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佳期的眼裡,杜蕾一直是知道分寸懂事的姑娘,可她沒想到杜蕾這臨走了還給自己出了個難題,甚至有點強人所難了。
事關童佳期的身體健康,江染染就少了幾分問詢的耐心,直接開口埋怨道:“杜蕾,童佳期這個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讓她畫圖的話待會兒她又要噁心想吐了怎麼辦?”
杜蕾一副“我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就是要童佳期一幅畫而已”的樣子,完全不在乎江染染的語氣裡似乎有點不開心,她這幅看起來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也頗爲讓人無語。
不過這段時間和杜蕾相處時間很長,童佳期也知道她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所以乾脆就咬了咬牙,答應了杜蕾的要求:“行,畫什麼?”
“什麼都行呀,我就是想要一副畫做個留念。”
江染染攔了她的胳膊一下,緊張兮兮的問道:“你到底行不行?別逞能。”
“沒事。”童佳期翻開杜蕾送的畫冊,腦子好久不用了,都不知道該畫些什麼纔好了。她想了想,多少也有點搞怪的意思在裡面,索性就把這頓豐盛的火鍋和她們幾個臉上紅撲撲的樣子都畫進來。因爲寫實素描畫風和這個吃吃喝喝的場景氛圍好像有點格格不入,童佳期乾脆運用自己的想象力,將他們幾個都畫成了Q版造型,看起來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但是童佳期畫着畫着就覺得有點不對,不是她身體狀況不對勁兒,而是她的狀態。
之前她別說畫圖了,就是看別人的畫作試着分析裡面的構思都會讓自己覺得難受。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覺得頭不暈胸口也不悶了。
江染染緊張兮兮的盯着童佳期好半天,她竟然也沒有半點異樣的狀況。直到童佳期真的把那幅畫畫好了,江染染舒了長長的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暗暗驚奇道:“佳期,你有沒有感覺有哪裡不舒服的?”
“沒有,我挺好的。”童佳期盯着杜蕾看了看,幾乎已經確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小蕾,是不是你已經把我的毛病治好了?”
“算是吧,佳期姐你其實是被自己治好的。”杜蕾可不想邀功,“要不是你自己精神意志夠頑強,心思夠單純的話,估計我想要把你治好還要多費好多功夫呢。現在不會覺得難受了?”
“不難受了。”童佳期道。
“那就好了,這下我就能放心的走了。”杜蕾點了點頭,臉上透出了一股子欣慰來。
童佳期聽到她說要走,頓時有點不捨得了:“這麼快就要走了?不在雁門市多玩兩天了?”
“是呀,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嘛,再說我學校裡還有很多的課題要等着我去研究,我總不能一直賴在雁門市這邊蹭吃蹭喝吧?”杜蕾笑了笑,眼睛裡多少有點失落的神色:“我其實這次來也是想看看究竟姜寒午這個人能爲了什麼人那麼上心,又能爲什麼樣的人主動拉下臉來求我。”不等在坐的姑娘們猜測,杜蕾就乖乖的將自己的心裡話通通說給她們聽了:“佳期姐你看的出來我喜歡姜寒午吧?”
童佳期被她的直白嚇了一跳:“稍微有點看出來了吧……”
金茗十分詫異的看着杜蕾,沒想到這個外向活潑的小女孩兒竟然會喜歡姜寒午那種悶葫蘆。而江染染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是真正喜歡誰,或者對誰有好感,她總是會埋在心裡,生怕被別人看出來一點點似的。其實這麼多姐妹裡,也就是江染染這個人最爲彆扭不夠直白了。
說道自己喜歡的人,杜蕾倒是很驕傲的樣子:“佳期姐你知道我是學心理學的嘛,我條件又不差,算的上半個美女了吧?只要我稍微打扮打扮,動動心思,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童佳期咳嗽兩聲,忍不住笑了起來。金茗和江染染也是莞爾一笑,她們都很喜歡杜蕾的直白。
原本還笑嘻嘻的杜蕾突然把臉一板,十分不爽的說道:“可偏偏姜寒午那個木頭,不管我打扮的多漂亮,或者朝着他心裡最軟的地方怎麼下手,他就是無動於衷,甚至就把我看成一個男人!你們說,我哪裡像男人了?”
“不想不想,小蕾一點都不像……”童佳期朝着兩個閨蜜揚揚眉,有些揶揄的看着杜蕾,好像聽八卦一樣那麼仔細的聽着她的話,生怕錯過了一點點細節。
“就是啊!我要纔有才,要貌有貌,我還有兩個博士學位和每個月很高的收入,怎麼看也是別人打破頭都想娶回家的類型吧?”
童佳期突然想到了關於“男人、女人、女博士”的劃分方法,難道姜寒午根本沒把杜蕾當女人,更沒把她當成個爺們,她就單純是個女博士,還是雙料的女博士……
杜蕾握着拳頭,好像下定某種決心一樣道:“佳期姐,我決定了,我要向你和染染姐取經!”
“啊?向我們倆取經?”江染染筷子上夾着的那塊牛骨髓吧唧就掉回了鍋裡:“我一個單身,你跟我取經是想打光棍嗎?你還是多和童佳期湊合湊合,看她現在事業家庭雙豐收,和和美美的小樣子,多麼令人羨慕。你還是不要學我的好,不然你身邊只會有數不清的麻煩還有幹不完的工作。”
“佳期姐有佳期姐的幸福,染染姐你也不差啊。那天你不見了,承哥就好像丟了窩的蜜蜂一樣饅頭亂轉,看見誰都恨不得蟄上一口。等他見到你了,又變得喜笑顏開了。我看你也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偏偏承哥那麼死心塌地的喜歡你。所以說,染染姐,我要跟你學習,讓姜寒午那個臭小子只要一天看不見我就急得團團轉。你教教我吧,有什麼法子才能讓姜寒午也那麼關心我?”
江染染被杜蕾說的滿臉通紅:“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哪兒有什麼法子傳授給你……”
童佳期知道自己這個小姐妹已經害羞的不行了,這兩天她對溫承的態度明顯好轉,顯然溫承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能轉正了,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別把她給嚇壞了纔好,不然提到溫承江染染就炸毛,時間長了她看見溫承恐怕就更不爽了:“小蕾,你問她也沒用,人和人不一樣的。溫承會那麼愛染染,也只不過是因爲染染恰好是他喜歡的那個,至於丟下所有事不管隻身跑出去找人這種事兒,絕對是和性格有關係,不然換成姜寒午,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你想想看?”
凡是杜蕾遇到的事兒,她都能給分析出不少“科學依據”來的,像是男女之情一往情深這種根本沒有科學依據的事兒,估計杜蕾自己一時半會兒還鬧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姜寒午不能丟下工作跑來找我?是因爲個性使然?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和承哥的工作性質不一樣,你說對吧?”
“……”童佳期不知道杜蕾又將自己的話在腦子裡演繹成了什麼樣的版本,不過這個時候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顯然沒有什麼意義:“嗯,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對對對,佳期姐你說的太對了。姜寒午是外科醫生,要是做着一半手術就跑出來追一個女人,我倒是真的要看不起他了,那樣就太不負責了。”杜蕾越說越覺得肯定是那麼回事:“佳期姐謝謝你提醒我,不然以後我犯了這種錯誤,幹了這些蠢事兒還把姜寒午推得更遠了,那就顯然划不來了。”
“喂,你們兩個交流就交流,不要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兒當例子行不行?”江律師表示他們兩個這樣講話會讓她的膝蓋感到很痛。
杜蕾自己又將童佳期說的話再進一步腦補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所以說,姜寒午這樣的就得我再下點功夫,再直白一點對不對?他的私人時間比我的還少,所以我們可以用來談情說愛的時間真的不是很多,要抓緊一切機會推進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這纔是重點。”
童佳期十分無語的看着杜蕾,這個女孩兒真的是跑來找她取經的而不是來給她上“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這個課程的嗎?她還什麼都沒說呢,杜蕾已經什麼都懂了,而且連方案都有了,所以這纔是雙料女博士的過人之處嗎?
“佳期姐,太謝謝你了,我今後的人生之路都瞬間明朗了很多了。”杜蕾抓住童佳期的手,激動的搖了搖,那個樣子真的像個感謝校領導頒發獎狀的好學生。
童佳期還想說什麼,不過這會兒已經完全沒必要再多言了,索性由着她瞎鬧,反正兩個人的感情能走到哪一步,別人說了不算,他們兩個自己說了纔算。
看着她們三個討論感情的事兒,金茗也覺得插不上話,可她還是想借着今天這個機會,把藏在她心裡的事兒說出來,讓她的兩個好朋友知道:“既然小蕾的事兒說完了,那我就說說我的事兒吧。”
“嗯嗯,金茗,你想說什麼?”童佳期問道。
金茗看着童佳期和江染染兩個人認真聽她說話的模樣,心裡有點酸酸的:“其實……我想告訴你們,我已經決定離開雁門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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