?”童佳期覺得像是他們這樣常年廝混在一起的女人一眼就能認出對方是很正常的,倒是這種近十年沒見面的,風風雨雨的過了這麼多年的老同學,她也能一眼認出來就很厲害了。
“當然啦,才十年而已,又不是二十年!”江染染白她一眼說道:“以前年輕面嫩,現在大家都長開了,不過長相都和以前差不多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金茗現在也就是頭髮長了,別的什麼都沒變,皮膚還是白白嫩嫩的,穿的衣服還是簡單素淨,溫柔嬌弱的我都想把她拉進懷裡好好的揉兩下。”
童佳期用看BT的眼神盯了她兩眼,怪聲問道:“你要是那麼做,金茗他老公一定掐死你了。”
“在外人面前我很端莊的好嗎?咱是見過世面的人。”江染染毫不客氣的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水喝:“對了,金茗請咱倆吃飯,說還有幾個老同學一起,不過不是咱們高中的,是他們大學的。”
“結婚請客?”
“婚前宴請好友吧算是,結婚是另外一頓。”江染染嘿嘿一笑道:“不過金茗這一頓咱們都省不掉了吧?”
童佳期笑道:“那當然,金茗的婚禮我一定會參加的,而且還會給她封個大的。”
江染染伸手在她臉蛋上捏了捏:“童佳期,換衣服去吧,今天中午姐姐帶你去赴宴。”
“今天中午就去啊?”童佳期有些意外。
“嗯,沒錯。”江染染笑眯眯的說道:“還是你這個已婚婦女開車吧,我那輛太招搖了。”
“那怎麼了?”
“金茗他們小兩口好像生意剛有點起色,我要是開那麼拉轟的車過去多少有點炫富的意思在裡面,顯得用意不好。我老爹是怎麼進去的你也知道,萬一有咱們高中不長眼的同學在那邊嚼舌頭根,我會忍不住抽人的。”江染染倒是想得仔細,金茗他們家條件不好大家都知道,而且不是說了麼,他們小兩口的生意剛有起色,那也是“不富裕”的意思。那麼多年沒見過了,冷不丁的一去她們倆更要低調,她們是金茗的老同學,更要注意好這個分寸。
童佳期沒有江染染心細,也真如肖宸說的那樣工作環境和遇到的人都相對單純,所以纔不像江染染這樣在第一時間就把那麼多的前因後果和小細節想到。
江染染還算有良心,知道童佳期這個偶爾犯宅的女人肯定不會好好解決自己的早飯問題,買了兩個三明治回來丟給她,轉手就跑到她家露臺上坐着搖椅打着電話,一下一下搖的可帶勁了。電話就是她的命根子,丟什麼也不能丟了這個,別看她平時跟個人似的,可忽悠起客戶來絲毫不含糊,精明的跟什麼一樣。
童佳期吃了點東西,回到自己臥室裡找衣服穿。在肖宸的這處房子裡,她留下的衣服最多的就是禮服,其他衣服基本上都是江染染陪着她血拼回來的,多少都有種衝動消費的產物,中看不中用。
榛仁色Dior初夏款褲裝穿在童佳期的身上,立刻讓她那兩雙長腿得到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點綴,加上乾淨利落的馬尾和一款同色系的包包就可以出門了。自從童佳期發現了直接買大牌衣服可以省去一些搭配服裝的時間以後,她就被江染染和肖宸引導着有了平生第一個奢侈的習慣——買衣服。
拉上還在滿口“上市”、“股份”、“集資”說得眉飛色舞的江染染,童佳期終於再次打開了自家的車庫,摸了摸證件齊全但是有些落了土的COOPER。
江染染看着上面那層灰,有點不放心的說:“要不還是我開車吧……”
“怎麼了?”
“你有多久沒開車了?”江染染扶額說道:“基本上到我那裡推銷人壽保險的都被我打發走了,我現在可是無保障人士,萬一出了點人身損害一點招都沒有。”
童佳期聽出來她是在損自己了,笑罵她一句:“滾犢子,這車你愛上不上,要麼你打車!”
江染染賊笑着說道:“不過沒有人身保險也沒關係,你們家肖先生會賠償我的損失的。”
“你們一個個的都和他形成了攻守同盟是不是?”童佳期挑眉問道:“張樂樂那個貨已經是個糉子了,你不會也是吧?”
“糉子?我還包子呢!”江染染繼續不要臉的說:“童佳期,你說我得有多愛你才能把自己的小命放在你的手上啊?”
“臭貧吧你就,待會兒見了金茗可別再這樣了,不然你這個江大律師的名聲可就都毀了。”童佳期一掛倒檔,車子向後倏的一退,速度快的不得了。
江染染趕緊抓住了座椅,差點叫出聲來:“童佳期!你能不能先把車庫的捲簾門打開!要撞了!!”
一腳剎車踩下去,車上的兩個女人同時前後一顛差點在擋風玻璃上磕死。
這下江染染不淡定了,堅決和她換了位置,說什麼也不讓她開了。於是童設計師知道了,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被人接送的那個。
以前沒認識肖宸的時候童佳期也是跟着石凱張樂樂他們這些人走街串巷的找好吃的館子聚會,後來和肖宸在一塊了,基本上吃飯聚餐都是去望江樓,李竹星那邊什麼樣的菜式都有,廚子也多。但凡她說上一句喜歡,李竹星都會變着法的做不同的花樣招待他們,而且潤物細無聲的。現在猛的從江染染嘴裡聽到個酒樓的名字,她只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福聚德海鮮大酒樓也算是雁門市數得上名號的餐館了,主人家在這種地方請客,也是給自己賺足了面子了。
金茗和她老公守在樓底下,看着酒店前面的路,就是生怕錯過了自己的客人怠慢了人家。
江染染攬着童佳期兩個人,像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飄了過來。
金茗眼睛一亮,笑着迎了上來:“童佳期!”
眼前的女人仍舊是白白淨淨長髮及腰的樣子,好像歲月都定格在了這個女人身上,沒有一點的改變。她依舊是溫婉的女人,乾淨漂亮,完全沒有二十五歲女人的樣子,倒像是個學生:“你一點都沒變。”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還是老樣子,還是高中時候的模樣,就是頭髮長了。”童佳期笑眯眯的說道。
金茗被她一說就紅了臉,拉着自家老公的手,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可她從頭到腳都寫滿了柔順的風情,讓人看來心曠神怡。見慣了溫承和肖宸這樣的男人,金茗的老公雖然也高高大大的,卻也沒有讓她覺得眼前一亮的感覺,但他正好保護嬌小的金茗,讓人有安全感。
“童佳期你還是一個人?”
“不,我結婚了,不過我老公不在市裡工作。”童佳期正跟金茗說話,突然聞到了一股香風襲來,有些嗆人。
一個柔弱嫵媚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幽幽的叫了她一聲:“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