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染手裡有一個借貸糾紛不錯,但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金茗身上,天天跑的不是法院,而是交通局。【首發】她發現金茗的車禍有着很多的疑點,雖然已經確定了那輛大貨車就是在路口等着金茗出現的那一刻踩油門加速撞擊,可他們無論怎麼調查,卻都不能找到肇事車輛,也完全不能鎖定當時開車的司機究竟是誰。
交通局和刑警大隊的人找到了當時的目擊證人,可他們也沒有法子說清楚那輛大貨車是個什麼型號,車牌號是多少,車上拉着什麼貨物,那個司機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一概說不清楚。這輛車子就是普普通通的貨車中的一輛,毫無特色,好不顯眼,幾乎讓人忘記它的存在。
可那麼大的龐然大物既然出現在那樣的路段裡,就不應該讓人半點印象也無。
所以江染染可以初步斷定,開車的司機是個作案的老手,他清楚的知道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目標人物降低防備的同時,又讓別人對他產生不了半點印象,也就不存在以後事發被查處的危險。
如果是這樣的話,江染染推測那輛撞了金茗的車,恐怕他們就算把整個雁門市乃至拓川省都翻了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了。
一條線索眼看就這麼斷了,江染染只能從別的角度下手。查過金茗的通話記錄,在她出事之前是被於靜約出去的,這一點金茗也沒有隱瞞。可就算是證據再少,她也覺得整件事和金茗有關,這事她的直覺。
金茗的身體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江染染雖然有滿腹的疑問也不敢去問金茗,生怕影響到了她的情緒。
和童佳期約定到佳辰工作室上班之後,金茗整個人都好像開朗了很多很多,不會一個人發呆,也自己偷偷躲起來哭。江染染不想再用這件事來刺激金茗,所以有些話她還是得先憋在心裡,然後再和溫承、童佳期他們幾個商量。
金茗這幾天總笑話她是個大忙人,好幾天見不到她的面。其實江染染不忙的時候也要顯得自己很忙,她現在有點躲着金茗的意思,和她呆的久了,看着她消瘦的面容,江染染總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把自己調查出的那些事都告訴金茗。包括車禍這件事可能有龔輝參與……
這幾天她一直在調查車禍的事情,可是調查的越多,她就越懷疑車禍的事情跟於靜有關。可現在是法治社會,說出什麼話來都要講證據,而他們偏偏拿不出證據來。
“佳期你有沒有時間,我們見個面吧?”童佳期剛剛處理好積壓下來的合同,江染染的電話就頂了過來,聽聲音看,江染染這個女人好像很煩悶。
“怎麼了染染?難道金茗又出事了?”不要怪童佳期大驚小怪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童佳期覺得自己都有點神經兮兮的了。江染染神秘兮兮的打來這麼一通電話非要見面談,搞得那麼神秘,讓她還怪緊張的。
“是金茗的事,但是她的人現在沒病沒災,你放心。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有點事情想和你談,電話裡說不清楚,咱們還是見面聊吧。”江染染不肯在電話裡說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其實也是有她自己的顧慮。
“好吧,我手裡還有幾份合同,簽好了就走。”
江染染職業病發作,不放心的囑咐道:“合同上的數字一定要看清楚點,小數點也要準確,簽名的時候要慎重。”
“我知道了江大律師!”童佳期覺得這個女人最近真是照顧人照顧的太多了,逐漸有往老人家進化的趨勢,話多不說,還總愛囑咐別人這個那個的,好像當媽了似的。
童佳期簽好了字,跟石凱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她和江染染約好的地方。路上有些塞車,等她到了地方的時候才發現江染染竟然已經連喝了四杯咖啡了。
“你這麼喝,遲早要把胃搞壞的。”童佳期摸了摸杯子,兩杯熱咖啡,兩杯冰咖啡,別說別的,今天晚上江染染要是不鬧肚子,她就服了她了。
“又不是酒,沒事。”江染染煩躁的把杯子推到一邊去了,“我頭疼,喝點咖啡能紓解一下。”
童佳期很少能見到江染染身上出現類似頹廢的神色,頓時覺得驚異:“怎麼了這是?頭疼?要不要緊?”
“不礙事的,就是點小毛病,可能前兩天吹了風,要不就是沒睡好。”江染染臉色不太好,一副沒睡醒很虛弱的樣子,顯得十分疲憊。童佳期知道這個女人就算是沒日沒夜的工作三天也會讓自己看起來容光煥發的,可今天她卻一反常態,顯得那麼落魄,顯然就是有心事的模樣:“是不是金那邊又出了什麼事讓你那麼煩心?”
“其實和金茗有關,但是她現在好好地,吃得好睡的香,打算養足了精神再到你的工作室裡工作。”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一路上多麼擔心就怕金茗又出什麼狀況。她那個小身板和精神狀況,如果再受點刺激,八成就要尋短見了。”童佳期這才鬆了一口氣,終於安安穩穩的在江染染的對面坐了下來。
“金茗車禍的事兒我們查不到肇事車輛,也找不到肇事司機,想要把這件案子破了還得費一番大工夫。現在刑警隊那邊已經發了公函,請求周邊省市幫忙稽查可疑車輛,但是希望渺茫。”江染染也就不等童佳期的說法了,她現在乾脆長話短說,把現在困擾着她的問題一起告訴童佳期:“我查過金茗的手機通訊記錄,最後的幾通電話都是和於靜的,這一點她自己也跟我說過。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金茗的車禍和於靜有關,她把金茗約出去的時機太巧了,好像他們兩個剛剛分開,金茗就出了事,偏偏於靜還裝作一副根本就沒有見過金茗的架勢,毫不心虛。”
“不如你就先查於靜吧?”童佳期接過服務生端來的木瓜珍珠奶茶,一邊喝着一邊說道說道:“我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於靜不是膽量很大的人,她剛剛出過書,正是愛惜羽毛的時候,怎麼可能參與車禍?就算這場車禍裡有她的份兒,這件事也許不是她策劃的,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會選很‘詩意’的做法,優雅的讓金茗去死。她這個人給我的感覺雖然有點小裝,但是絕對沒有膽子爲了一個男人故意買兇殺人,她又不傻。”童佳期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感覺這次的車禍沒有這麼簡單,於靜如果不是太過自信,那就肯定不會前腳和金茗分開,後腳就找車撞她。那樣的話,一旦出了事,顯然她會直接成爲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完全不能獨善其身。
“你是說於靜的背後還有別人?”江染染不恍然大悟,童佳期的說法給了她解決問題的新路子。如果這場車禍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共同犯罪呢?幕後黑手負責策劃整件事,於靜負責將金茗叫出來,那個貨車司機則負責開車撞金茗。一旦金茗受到了重傷無暇顧及兇手的時候,他們三個完全可以先銷燬掉肇事車輛,然後再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各自回家,這樣不管交通局怎麼找,可能都不能找到一輛完全被的車。
“嗯,先按兵不動。”童佳期想了想說道,如果車禍的事情真的是於靜乾的話,那就是衝着龔輝來的。現在她們雖然懷疑車禍是跟於靜有關,可是她們手中沒有證據,只能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童佳期和肖宸呆的時間長了,也許會了他那手放長線釣大魚的路子:“對了,金茗最近有沒有提過要和龔輝離婚的事兒?”
江染染搖了搖頭道:“不是沒提,是她壓根都沒給我機會說……等我回去再問問她的意思,總不能繼續這麼拖着耗着。”
“我倒是覺得他們兩個離婚的事兒不急。”說完這句話,童佳期丟給江染染一個眼神,好像在說“我的意思你都懂的。”
實際上,童佳期那點小心思江染染完全都能猜出來。她是個那麼護短的人,現在她的好朋友被欺負成這個樣子,她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但問題是龔輝欠金茗的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次兩次就能還清的。這件案子多拖上一天,對金茗或者龔輝一方都沒有好處,但是相比來講,離婚這個事兒就是金茗不如龔輝着急,於靜卻比他們兩個都要急。
想到龔輝這個男人,童佳期似乎也有點咬牙切齒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可惡,不讓他出點血,真是對不起江律師和童設計師一番心意。
“染染,你要爲金茗多爭取一些權益,她都那麼久沒有出來上班了,沒有積蓄不說,與陌生人溝通的能力也有些退化了,還是有點錢給她傍身比較好。”童佳期想到金茗之前說過不能一輩子住在江染染家的話,隱約覺得她們認識的那個又倔強又溫柔的女人又要活過來了,她不是盲目順從於某個男人的附庸,而是一個有頭腦,有感情,卻又固執己見到可愛的女人。
“這種話還用你來囑咐我?每次我想到金茗被他們趕出家門的樣子,想到她滿身是血被人推進手術室的樣子,我心裡的火氣就壓不住的往上躥,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想法子讓龔輝淨身出戶,讓於靜半毛錢都拿不到。他們兩個既然都在金茗這裡拿走了重要的東西,那就都一一的還回來才行,這都是他們欠金茗的。”江染染狠狠的攪着面前的咖啡,她一定教會那兩個賤人“後悔”兩個字的正確寫法!